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杂志由徐宏才特邀。
近日，中信出版集团出版了日本经济学家渡边肉图的新书《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全球经济的神话》，并邀请我写一篇感言。 先睹为快，现在就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阅读经验。
进入21世纪，全球经济变得更加分化。 2008年金融危机后，世界主要银行纷纷实施量化宽松和泛滥，但全球物价并未大幅上涨。 近两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和地缘政治冲突影响，西方主要经济体普遍出现数十年一遇的严重通胀，而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则存在一定程度的通缩担忧。 在同一个地球上，但它是前两个天堂。
自1990年代以来，日本遭受了长期的通货紧缩，被称为“损失的10年、20年甚至30年”，这导致了日本央行的长期零利率政策。 然而，奇迹在2023年发生了——日本的通货膨胀出乎意料**。
这些复杂的现象一直困扰着经济理论家和实践者。 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可能看起来很简单，反映了价格的变化，但很难在理论上解释它们。 到目前为止，全球经济理论界尚未就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问题达成广泛共识。
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问题并不容易解决
经验表明，通货膨胀不是一件好事，通货紧缩这种“慢性病”更是雪上加霜。 通货膨胀意味着手中的钱是“毛茸茸的”，银行储户的利益受到损害。 另一方面，通货紧缩表明需求不足、企业资产负债表萎缩、实际融资成本上升和投资意愿下降，导致大规模失业、经济停滞，甚至长期萧条。 一般来说，温和的通货膨胀不仅是无害的，而且是有益的。 世界主要央行将货币政策目标设定在2%左右，而不是零，这似乎是常态。 对此有许多有趣的解释，读者不妨在互联网上搜索它们。 实际上，通货膨胀率大于2%是坏事，低于2%是不好的。 但正好等于2%，这肯定是意外。 学术界没有达成共识，认为“实际价格偏离多少、偏离多长时间”是不好的。
经验还表明，总有办法应对通货膨胀，而且结果通常都是好的。 即使你遇到工资和物价的“螺旋式上升”**，你也总是能够控制通货膨胀。 相比之下，通货紧缩似乎弊大于利，而且更难管理。 但事实上，一些通货紧缩可能是好的; 不可能一概而论，而是要进行具体分析。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曼有句名言，“通货膨胀是一种货币现象”，这显然与事实相去甚远，无法解释现实中的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 毫无疑问，物价水平与央行政策的“紧缩”程度有很大关系，但仅仅依靠央行“加息或降息”的决定来控制“通胀或通货紧缩”，往往收效甚微，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新视角
渡边的新书《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全球经济神话》为更深入地理解通货膨胀提供了一些独特的视角。 渡边是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也是东京大学的教授，他曾在日本银行工作多年。 他亲身经历了1980年代日本房地产和泡沫的形成，1990年后泡沫的破灭，以及泡沫破灭后30年的通货紧缩和经济衰退。 在这本书中，渡边考察了2008年金融危机、2019年新冠疫情、近两年俄乌冲突以及全球连锁冲击的影响，并探讨了新技术革命如何塑造和改变世界格局，从而帮助我们加深对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理解。
首先，渡边分析了雷曼兄弟事件和全球低通胀影响后影响美联储实施多轮量化宽松（QE）的三大因素：第一，经济全球化导致企业成本下降，全球竞争使得产品难以改进。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中国向美国出口大量优质低成本的商品，在一定程度上对冲了美联储量化宽松带来的通胀压力，提高了美国消费者的福利。 其次，人口老龄化和出生率下降降低了消费需求，压低了价格。 三是新产品迭代加速，技术创新成为防价的重要因素。 例如，智能手机一直在上升。 因此，人们不妨将技术进步引起的通货紧缩称为“好”通货紧缩。 这也让我们看到，美联储不断发行货币，推动企业增加研发投入和居民增加消费，而在不断技术创新和扩大从中国进口的影响下，美国其实继续保持稳定的CPI。 与此同时，美元指数正在升值，美国可以从国外购买更多便宜优质的商品。 这种“良性循环”可能只有美国才有可能，因为美元在国际货币体系中占有特殊的地位。
其次，渡边还分析了最新的全球通胀。 他认为，过去两年的全球通胀始于2021年春季，即俄乌冲突之前。 2022年2月，俄乌冲突刺激西方世界对俄罗斯实施全方位制裁，全球**链受到冲击，导致大宗商品***他认为，这些因素只能说是推高价格的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 事实上，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全球**链断裂，美联储等主要经济体央行实施宽松货币政策，为后期全球通胀奠定了基础，并产生了溢出效应。 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只会加速全球通胀的进程。 他还指出，疫情和主要经济体的货币政策导致全球**和金融体系严重动荡，使许多国家面临严峻挑战。 随着全球**链的瘫痪和需求的下降，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可能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并存，这取决于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具体情况。 这是一个有见地的观点，使我们认识到，仅靠传统的经济模式和指标并不能完全解释当前的世界经济。
同时，渡边还对全球链的脆弱性进行了深入研究。 他指出，疫情爆发后，全球**链暴露出诸多问题和风险，包括国际**不稳定、产能重组和物流链中断等。 这些问题不仅对经济增长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也提醒我们加强全球**链的管理和应对能力。 近年来，一些国家开展价值外交，所谓“友好岸外包”、“近岸外包”、“脱钩断链”、“小院高墙”、“去风险”等反全球化做法盛行，人为地抬高了全球链条和物流成本，阻碍了世界经济的复苏。 作者还提出了一些解决这些问题的建议，包括加强国际合作，确保**链的透明度和韧性，以及加强科技创新和数字化转型方面的合作。 他还深入思考了新技术革命对经济的影响，认为人工智能、物联网和区块链正在改变传统行业的运作方式，影响生产和消费模式，推动经济转型发展。 他还提醒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些新技术的潜力，但也要谨慎对待新的挑战，例如日益加剧的不平等和失业。
总之，渡边的新书《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全球经济神话》是一部极具洞察力和前瞻性的经济理论著作。 通过结合金融危机、疫情、地缘政治冲突和全球链挑战以及新技术革命，他为理解全球通胀和通货紧缩提供了新的视角，并提出了一些解决方案和建议。 在我看来，本书对中国读者深入研究当前世界经济，以及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作者为中国政策科学学会经济政策专业委员会副主任、中西归学者联谊会经济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