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三恶”的典故最早出现在南宋作家刘一清的《天下新词:自我改造》中,意在劝诫天下人,只要一个人有改恶跟善的决心和行动,无论迟早, 他总能取得一些成就。导演黄景福把这个典故放进新故事里去演绎,失去了故事原有的劝诫,反而多了嘲讽和反省。 在本期专栏中,我们邀请了《强稿》主编子格,请他从黄景福的工作序列视角来解读这部豆瓣开场时间80,经过筛选,飙升至84's “除除天下三恶”。
除三恶“:我不打算讨好,也不打算原谅1
在黄景甫作品的序列中,《除去周三恶》(以下简称《无处不在》)并不算大。 但在国产院线片的范畴上,可以说已经几乎触及了尺度的上限。
它的暴力不仅在于视觉暴力,不仅在于接二连三的身体伤害,以及对疼痛的反复强调,更在于整部电影积累的负能量毫不留情的邪恶与扼杀一切的“不义义义”的对峙,几乎贯穿了开头和结尾,呈现出黑与灰的斗争。影片在台湾拍摄,借鉴经典,以真实人物(“冷面杀手”刘焕荣)为原型,最后混入一个半空的寓言世界。
台湾十大罪犯之一的刘焕荣在这个世界上,黄景福想做点实事它关乎善与恶,关乎意义,关乎自我实现。
在《圓咱们》之前,黄景福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拍过剧情片了。 上一部作品可以追溯到2014年的《恶战》。 这期间,他只参演了一部拼盘电影和一部电视剧,这两部电影都差得差点从大家身边消失。 这一次回来,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已经铆足了劲,做了功课。 这颗曾经美丽的明日之星,在经历了星星捧着月亮突然变暗之后,似乎终于焕发出大众市场可以捕捉到的光芒。
他以前作品的缺陷在于戏剧的单薄和视觉的过度。 用外行的话来说,它只是很酷,而不是叙事。 而他镜头的“美”往往是肤浅的,没有附加更深层次的意义,所以越来越空洞。 《江湖》《嫂子》《恶战》都有类似的问题。 在《周地方》中,黄景福有意识地平衡着两者。 毫无疑问,这是他所有电影中最精致的一出。 虽然开头和结尾依旧僵硬,但在人物塑造上,也有“一会成功,万骨必枯”的嫌疑。 但至少,影片借用了松散的公路电影结构来组装黑帮片的剧情,起到了缝合掩盖丑陋的作用。
在动作设计方面,黄景福也克制了不少。 全片共有四场大动作场面,前三场是香港电影的特色,追求极致空间里闪烁动人与痛苦的直观传递,最后一句“**不寻常,近乎以平静到近乎轻浮的姿态,呈现出大面积的死亡, 于是死亡突然失去了重量,变成了一连串该死的数字。正是这个杀戮场面为这部电影定下了基调它无意取悦,也不准备原谅
应该说,开始拍独立电影的黄景福,是他身上最具作者力的部分进攻。在他转型到电影行业后,这种情况已经融合了很多。 在之前的作品中,表现更是突出。 比如,**情结,在他早期的短片《我爱水龙头》和《青梅竹马》(又名《唐狗和北京狗》)中,都有牵扯其中,前者是父亲对女儿的虐待,后者是兄妹之间的异样爱情。 在黄景福的镜头下,家庭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而是一个残酷的温床,一个微笑的杀戮。 而这种情结在《周志》中也有显露出来,只是已经“堕落”为继父对继女的禁欲。
再比如毫不掩饰的残忍呈现,就是在《江湖》中,懦弱的黑帮老大(陈冠希饰)被迫配,也是在《复仇者之死》中,杀手切开孕妇的肚子,把婴儿扔进海里,浸泡成紫色的坏肉。 显然,在《无处不在》中,视觉暴力也被削弱了。 可以说,《无处不在》是一部全面减少外攻的作品,包括画面和剧情,也保证了它逃脱了监视的眼睛。 但在它的骨子里,它的进攻仍然很强,仅此而已它呈现了一群不值得得救的人,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他们
影片的主人公陈桂林(阮景天 饰)是一个极端的性格。 与黄景福的大多数电影一样,主要角色都是极端的。 而极端的人往往很天真。 或者可以说,正是因为对世界的天真想象,才诱发了极端。
《江湖》中的左撇子哥哥(张学友 饰)看似听话喜怒无常,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巨婴”,需要不断用拳头和力量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心; 《复仇者之死》中的陈杰(麦俊龙 饰)一心想复仇,至死不息,他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难以理解的执着,但当他打开壳时,却能看到一种硬爱。 陈桂林也是如此。 他的出发点也很幼稚,甚至有点次要。 当他得知自己身患“绝症”,看到自己在通缉名单上只排在第三位时,他萌生了一个主意,要在临死前大做一笔,让大家记住他。 这是一个幼稚的决定,但他非常认真地对待它。 没想到,在追捕前两个恶人的路上,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这种转变有很多乐趣。 首先,它是道德激情的表现。 也就是说,面对真正的邪恶,恶人也会受到启发,产生善良的思想。 就好像善与恶也遵循某种守恒定律,暗中消灭对方。 不难发现,影片中的三个反派,尊者(陈一文 饰)、阿伯丁 (袁福华 饰)、陈桂林,分别代表了佛教的贪婪和冤恨,对应着象征,即鸽子、蛇和猪,它们也是佛教三毒的象征。 而这些图像也以纹身或物体(手表)的形式标记在三个邪恶的人身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部电影其实是在谈论三毒的内在较量瓦解,是白痴贪恨的追求,陈桂林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愚蠢无知
这里面的无知被细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缺乏善恶的区别,二是缺乏意义。前者在陈桂林目睹了阿伯丁对继女小美(王静饰)的恶行后就变得清晰起来,而此时,陈桂林杀害阿伯丁的动机已经部分转变,从原来的“求名”变成了“取义”。 直到在邪教大会上,明明细恶、期盼救赎的陈桂林,才一度**,直到他亲眼目睹了真相,才终于看清了真正的邪恶。 不是要夺走人的生命,而是要夺走人的灵魂,掏空活人的思想,用统一的意志充满他们,从此说同样的话,唱同样的歌,崇拜同样的神。 这种邪恶,与歹徒的胆识和狠心截然不同,是无形的,披着一层温柔的面纱,令人眼花缭乱,用来制造危险来求安全。 所以它不容易识别,而且善于传播。
于是挣脱束缚的陈桂林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冲进礼堂,像是“重生”一样,用枪指着尊者。 而影片中最讽刺的一幕就是在那时上演的,只见尊者倒下,过了一会儿,歌声又开始了。 这首歌叫《新创造》,它反复唱着,“我们平凡的灵魂,紧紧跟随,不要想太多”。 直到这一刻,邪教的整体成功才得到证明。 也就是说,尊者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但自我**还在继续,不止一刻。 6
这也是全片最狠的一招,接下来的**是合乎逻辑的。 这时,黄景甫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居然在说无知是最大的罪恶。使人犯傻的人是大罪,但自欺欺人的人不是无辜的,他甚至活该。 从这个角度来看,献给所有自傻的人的最后一句**是“让他们怨恨,我不会原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正是在这里,影片悄然展开了另一面。 它最终呈现出一个人的自我觉醒,是陈桂林“白痴”的过程,不仅包括辨别是非,更是重新认清意义。 这其中隐含着工具理性向价值理性的回归,从追求“更多”到追求“好”的转变,背后是对更大名望的追求对道德生活的追求。 因此,《无处不在》作为善恶三部曲的第二部,延续了第一部关于宗教问题和善恶问题的《复仇者之死》。 “复仇”追问的是,出于正义的极端报复行为是否真的是道德的? 而《周广场》重申,人类觉醒和自我判断的重要性
《处处除三恶》算不上杰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部个性张扬的作品。 如果引入元电影的视角,陈桂林躲在隔壁酒店,透过窗户侵犯小美的场景**阿伯丁,算是电影机制的一种再现,最后礼堂里的邪教场面,算是参照电影的催眠功能, 你会发现,导演其实把观众带入了文本中,成为了被嘲笑或警惕的对象。这无疑是另一种冒犯。 除了电影,《无处不在》也因其特殊的身份而创造了额外的意义。
这是一部香港导演和台湾动作团队拍摄的香港电影风格的台湾电影。 这不仅帮助台湾电影彻底改变了黑帮和犯罪类型片的制作,也帮助台湾本土武术队证明了他们也可以掌控高水准的动作场面。 此外,近年台港合拍片也成为一种新现象,表明香港年轻导演在面对日益紧张的本土市场时,正在努力寻找新的创作空间。 最后,对于黄景福来说,这自然是一笔不错的回报。
时隔十年,这位差点失去机会的香港导演,在台湾赢得了重生。 如今,这部新作也登陆了内地院线,并实现了三地巡演。 “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了没人记得。 陈桂林口中的这句话,似乎也是黄景福对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