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新华
故乡旧址。 故乡,一个永恒的话题。
我的家乡在哪里? 我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株小浮萍,随风飘水,无处扎根,因为没有故乡。
我的祖籍是安徽省萧县黄口镇,是陇海铁路上的一个小站,地处安徽、河南、鲁苏三省交界处。
但那是我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故乡,我只在四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回去参加过一次祖母的葬礼,现在我的记忆很模糊。
我父亲于1958年从山东枣庄煤矿调到宁夏。 那年冬天,父母离开家乡,带着爷爷和几个哥哥姐姐坐火车去了宁夏。
据他们说,当时的宁夏根本不是一个好地方,太荒凉了。 他们连住房都没有,就自己建了“窑”,就是先在地里挖一个一米深的坑,然后在坑周围用土坯砌一米高的墙,随便盖上一些麦秸。
宁夏干旱,窑不怕湿,但风沙太大,往往一碗饭还没动筷子,一层沙子就落了下来。
当时,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环境下支持边疆建设,很多村民看到这一幕,纷纷回乡。
结果,工人被该单位作为一种准军事管理,白天密集工作,晚上把自己锁在宿舍里(在窑里住了大约一小段时间后,建造了新的宿舍),以防止工人逃跑。 爷爷来宁夏一两个月后,因为出去喝酒,感冒死了。
不知道父母是靠着什么样的动力在宁夏扎根,又接连生下了四个孩子。 其中一个女孩,因为医疗条件太差,只是感冒无法有效治疗而死了,母亲和三姐说她当时“能笑出声来”,应该几个月大了,父母也给她起了个名字:漂亮。
到我出生的时候,矿井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已经开始初具规模,从那时起变化就不大了,土地上修建了铁路和公路,建了许多房屋,人口增加到近10万,1234个煤矿都在如火如荼地生产煤炭。
火车载着堆积如山的煤炭来来往往,目之所及,贺兰山北侧有长长的山脉,上面只长着稀疏的草,基本没有树木,但夏天可以抓到很多蚱蜢喂鸡。 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由于住房条件的不断改善,自从我出生以来,我家已经搬了四次家。 我不记得我出生的房子是什么,但在我两三岁左右的时候,我的家人搬到了第二所房子,我们称它为“大房子”,因为它比一般的房子大得多,这是一个车库改造,整个房子都是用石块做的, 而且它非常强大。
在唐山的时候**,它只摇晃松动了大房子的一堵隔墙,我和哥哥姐姐总是小心翼翼地推着摇摇晃晃但不倒塌的墙来玩。
*一波过后,大家都已经跑到外面了,这时,一个傻傻的邻居跑了出来,敲了敲盆子,喊道:**完了,**! 这真是个笑话。
为**保护而建造的油毡防震避难所比房间更有吸引力,我真的很喜欢住在那里。
这期间,奶奶也来宁夏带我一起去。 现在我的老母亲看起来很像我记忆中的奶奶,但我的奶奶似乎更瘦了。
奶奶很爱我,整天背着我。 每天准时,我都会在上午和下午买一根五美分的冰棒。
后来,奶奶开始只给我买一根冰棍,悄悄地把剩下的五毛钱换成一张羊毛票,缝在棉大衣里。 姐姐和邻居的儿媳妇发现这个秘密后,故意摸了奶奶的棉衣,奶奶很紧张地把缝钱的地方盖了上。
当我父亲发现时,他告诉我母亲,我的祖母已经老了。 果然,没过多久,奶奶的大脑就开始混乱起来,一蹲在厕所里就站不起来了。 和老家的两位叔叔沟通后,父母就把奶奶送回了安徽,她离开的时候似乎很怀念宁夏,也许也是对我的怀念。我回去没多久,祖母就去世了。
我们只在大房子里住了三四年,但童年的回忆太多了。 比我大一岁的大侄子下午在炕头上的大箱子上玩金钩钓鱼(一种简单的扑克游戏),过年的时候和四哥一起放鞭炮,把鞭炮扔进桶里,把桶里炸得满是洞,因为我害怕, 还有大姐家过年时的欢声笑语,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童年记忆里。
后来因为单位要装修,盖了新房,大房子被拆了,全家被迫搬家,那个家是爸爸和二哥赶紧盖起来的两间简陋的房子,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多深刻的回忆。
我只记得有个疖子从门板上掉下来形成一个小圆洞,我发现白天门外都有人走动,透过小洞,可以在屋子里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形象,所以我经常邀请小朋友一起欣赏, 大家轮流在外面表演,还有人蹲在屋子里看。
只在这个过渡性房子里住了大约一年。 精力充沛的父亲利用业余时间盖了三栋新房和一个200多平米的大院子,当然,身为瓦工的二哥功劳少不了,虽然他不是很熟练。
当我搬进新家时,我兴奋得不知道该睡在哪个房间。 从那以后,比我大五岁的四哥就和我们同住一个房间。 一两个月后,我去上学了。 这所房子是我们住过最长的房子,从1978年到206年冬天,将近30年。
我的求学生涯就是以这个家为基地的,当我们说“家”时,我们基本上都是指它。 后来,当我从广东回家时,我总是回到这个地方。
当时60多岁的父亲在山上开凿的一块土地上建了起来,从那以后的30年里,我非常坚强的父母继续带领我们进行大量的基础设施项目,翻新了三个大厅,并陆续建造了五个大小不一的房间, 包括三间西屋,它们被用作我和三兄弟和四兄弟的新房子。
我和妻子在那里度过了几个月的新婚生活,然后我们去了广东。
当时80多岁的父亲和60多岁的大哥都喜欢来我们房间打麻将,火墙释放着燃烧的煤的热量,我们经常只穿一件衬衫在寒冷的冬天打麻将。
正是在这个家庭中,我长大了**,我的父母也变老了。 这期间,我的家庭从一个大家庭分裂到一个小家庭,我的父母娶了这个家的四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的儿媳妇。
父母以这个家庭为基地,开了五年的餐馆,成为当时的豪门。
在这个家庭中,我的家人因为与叔叔的房地产诉讼而被吃掉原告和被告的司法人员勒索和损失。 在这个家里,我接待了我的好朋友,在除夕夜围着火炉熬夜,一起下围棋。
我的女儿是在广东怀孕的,但她也出生在这个家庭,她对宁夏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爱,在她眼里,宁夏的一切都比广东好,我经常嘲笑她说:连宁夏的月亮都比广东圆,不是吗?
2oo6年初冬,无人照顾的父母被迫搬去和妹妹住在一起。 全家以1500元的价格卖给了别人,因为近年来煤矿的人都搬到了平原的市区,山区(我们称之为矿区)的人越来越少,房子已经不值钱了,十户人家有两三户是空房子,没人住。
八间大大小小的房子,十几块汽车石砌成的大墙,以1500元的价格易手。 去年,我回到宁夏,在我小姐家,妈妈讲起搬家时的场景,语气里满是悲伤和遗憾,她感叹那么多好房子的梁石买拆卖钱。
但我想她可能更惋惜的是,她和父亲建造的大房子已经消失了。 搬家后不到一年,我父亲就去世了。 我妈妈总是抱怨她不应该动。
后来,我通过谷歌地球搜索了我的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堆模糊的废墟——我住了20多年的家真的被拆了! 今年,当我回到宁夏时,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但我没有勇气面对废墟。
广东不是我的家乡,我是新客家人。 尽管我不断努力,但我总觉得自己像一块坚硬的石头,无法溶解在珠江的水中,充其量只能把我磨得更光滑。
宁夏家没了,我们这两年一直住在姐姐家,我从来不觉得这是我的家,只有探亲的感觉。
前年,她和妻子一起回到了河南商丘,那是她20年没有回过的家乡。 后来,她说,车子一开到陆地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心中涌动。 她说,她非常了解电视剧《汉武帝》中嫁给匈奴的汉武帝姐姐所生的儿子,当他随匈奴大军入侵中原时,莫名有的觉得自己的家乡。
安徽的家乡是我的家乡吗? 我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曾经对那片土地没有感情,甚至一度讨厌它,因为从那片土地出来与我家人团聚的亲戚中,几乎没有一个是我的最爱。
可是,前几天,我突然对妈妈说:明年我开车送你回老家!
写于 2008-09-02
作者简介:王新华,70年代出生于石潭井,90年毕业于局二中,大学毕业后在局一中短暂任教,现工作于广东省东莞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