对我来说,书籍基本上是劳动工具,就像工人的车床和士兵的枪,不是一种乐趣。 在书房里看书和坐在外面的石头上没有什么不同。 无论一个书的作者多么伟大,我都把他看作是一个对话者。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看清他说的对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阅读有助于思考问题,所以我读书。 一旦产生了一个想法,就忘掉这本书。 如果是一本对心灵没有帮助的书,我就不读,我没有时间看,我是劳动者,我必须先考虑劳动。 当然,当孩子还小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学会思考和工作,读书大概可以算是好玩和娱乐。
1.《三国演义》被看的次数最多
文革期间上小学、中学的时候,那时候好像大家都在看书,大概是因为生活太穷了。 能看到的书和现在的书是比较不对的,很多书因为政治原因不被允许读。 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马马虎虎就足够了。 本来家里有很多书,但有一半以上是在“文革”期间抄写的。 记得大家都看了《钢铁是怎么炼的》《林海雪原》《红岩》等革命**。 红岩非常好。 还有一类古典**。 四大经典在当时并没有被禁。 我看得最多的是《红楼梦》和《三国演义》。 第一次看《红楼梦》是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看《三国演义》的时间更早。 看了一遍,还想看,再看,看完还想再看一遍,以至于《红楼梦》大概看了六七遍,《三国演义》大概看了20多遍。 那时候,我正在学习写韵律诗,所以经常读《红楼梦》里的诗。 当时我的眼光并不好,以为《红楼梦》的诗和唐宋诗等古典诗似乎差不多,但上中学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红楼梦》的诗其实比较普通,多于华丽, 意境不够,文字质量上乘。我几乎不再看《红楼梦》了。 至于《水浒传》和《西游记》。 《西游记》断断续续地读了很久,也不想读到一半,还是一样,妖怪们都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哪个是哪个。 许多年后,我看了周星驰的《西游记》,比《西游记》有趣多了,唐僧是个宣传员,唠叨。 《水浒传》连续读了一遍,但感觉一般,有的土匪在抢抢,杀人没有正当理由。 相比之下,《三国演义》最配套,场面宏大,策略复杂,人物睿智。 对刘备集团没有兴趣,诸葛亮其实也没什么大智慧。 他一直支持曹操和曹操小组中的人物,以及其他各种相对次要的人物。 曹操、司马毅、郭佳、贾旭、邓艾、钟辉、张辽、徐晃等人,这些人都是能有所成就的人。 曹操打过一些仗,那是因为他有创造力,他打过太多仗,智者也犯过错误。 诸葛亮胆小,所以犯的差不少,却没有做任何漂亮的事。 《三国演义》中的一些短篇小说特别有意思,比如秦幂的问答,巧妙地用《诗经》中的句子作为典故来回答关于天堂的问题,真的很有力。 这样的智慧故事还有很多。
2. 从文学到历史
初中后,我读了《史记》。 从今天来看,《史记》是一部学术著作,当时我把它看作是一部文学作品,我觉得《史记》比《三国演义》更丰富、更壮丽。 项羽的书,高祖的书,还有许多其他传记都非常好看。
在刺客传记中,景可是最有名的,其实他的武功也不是很强,就算是秦始皇也打不过他,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开始向燕王丹推荐一个武功很不错的剑客去刺杀秦王,因为他找不到这个人, 他去了,他非常害怕,但他为了履行诺言而死,所以他很悲惨。于朗的故事是刺客中最深刻、最深思熟虑的。 虞让多次换工作,原本在范家和中国银行工作,后来加入了志博,智博非常欣赏他,把他当成国兵。 志伯又被赵湘子剿灭,全族被杀,于是他孤身逃窜。 他想杀了赵湘子报仇,第一次刺杀赵湘子被抓到,赵湘子觉得虞让生气了,放了他。 后来,于让在脸上涂了漆。 假装得了大**病,第二次刺杀被赵湘子抓住了,赵湘子说:你之前也服侍过范氏和中兴氏,智波灭了他们,你为什么不报复智伯,投奔他? 于让说,以前的师傅把我当成普通人,我用普通人的行为来报答他们,志博把我当成国兵,把我当成杰出的人才,所以我就用杰出的人才的行为来报答他。 赵湘子说,我原谅你是因为你的义,我也是对你好,你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虞冉的解决办法是让赵湘脱掉衣服,让他用剑刺破自己的衣服,表示他已经为智博报仇了,这算是报了赵襄子的原谅,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复仇,所以虞让自杀作为最后的解决办法。 当时我觉得这个解决方案很奇怪,也很深刻,后来我在《论可能的生活》中讨论了这个问题。
除了史料记载之类的,我还读了一些国外的**。 当时,图书馆已经被封存了,但如果你有熟人,你仍然可以拿着书看。 我有一个亲戚在图书馆工作,所以我读了一些世界文学经典。 像托尔斯泰、巴尔扎克、雨果等。 西方更善于写人,尤其是心理描写,深刻的精神反思,远不如中国,但有点太啰嗦了,**看得不耐烦。 在外国作家中,莎士比亚的作品最像。 我先看了朱胜浩的译本,然后又读了方平的译本。 据说方平的翻译比较准确,但朱胜浩的文笔太好了,似乎更有表现力,更有大气力。 上大学的时候,我找了一本英文版,读了几段,但是读古英语太费力了,所以当时对文学没有热情。
3.康德激发了哲学兴趣
1978年上大学后,我读的文学作品不多,应该说很少。 我还看了一些现代作品。 博尔赫兹的都很好,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和一些中短篇小说也很好,卡森·麦克勒斯的《悲伤咖啡馆之歌》很感人,几年前她出版了《心是孤独的猎人》。 还有迪伦·马特(Dylan Matt)饰演的非标准侦探**,他看起来像是在写这个案子,但实际上他在写人性。 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的侦探**也喜欢。 后来,他遇到了埃科,并读了他的《玫瑰的名字》。 这个**太有名了,大家看到他都想谈这本书,艾柯似乎更烦人,他更喜欢谈学术而不是**。 但是我问他关于书中的毒药,类似于他喜欢说的中国传说***,他说这是化学家给出的真实配方,然后他觉得保留配方可能有点违法,于是就烧掉了。 国内作家的作品我看的不多,一时想不起来,但刘恒的《四个男人》很有意思,我记得。 我还读了王硕的《无知者无所畏惧》,对流行文化的分析令人钦佩,像王硕这样充满真理的书,恐怕是世间难得一见。
因为我学的是哲学,也做过哲学,所以主要看哲学书。 我在大学里从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开始读真正的哲学书籍,蓝公武的文学译本,一开始我并不懂,但我觉得这是一门真正的哲学,它讨论和分析问题,而不是告诉人们一些可以记住并被称为“原则”的东西。 哲学本来就是讨论问题,这个发现对我来说是一种启示。 由此,我们就知道为什么那些原则和所谓的哲学都经不起了,那些原则和哲学都想当标准答案,如果真的是标准答案和真理,那你还想要什么呢? 不再需要思想,每个人都应该休息,他们的大脑将被浪费。 意识形态和宗教希望人们停止思考,他们只想让人们相信和记忆,我不喜欢这样。 当我发现哲学真的是关于问题的时,我知道有事情要做。 当时读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不是我不能从字面上理解它,而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讨论这些问题而不是那些问题,为什么他这样分析而不是那样分析。 我们班的同学盛晓明帮了我很多,他把康德读得很好,听他讲解康德后,我感觉自己明白了。 一旦问题和目的明确,这本书就很容易阅读。 然后我读了康德的其他著作,如《实践理性批判》和《道德形而上学》。 后来,当他有自己的哲学思想时,他不同意康德的理论,但他始终对康德充满敬意。
大学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多少钱买书,也没有书架,所以书堆在地上,没有书房。 但这对思考问题没有影响,思考就是思考。 剩下的旧书不多了,有的因为被发现对研究工作没用,就被当废了,又因为没有足够的空间存放,已经淘汰了好几轮,所以有些书不得不被淘汰,能用的也留下了。 在我有钱买书之前,我主要是从图书馆借书,尤其是英文专业书籍。 从1985年到1993年,由于学习西学,他很少读中文书籍,从中国社科学院图书馆借阅英文书籍,其中维特根斯坦读得最多,至今仍对《逻辑与哲学论》和《哲学研究》保持敬意。 康德、胡塞尔和其他人读过其中的一些。 后来,我对中文问题产生了兴趣,重新阅读了中文书籍,这似乎与阅读费晓彤的《中国农村》有关,我读了很多遍,确实是一本好书。 近年来,我读了很多《尚书》,各种春秋时期,历济,汉书,战国政策,益州书,礼,以及前秦王朝的子孙。 小时候,我以为孔子和孟子的书是最好的中国研究,但后来我发现,关子、荀子、商鹰、韩非甚至吕不韦讨论的问题比孔子和孟子要丰富得多,孔子和孟子其实心胸很狭隘。 当然,最好的还是《尚书》。
阅读也是一种劳动,而不是乐趣。 阅读就是要与书中的思想进行对话,与作者讨论和分析问题,不仅要提出自己的论点,还要提出作者下一步要反驳自己的反驳论点,问题越难越有趣, 当然,这变成了艰苦的工作。由于哲学问题是几乎不可能完全解决的难题,因此最适合劳动。 但是,如果你想读一本可以休息的书,你可以选择读一本很荒谬的书,但它必须有幽默感,如果它荒谬而严肃,那就太可怕了。 我有一本好书叫《这本书叫什么》,里面有很多逻辑演绎的笑话。 奇怪的是,这本书太有趣了,以至于它从未重印过。 我的书都可以买到或者借阅,没有独特的古籍之类的东西,稀有的书可能很珍贵,但对我的工作来说毫无意义。 对我来说,书只是方式和手段,只是功能意义,书是用来用的,不是用来玩的。
有些好书是老师和朋友送的。 李泽厚先生送了我很多书,但他自己买了一些他最喜欢的思想史。 艾柯还寄了我几本书,艾柯和我都是欧盟跨文化研究所的成员,他是学术主席,我得到的是学术书籍,而不是《玫瑰的名字》。 哈贝马斯还给我寄了几本书,我和他讨论了他的互动理论,我说他的理论在逻辑上缺少一个环节,所以会很困难,需要补充,这样他的理论就必须有很大的改变,但他仍然坚持认为他的理论是有效的,可以证明是合理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所以我不会说,但他很高兴给了我几本书,包括《事实与规范之间》和《他者的包容》。 他不懂中文,所以我给了他一幅漫画,上面有关于他的沟通理论的笑话,我很高兴见到他。 法国公使俞白先生是汉学家,他给了我一本中文版的《悲剧的秋天》,是一本研究中国文学和思想的书,很中国化,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