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5G时代的双面：繁荣表象背后的商业困境

视觉中国.

文 |ICT口译员 – 老杰。

那么，站在商用四年的时间节点上，5G时代在当下呈现出怎样的面貌呢？

随着5G在全球的商用启动，大规模的5G网络建设和5G用户的快速增长，为移动通信行业创造了蓬勃发展的局面。

据全球移动通信行业组织GSMA统计，截至2024年第三季度末，全球100个市场的258家运营商已实现5G业务商用，部署5G基站481万个，5G用户规模已超过14个2亿，渗透率166%。

特别是在率先实现5G商用的国家和地区，5G发展的繁荣更是令人瞩目。 中国三大运营商在3年左右的时间里建成了319万个5G基站，占全球5G基站总数的66%良好的5G网络覆盖也带动中国市场5G用户数量达到7家37亿，渗透率近43%，占全球5G用户的一半以上，成为全球最大的5G市场。

此外，全球首个商用5G的韩国也继续领跑，该国拥有23万个5G基站，每万人拥有41个全球5G基站最高纪录;在韩国运营商的不懈推动下，5G用户在韩国市场的渗透率已达到50%;同时，韩国市场5G终端占比为82%，是全球5G终端渗透率最高的国家，全网5G终端的DOU（平均每用户每月数据流量）高达29GB，使得韩国市场5G终端流量占全网的80%。

美国5G市场由于前期选择毫米波频谱，建网缓慢，很大程度上制约了5G的发展。 从2024年开始，随着北美主流5G频段从毫米波向厘米波、低频转变，美国主流运营商积极推进5G基站建设，目前5G网络覆盖率已超过90%。 美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 5G FWA（固定无线接入）市场，目前拥有近 700 万个 5G FWA 连接得益于FWA的高DOU（每月约500GB），T-Mobile的5G网络卸载率超过70%，使其成为世界上利用率最高的5G网络之一。

追随5G领导者的脚步，印度市场也在努力追赶。 在 2022 年 8 月完成 5G 频谱拍卖后，印度最大的两家运营商 Reliance Jio 和 Bharti Airtel 启动了快速的 5G 网络建设，平均每天建设 1,200 个站点，并在短短一年内开放了 300,000 个 5G 基站。 由于印度运营商采用低资费营销策略，印度市场每部智能手机的平均DOU为31GB，为全球最高随着5G商用的加速，预计到2024年，印度市场的DOU将进一步增加到75GB。

GSMA**，全球5G连接数将从2024年的15亿增长到2024年的30亿，届时5G渗透率将达到30%，到2024年将超过4G成为主导移动技术。

5G作为新一代通信技术的进步毋庸置疑，但衡量5G的成功，还取决于能否通过市场的考验，为行业带来商业回报。

5G用户数量在增长，5G网络的数据流量也在上升，但运营商的生活并没有好转。

尽管自4G时代开始以来，5G服务的引入对遏制ARPU的持续下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全球移动数据流量也以平均每两年翻一番的速度呈现出惊人的增长势头，但行业咨询公司Omdia的报告显示，全球通信运营商的业务收入已从2Q22的-1下降23年第二季度扩大至-3%8%。

这不仅适用于行业平均水平，也适用于率先将5G商业化的领先运营商。 作为全球首批推出5G服务的市场之一，截至2024年底，中国用户的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达到2618亿GB，较2024年5G商用年的1220亿GB增长2%15次;然而，2024年移动数据流量业务收入为6397亿元，较2024年的6090亿元仅增长5%。

这不仅是现状，而且将来可能也很难改变。 根据行业咨询公司 Omdia** 的数据，由于 5G 的普及，未来 5 年全球移动数据流量将增长 218 个9%，但移动运营商的业务收入只会增长14%6%，而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将下降75%。

更快的5G带动了数据流量的大幅增长，但并未给运营商带来显著的收入增长，但5G网络承载海量数据流量的建设导致运营商成本大幅上升

首先是频谱拍卖的成本。5G高速、大带宽、低时延等特点需要更高的连续频谱来支撑，C波段（3GHz 6GHz）已成为全球5G网络的主要频谱，但由于优质频谱资源稀缺，除中国外，其他大多数市场都采用了竞价的方式进行5G频谱分配。

4G时代数据流量的激增，激发了运营商对5G业务的乐观预期，因此5G频谱的竞争尤为激烈。 2024年初，台湾3在5GHz频谱拍卖中，五家运营商在尘埃落定之前，总共进行了200多轮竞价，最终带宽约为每10MHz的1.平均中标额为68亿美元，刷新了此前的1创下7亿美元的世界纪录。

其中，中华电信**约15亿美元收到390MHz带宽的5GHz频谱，远传**约135亿美元购买80MHz带宽，台湾老大哥以约10亿美元购买60MHz带宽，而实力较弱的APT Telecom和台湾之星未能中标35GHz频谱，最终在2024年被远传电信与台湾老大哥合并，甚至未能跨过5G时代的门槛。

但 5G 频谱拍卖的世界纪录并不止于此，2021 年 2 月 24 日，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 （FCC） 宣布 C 波段 （37ghz-3.98GHz），拍卖总价值为811亿美元，创下了FCC有史以来最高拍卖的记录。其中，Verizon投资455亿美元购买160MHz带宽，AT&T投资234亿美元购买80MHz带宽，T-Mobile投资93亿美元购买20MHz带宽，三大运营商每10MHz带宽平均中标价格飙升至30亿美元。

二是5G网络建设成本。电磁波频率越高，波长越短，传播距离越近，信号越容易衰减，物理特性决定了主流C波段5G建网成本远高于4G集中在3GHz以下频谱上的成本：一方面，要实现相同的覆盖规模， 所需的5G基站数量必须超过4G，另一方面，大带宽、低时延的无线新风技术要求5G使用更高性能的处理芯片。射频单元和大规模天线阵列进一步推高了5G基站的成本。

以占全球5G基站总数66%的中国市场为例，工信部通信行业统计公报显示，从2024年5G建设开始到2024年底，三大运营商对5G网络的固定资产投资（CAPEX）已超过5800亿， 累计建设5G基站231万个，平均每站投资25万元截至2024年底，中国市场4G基站总数为544万个，三大运营商在4G网络CAPEX上累计投入5068亿元，平均只有9个30,000元。

从全球角度来看，行业咨询公司Omdia的一份报告显示，自2024年第三季度开始5G网络建设以来，全球通信行业在移动网络上的资本支出逐季增加。

此外，还有5G网络的运营成本。与4G网络的4根天线和8根天线相比，采用Massive MIMO技术的信道数量可以扩展到32或64个，天线阵列的数量可以更高，虽然其增益大大超过4G设备，但也导致5G基站单站的能耗远高于4G基站。

以中国市场为例，中国电信年度社会责任报告披露，自2024年启动5G网络建设以来，其网络基站单位载波频率耗电量持续上升，截至2024年底达到1438千瓦时，是2024年的2倍多。

对于运营商来说，单载波频率和单基站的功耗越高，电费就越多。 据中国通信标准化协会数据显示，5G主流基站设备的空载功耗约为22-2.3千瓦，满载功耗约37-3.9千瓦，是4G基站的三倍多。 它的测量平均值为 1一个4G基站每年的电费为20280元，一个5G基站的年电费将高达5.46万元。 截至2024年底，中国电信与中国联通已联合建设共享5G基站近70万座（不含室内变电站），每年仅电费支出就超过380亿元。

尽管5G基站的系统容量和发射功率远超4G基站，且满载时每比特流量平均功耗明显优于4G，但5G基站绝对能耗导致的运营成本增加，已成为5G网络利用率仍处于爬坡阶段的全球运营商的沉重资金压力。

总之随着5G基站数量的增加，运营商对5G的投资和运营费用显著累积，但由于数据流量的增加，5G业务收入并未得到明显改善，投入产出不匹配反映在运营商的财务报表中

以入选2024年《财富》世界500强的主要电信公司为例，中国移动（第63位）、Verizon（第64位）、AT&T（第78位）、NTT DOCOMO（第109位）、中国电信（第132位）和中国联通（第267位），从2024年开始，从2024年或2024年到2024年，其营业利润率基本逐年下降。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些运营商截至2024年的营业利润不包括5G网络建设的固定资本支出（CAPEX）。 根据会计原则，运营商对5G网络的固定资本支出，至少要到5-8年后才会以“资产折旧”成本的形式计入利润核算。

可以预见，如果运营商在5G业务的商业回报上找不到出路，无法带动收入水平的大幅增长，那么在3到5年内，很可能大量的运营商利润表将被5G资产的巨额折旧所压垮。

虽然5G的固定资本支出暂时没有影响到营业利润，但现金流的巨大压力已经压垮了实力较弱的运营商：进入5G时代后，越来越多的运营商被迫推出包括战略并购、降低成本、大规模裁员等一系列措施来自救。

除了在台湾市场收购亚太电信和台湾之星，没有足够的财力竞标5G频谱外，泰国第三大运营商DTAC也未能收购26GHz Spectrum，并于2024年底宣布与第二大移动运营商True Move合并。 此外，为了通过规模经济优化5G网络建设和运维成本，西班牙运营商Masmovil和Orange，以及英国运营商沃达丰英国和Three UK分别于2024年6月和2024年6月宣布了合并决定。 2024年底，美国移动运营商Dish Network首席执行官宣布与卫星通信运营商Echostar合并，原因是投资5G网络建设的资金短缺，危及其财务安全。

为了减少网络投资，确保健康的现金流，菲律宾运营商PLDT在2024年停止建设新的5G基站后，将在2024年上半年将7,200个5G基站中的2,500个改造为4G基站。 2024年5月，越南**将推出23GHz 5G频谱拍卖，但面对每10MHz约520万美元的拍卖底价，越南四家运营商均未出价，导致拍卖流产，越南市场尚未开始5G商用。

就连实力雄厚的美国运营商AT&T，在2024年底爆出了引起业界轰动的大新闻，而由于5G业务的回归不及预期，AT&T转而将公司盈利的压力转嫁给了5G**公司。 为了立即降低成本，AT&T采用了Open RAN的开放网络架构和独家供应商的谈判策略，并与现有供应商爱立信和诺基亚进行了8个月的艰苦谈判，最终爱立信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与AT&T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价值140亿美元的5G网络建设合同， 该公司最初每年花费140亿至190亿美元用于设备和服务采购，同时还承担了更换其竞争对手诺基亚所有现有网络设备的成本。

虽然Open RAN 5G网络是否会帮助AT&T在用户市场保持优势还有待观察，但AT&T目前已经实现了在5G上节省资金的迫切需求。 也为了省钱，越来越多的运营商开始在较低频段建设5G网络，将原本用于2G或3G的低频网络重新耕种为5G，虽然采购成本大幅降低，但2 3G和只有20M左右带宽的低频属性，大大降低了5G技术高速、大带宽的特点， 这也被认为是技术对成本的妥协，导致移动通信行业的5G商用回报不及预期。

表面上繁荣的5G商业回报一塌糊涂的根本原因在于，移动通信行业在将5G技术推向市场时，正在复制前4G时代商业模式的“路径依赖”。

在从2G到4G的代际演进过程中，移动通信行业已经形成了一套成功的商业模式。 2G时代，语音为王，通信行业开始以固定取代移动，运营商的业务增长受到手机用户数量持续增长的带动3G时代，信息服务爆发，移动互联网开始取代PC互联网，运营商凭借对内容入口和分销渠道的控制赚得盆满钵满4G时代，移动互联网接入成为主流，数据流量开始井喷。

因此，当以“高带宽”、“低时延”和“海量连接”为特征的5G技术问世时，习惯了“路径依赖”的运营商在投放市场时仍然延续着现有的传统模式：通过大规模投资快速实现5G网络的“无缝覆盖”，他们认为只要提供更快的网速和更大的带宽， 它将拉动更多的手机用户产生更多的数据流量，从而创造更多的业务收入。

为了向资本市场证明移动通信行业可以通过持续的技术迭代实现可持续增长的神话，运营商也复制了2G和4G时代的KPI，应用“用户数量”和“DOU（数据使用量）”的增长KPI来衡量5G的成功。 然后，为了提高代表运营绩效的“5G用户数量”、“5G渗透率”和“5G DOU”，运营商熟悉优惠资费刺激手机用户升级5G的市场手段。

在韩国市场，为了增加5G数据流量，韩国运营商在多次降低无限5G***的同时，还将5G手机在4G网络上产生的数据流量纳入原有的“5G终端流量”KPI指标，从而创造了韩国市场5G终端流量占比达到全网80%的世界纪录。

在中国市场，以中国移动为首的三大运营商也创造性地提出了“5G**用户”的KPI指标，甚至不惜通过资费优惠，为没有5G手机、不使用5G网络的4G用户开放5G**，使得截至2024年10月底，中国市场5G**用户数量达到13个2亿，几乎所有人都是5G，但5G手机在整个市场的累计出货量只有8部4亿。

运营商正在为销售比4G更便宜的更快、更先进、更昂贵的5G付出代价，其结果是5G用户ARPU（每用户平均收入）自商用开始以来一直在下降。 以全球首批商用5G运营商之一中国电信为例，截至2024年6月底，中国电信5G用户月均收入为806元，但到2024年6月底，5G用户平均每月只给中国电信带来48元7元的收入甚至低于2024年底4G用户的495 美元。

运营商所依赖的路径是继续复制5G时代上一代“量数价”的成功经验，以较低的市场撬动业务总量的增长，从而实现业务收入的持续增长。然而，熟悉老路的运营商却忽略了外部环境的变化：移动通信行业已经进入股市时代，增长的天花板几乎无处不在。

在率先商用5G的先发市场，手机渗透率基本在100%以上，用户总数的增长早已触及天花板，结构性增量来自于3个4G用户向5G的升级，但如果5G资费和ARPU值低于4G， 那么升级用户数量的增长并不能给运营商带来额外的收入。

另一方面，花在手机上的有限时间也成为制约手机数据流量持续增长的天花板。 根据数据根据AI的统计报告，全球许多国家每天使用手机的时间超过5小时，因此数据流量已经告别了快速增长。 爱立信最新的移动市场报告显示，全球移动网络数据流量的同比增长率已经从4G时代90%以上的峰值下降到今天的30%左右。

移动通信行业已经成为一个存量市场，但运营商的5G商业模式仍然停留在供应思维中，认为只要管道不断加厚，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流量填满管道。

因此，他们以4G经验为例，将目前5G的商业困境归咎于4G时代缺乏“杀手级应用”来驱动流量增长，近乎痴迷地认为，只要找到或等待“杀手级应用”，5G的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因此，全球运营商都在类4G时代寻找“杀手级应用”，以此作为摆脱5G业务困境的出路

韩国运营商的体验还是回到了3G（女郎、游戏、赌博），但随着5G的加持VR、AR等新技术，虽然掀起了一股潮流，但受限于硬件能力和购买力，很难像4G时代的手机、手游那样火爆。

中国运营商执着于重新夺回3G时代的内容入口，因此三大运营商联手打造“5G消息”，希望取代腾讯微信在5G手机上的地位，并借助工信部的官方力量，所有接入网络的手机都必须预装， 看好一张纸就能改变手机用户多年的使用习惯。

相比之下，美国运营商T-Mobile和Verizon则将5G FWA（固定无线接入）作为对固网宽带市场的攻击，并以每月20-30美元的低价策略和快速开通的承诺，迅速打开了宽带服务不完善的美国市场局面。 截至 2023 年 9 月底，T-Mobile 和 Verizon 分别从有线电视提供商和 DSL 提供商那里获得了 420 万和 270 万 FWA 客户。 不过，对于同时经营移动和固网业务的AT&T来说，FWA无异于互相博弈，因此更加谨慎。

印度最大的移动运营商Reliance Jio也宣布推出5G FWA服务，以克服光纤到户最后一英里管道速度缓慢的挑战，并加速宽带网络覆盖，这得益于FWA在美国市场的良好发展。 JIO已经设定了5G FWA的1亿户市场目标，如果目标实现，JIO将成为全球最大的FWA服务提供商。

根据爱立信最新的移动市场报告，截至2024年11月，全球共有121家运营商提供5G FWA服务，FWA数据流量占全球移动网络数据流量的19%，预计2024年将增长超过5倍，接近移动数据总流量的30%。 因此，市场研究公司Counterpoint称5G FWA是“杀手级应用”，用于在服务不足的市场中取代有线宽带服务。

虽然每GB的数据流量低于手机，但给5G网络带来的数据流量非常可观，美国市场5G FWA的DOU约为500G，几乎是手机用户的20倍。 对于担心5G网络利用率低的移动运营商来说，不仅可以利用5G FWA抢占固网宽带服务提供商的市场份额，还可以充分利用自己投入的闲置网络资产，赚取额外的业务收入，这确实有助于在短期内提高5G的业务回报。

然而，随着FWA业务的不断扩展，流量压力的增加可能会迫使运营商继续加大对这种低价值业务的网络投入，从而打破其投入产出比的平衡此外，与固网宽带的500M或1000M网速相比，5G FWA的100G速率在技术上明显较弱，其市场空间非常容易受到固网宽带服务提供商一流战略的影响特别是在光纤渗透率高的市场，FWA几乎毫无用处。

因此，FWA显然不是5G时代能够全面普及的“杀手级应用”，但其在有限市场的成功案例或许也可以证明，所谓的“杀手级应用”，其实是一种改变供给思维，回归市场需求本源，挖掘5G技术在创造增量新市场中的价值的传统商业模式。

作为移动通信行业定义为“变革社会”的一代技术，5G超越“改变生活”的4G，就是要帮助运营商在手机渗透率日趋饱和的用户市场中跳出来，赋能连接需求更大、连接时延要求更低、连接性能要求更高的行业市场，围绕行业应用需求精准部署5G专网， 稳步推进5G网络点对点的建设和商用进程。

例如，基于行业客户对数据不露面的需求，5G技术可以以专网的形式快速构建具有安全可靠、性能稳定、服务可视化的定制化行业专网，实现高清回传、远程控制等运营场景，从智能制造、智慧医疗等工业互联网的支撑创新需求中创造新的产业价值。 在这个过程中，运营商还可以从服务客户、为行业解决问题的角度，通过创造新的运营模式和商业模式，创造新的客户价值。

当然，与手机用户市场的普遍服务不同，行业市场是碎片化的，千行百业的需求各不相同，商业模式也更加复杂，行业客户需要的不仅仅是5G，而是5G对上层应用更快、更高效的连接能力带来的商业价值。 因此，对于专攻通信能力的运营商来说，要想通过5G赋能产业获得收益，就必须弥补IT能力、云能力等跨界能力的技术短板，或者需要加大人才培养投入，或者需要低层次的合作伙伴整合，不仅项目周期长，无法快速完成， 但也使得实现大规模复制变得困难。

因此，虽然众所周知，5G技术的最大价值在于行业市场，但对于运营商来说，5G技术的快速商用显然是首选，因此习惯于利用规模效应快速拉动市场的运营商，会以高成本的5G为主，以解决4G流量拥堵问题。

截至2024年9月底，全球258张5G商用网中，只有42张实现了行业应用所需的5G单组网，其余216张5G商用网仍停留在基于4G锚的非单站网中，以5G覆盖人口比例为目标，支撑其市场竞争。于是，运营商纷纷投入巨资打造无缝覆盖的5G网络，在日益饱和的手机用户市场中押注价格换量，最终陷入输入输出不匹配的商业困境。

因此，要想走出当前5G时代的商业困境，运营商需要转变供给思维，回归市场需求的本源。

随着5G技术的不断演进，以RedCap为代表的5G-ADance（5G-A）即将开启5G的下半场。 所谓轻量化5G，其实就是根据行业市场对5G的需求，以更低的成本、更低的功耗、更低的复杂度，精简5G的“过剩容量”，以适应物联网升级的市场机遇。

此外，在5G-A的部署中，运营商也在反思和吸取5G网络建设的经验教训。 对中国市场5G发展战略具有重大影响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吴贺权在2023世界5G大会上发表了《5G模式创新与重启》的主题演讲。 吴院士在演讲中肯定了当前5G模式存在的问题，指出了运营商对5G-A可能带来的历史投资和资产收益保护的担忧，并直面“上一轮投资回报不够，新投资值得吗”的灵魂问题，吴院士的建议是“5G-A不需要覆盖全网， 但只是热点地区的5G补充“，并呼吁运营商探索5G-A专网的运营模式。

RedCap在技术上精简了5G的过剩容量，而5G-A在部署上没有覆盖全网，是移动通信行业对5G下一步发展回归市场需求的务实体现，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5G时代传统商业模式终结的宣言。

日前，2024年布鲁克林6G峰会在美国纽约举行，在以“为6G创造基础”（Create the Foundation for 6G）为主题的峰会上，AT&T技术执行副总裁Chris Sambar重点判断了5G投资回报率远低于预期， 并一度将峰会的基调从对6G的乐观预期转变为对6G不确定性的担忧。

无独有偶，在法国电信巨头Orange近日在巴黎举行的技术开放日活动上，该公司首席技术官Bruno Zerbib也公开表示，对6G技术的兴趣越来越淡化，称用户从4G到5G的体验没有区别，其实是一个警示，整个通信行业已经陷入了2G的代际范式中， 3G、4G、5G太久了，他甚至认为5G可能是最后一个G。将会有越来越多的运营商对重复将5G升级到6G设置模式不感兴趣。

因此，作为全球最大的5G市场，如果中国运营商能够在5G“下半场”通过创新商业模式推动5G-A商用的过程中，注重商业回报，无疑将为全球运营商摆脱当前5G的商业困境指明方向，为移动通信行业未来继续推动6G的发展增添信心和动力。技术迭代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