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肖建乐(云南民族大学教授)。
唐宋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大发展和变革的时期,这一时期的发展和变革在这座城市尤为突出。 很多学者都把重点放在了宋代,但实际上,唐代中期城市发展和转型的特征非常明显。 笔者认为,相关问题仍需进一步研究,从城乡发展与分流的角度可以得出更多新的认识。 到唐代中期,我国城乡政治经济分界线明显,城市逐渐成为政治经济中心,城乡呈现出明显的“中心”和“边缘”特征。
政治意义上的“中心”和“边缘”
许多学者对中国早期城市的形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综上所述,大多数学者认为,城市自诞生以来就与政治密切相关,统治者的政治和军事需求是关键因素。 中国早期,城市是统治阶级根据政治需要建造的,比如周的封建诸侯,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国家首都,后来逐渐演变成一个城市,成为国家的统治中心。 春秋时期和战国时期,每个封建国家统治下的城池都很多,都成为统治的中坚力量。 因此,城市已成为所有国家的目标,而首都以外的广大农村地区却被忽视了。 《墨子七劫》曰:“城为一,故自卫。 《礼、礼、财经》说:“城是坚固的。 “显然,这一时期城市的主要功能是政治和军事,经济作用是次要的。 早期,城市中的人们以阶级(阶层)和职业为单位聚集在一起,统治阶级大多居住在城市中,并形成了一种适应这一点的文化。 日本学者峇信义信推断,城市布局主要是政治性的,“士绅区是中国城市的两大核心之一,通常位于东西轴线北侧的中央部分,这与名称和现实相符,表明其行政职能的中心衙门就位于这里。 在城市形成初期,交通不便,大多数国家首都都位于地理意义上的中心,以促进政治中心的作用,早期的其他城市也是如此,这些城市是各自地区的政治统治中心。
政治等级决定了城市的大小。 在城市建设之初,首先考虑的不是生活的实际需要,而是城市政治等级制度所体现的秩序和尊严。 《左传》记载,“始王的制度,大多只有三国之一,中五国之一,小九国之一。 《易周书》记载,西周时期,“在土中成周,城城1720丈,城城70里”。 南在罗水,北在嘉善,以为天下大。 郊区在600英里之外,在这个国家的西部是数千英里之外。 分为100个县,县有四个县,县有四个县,大县城方望城是三个之一,小县城方望城是九个县之一”。 我国历史上城市建设的第一个高潮是周,本着以建城为目的,以划分封建政治为目的,制定了一套严格的城市建设体系,以加强城市政治中心的作用。 《公济周历》中有详细的城市规划记载,形成了严格的政治等级制度。 这个等级的顶部是首都,下面是地级和县级行政办公室,它们构成了国家政治网络。 秦国统一后,为了维持统治和体现秩序的需要,形成了以各级城市为节点的全国自上而下的政治制度网络。 这种行政核心网络对国家城市系统发展的影响表现在具有政治功能的城市的绝对主导地位。 到了唐代初期,城市规划是建立在城市的行政等级之上的。
政治因素影响城市发展。 城市的政治性质体现在城市发展的内部结构和各个方面。 体现政治权力的官邸位于城市中心,如《左祖正社》《前后眠》,《三国志:魏书》记载“历帝迁都立城,都先定天地、舍记、 恭恭敬敬地服侍他们,宫房就扎营在宫房里,那么庙子就先行,马厩就次了,客厅就最后了“,反映经济活动的市场就处于从属地位。《周历考公》对城墙和市场的设置有标准,“工匠扎营国,方九里,边三门,国九经九纬,经九轨彩绘。 左祖右社会,面向后市场“,形成以宫为中心,以市场为从属城市体系。 就封建主义而言,最高统治者有权建立城市并确定其规模和等级制度。 唐代慧耀对城中市集的设置有详细规定,唐代史学家吴建国根据史书总结如下:“唐代的城市可分为四个层次,即市、州、州、县。 政治对城市发展的影响也体现在城市居民结构和消费上。 自中国城市诞生以来,城市居民与市场缺乏紧密的联系,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早期,城市人口主要是非工商人群。 官吏和达官贵人虽然大多住在城市里,但大多在乡下有田园别墅,有专门的人员生产粮食、水果和蔬菜。 中国早期的城乡区别,很大程度上是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区别,反映了地位和等级的区别,而不是职业的区别。 为了统治历朝的需要,他们往往采取弱支的策略,将富豪和有权势的家族迁往京城等城市,进一步加强了城市的政治中心。 从中国城市的起源和发展来看,城市与乡村之间存在明显的等级差异,城市是政治意义上的“中心”和行政中心,而乡村是“边缘”,城市对农村的向心力很大。
从劳动分工的角度看唐代的城市体系。
虽然政治和军事因素在我国城市发展初期非常重要,但城市所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支撑也缺不开,城市的发展从根本上取决于农业发展带来的粮食盈余率的提高。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唐代城市商品交易效率不断提高,城市与周边地区的经济联系日益紧密。 到了唐代中期,随着城市经济属性的逐步增强,城市不仅成为工商业聚集的地方,而且逐渐成为区域商品交易中心,承担起了商品周转的功能。 在唐朝以前,一个城市的等级尺度是以它的政治地位为基础的,形成了一个相对严格的等级制度,即政治地位的哪个等级决定了城市的规模和繁荣。 随着经济的发展,特别是农业的商业化和工商业的进步,到唐代中期,影响城市发展的政治因素逐渐减弱,经济因素逐渐增加。
唐初,民族城市以长安、洛阳等政治中心城市为首,随着经济的发展,一些地方政治城市开始兴起,占据了举足轻重的经济地位,“一一二”的说法就是明证。 唐朝中期以后,扬州的经济地位迅速提高,影响力迅速提升,成都(益州)也是仅次于北京、洛州、阳的第四大城市。 在唐朝中期,许多城市,尤其是南方的城市,依靠经济实力有效地提升了自己的影响力甚至政治地位。
唐朝的稳定和统一为经济社会发展,特别是城市发展提供了稳定的前提。 陆路运输的发展和大运河水运的日益频繁,为货物的发展和人员流动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商品经济的发展促进了社会分工的发展和市场网络的扩大,带来了商品交易半径的扩大和商品交易频率的增加。 中唐前,城邦经济功能薄弱,城内与周边地区的经济联系较少,城内物资供应以贡品为主。 唐代以后,城市的经济功能普遍增强,许多城市处于区域经济的中心,城市之间的经济联系不断加强。 传统城市经济的这一重大变革主要在唐代完成,城市在货物周转中的关键作用日益显现,逐渐形成了等级森严的城市等级制度。
形成了区域城市的经济等级制度。 城市经济功能的不断增强,挑战了现有的城市政治等级制度,随着经济力量的不断提升,城市经济等级制度日益明显。 长江下游地区是这一时期城市经济功能发展明显的地区。 经济重心南移和江南的发展,为江南城市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动力。 京杭大运河的开通,为沿海城市特别是长江下游城市的快速发展注入了强大的活力。 在此基础上,唐代中后期,经济发达的江南地区形成了以扬州为区域中心城市,苏州、杭州、岳州为次区域中心城市,以一般州会(如宣州、常州等)为一级区域中心城市,以县城为四级区域中心城市、 新兴城镇和基层城市作为第五级区域中心城镇”。经济意义上的城市等级体系的形成,有利于满足不同层次商品集中交易的需要,同时通过缩小空间距离,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 这样一来,区域城市等级制度的形成,既是社会分工发展的结果,又反过来可以促进城市发展。
同级城市分工发展和专业化程度有所提高。 同级城市是指同一城市体系下的同级城市,其中大部分是以当地资源为基础,逐步发展并形成自己的工业或手工业优势,建立较为完整的分工体系。 同时,城市特色和专业发展进一步提升了城市的经济地位。 丝绸织造和盐业是苏州的主要手工业。 白居易在《新布秋》中写道:“肉桂布洁白如雪,吴勉柔如云彩。 布料又重又厚,毛皮有残余的保暖。 “苏州的食盐业发达,从乾元初年到元和、开城年代,非常繁荣。 岳州除了丝绸织造业外,还有瓷器工业和造纸业,这里的瓷器生产在全国占有重要地位,在唐代发展迅速。 随着市场需求的扩大,造纸技术的进步也非常迅速,造纸技术有了很大的突破,以至于纸帐篷和纸被开始用纸制作。 在同一城市发展同类商品的专业化生产,将带来互学互鉴、相互模仿的技术改进,从而促进专业化的发展。 同类商品生产集中在一个城市,竞争加剧是必然趋势,竞争也会促进分工专业化的发展。 “随着交通运输的发展和生产力的进步,大唐中期以后商品交易越来越频繁,专业市场逐渐增加,商品流通范围不断扩大,市场逐渐从草市、乡镇等狭隘的一级市场形态发展到州县较大的区域市场。”
同层次城市充分利用所在地区的资源优势,形成错位发展趋势,逐步形成产业优势,形成城市间合理的社会分工,使城市存在的经济合理性得到提高,城市经济中心的作用逐步增强。
经济意义上的“中心”和“外围”的形成。
在“工商食官”制度下,唐朝中叶以前,城市政治色彩浓厚,城乡之间流动单一。 城市是“寄生”和封闭的,城市商人在管理中被“注册”,城市和村庄之间的人员流动受到严格限制。 在严格的方市场体系下,经济对政治的从属是显而易见的。 在唐朝之前,城市是“输入”的经济周期,是人员、金钱和货物的单向流动。 唐代中期以后,随着城市商品生产和交换的日益发展,城乡之间的经济联系得到加强,城市的封闭性逐渐减弱,开放性增强。 到了唐代,特别是唐代中期以后,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城市作为经济中心的作用逐渐增强,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由于城市分工和专业化的发展,工商业开始呈现出明显的产业链特征,这使得城市经济活动具有集聚效应,克服了过去农村经营下的分散性。 另一方面,城市逐渐成为商品生产和流通的中心,商品生产和交换的发展空间更加广阔,城市的发展潜力大于农村。
唐代中期以后,城市经济集聚效应越来越明显,改变了过去手工业作坊和集市在城乡之间的简单空间转移,克服了以往分散经济的局限性。 城市经济的向心力逐渐形成,成为经济意义上的“中心”,而农村则逐渐成为“边缘”。
经济意义上城市“中心”的形成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 纵观中国的历史发展趋势,城市中存在着政治力量逐渐减弱、经济实力逐渐增强的趋势。 当然,两者在城市中的作用是相辅相成的,政治权力促进了城市的形成和发展,促进了人口的大规模聚集。 人口规模和城市发展最终与经济发展,特别是农业的发展密不可分。 无论城市建设或发展的目的是什么,农业生产力水平始终是一个重要的制约因素,也是必须考虑的重要因素。 宋代史专家包伟民对唐代城市经济功能演进中政治权力与经济权力的关系进行了精辟的论述,“唐代的市场管理制度......除规范经营、整治治安、征税等具有普遍意义的外与其说是以唐朝为代表的中世纪城市市场管理体系的主要目的,不如说是它受到当时城市性质的制约,必须服从城市作为行政中心和军事要塞的基本要求。
其实唐朝中期以后,城乡的差异不仅表现在政治经济上,还表现在思想文化上,对农村也有一些鄙视,刘逵在《隋唐嘉华》中就有生动的记载,“薛万澈尚丹阳公主,太宗尝过人说'薛马村气'。 主很惭愧,几个月没有和他坐在一起。 皇帝闻言哈哈大笑,召唤出合适的酒,握枪,赌刀,装作无敌,解开刀子欣赏。 打酒,老爷子大喜,薛还没来得及上马,又被叫回去,担负重担,比老爷子更重要。 美国汉学家费正清也认为,唐代中期以后出现了文化城市化现象,“中国文化的城市化主要体现在人口的增长上,而是体现在城市和市民在社会中发挥的主导作用。 与旧贵族不同,新阶层的士绅主要生活在城市,更像是生活在农村的地主,而不是农村的绅士。 由于几乎所有的**和富商也都住在城市里,城市聚集了社会的领导阶级,高雅文化自然大大城市化了,其品味和心态都具有市民化的特征。
社会分工的发展促进了城市的发展和城乡的分离。 城乡分工,其实是社会分工制度下城乡的不同功能。 随着唐代中期城市经济功能的增强,城市间的经济分工日益明显,城市专业化和社会分工的发展促进了城市商品交易效率的提高。 同时,由于农村专业化发展不足,交易半径过大,交易成本增加,城市综合交易成本低于农村。 两者的区别不仅体现在政治和地理意义上,还体现在城市工商业的集中,使城市在有限的空间内聚集了各种生产要素,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心”,城乡发展的经济分流逐渐呈现出来,这也为明清时期江南城镇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Bright**,2024-02-05,第 14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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