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在NSE50季度论坛暨2023年第四季度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于永定,中国社科院院士,原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演讲主要有以下几点:
中国经济增长率能否达到5%的增长率? 于永定的想法是可以,但需要满足一些前提条件:一是房地产企业的流动性危机不会演变成债务危机; 二是项目储备充足。 高铁和高速公路等项目可能已经饱和,但在海绵城市绿色能源在大型飞机、医疗和养老等领域仍有相当大的投资增加空间。
2、如果扩大财政支出,增加国债发行,支持基础设施投资,辅以扩张性货币政策,通过降息等措施支持国债发行,在增加工资收入的同时增加财产收入,中国完全有可能在2024年实现5%的增长率, 当然,许多非宏观因素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于永定(中国社会科学院院士,原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
全文如下:
这次我想谈的问题比较具体这是中国2024年经济增长的前景,也是实现2024年经济增长目标的必要条件。
首先,我们可以简要回顾一下2012年之前中国的宏观经济运行和政策。 从改革开放到2012年,中国宏观经济的基本特征是忽冷忽热、波动中快速增长。 中国经济政策的基本特征是“逆周期”或“逆风”调整,我个人不喜欢用“逆周期”这个词,因为中国宏观经济的波动很难说是周期性的,我更喜欢用“逆风”这个词。
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多次处于“局部或过冷”状态,如1990-1993年、1997-2004年、2009-2010年等。 在此期间,中国的特点是低通胀和低增长。 在这些时期,** 已实施扩张性财政和货币政策。 我们也经历过经济的“过热或过热”,例如1993-1997年,2004-2008年,2010-2011年。 在这些时期,有高增长和高通货膨胀。 在这些时期,** 实施了紧缩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 对中国来说幸运的是,我们没有经历滞胀的“困境”。
但是,自2012年以来,中国宏观经济波动的模式发生了哪些变化? 也就是说,GDP增速长期持续,长期处于低通胀或准通货紧缩状态。 自2012年以来,本轮经济增长**和物价**已经持续了12年,但仍然没有明显的逆转迹象。
在经济增速持续的同时,我们看到的是PPI继续负增长,CPI徘徊在负增长的边缘。 2012年3月以后,PPI连续54个月为负,2019年6月以后,PPI连续23个月为负(其中1个月为正),2022年10月以来PPI一直为负。
2012年5月以后,CPI突破3,全年为26%,未来CPI平均增速在2%左右。 近几个月来,CPI多次为负值,10月份为负02%,2023年CPI涨幅为01%,基本上是0增长。
面对这样的局面:一方面经济增长率持续高企,另一方面通胀低迷,甚至准通货紧缩我们需要采取什么样的宏观经济政策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宏观经济政策中要处理的首要问题是决定增长与通货膨胀之间的权衡,面对持续增长和低通胀的宏观经济形势,宏观经济的方向很容易判断。 2012年后,中国宏观经济基本形势是经济增速持续居高位,通货膨胀率过低,中国应毫不犹豫地实施扩张性财政和货币政策。 我认为今天对这个问题应该没有太大的争议。
它可以与其他国家进行比较我们经常认为美国的宏观经济政策是不负责任的。 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实施的货币政策是零利率+量化宽松。 与此同时,从奥巴马到特朗普再到拜登,美国**陆续出台了极度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支持基础设施投资。 截至2019年底,美国已经连续125个月实现正增长,虽然增速不高,但如此125个月的正增速,其实是自1850年有记录以来最长的经济正增长。
过去10年,我们实施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审慎”的货币政策。 在实践中,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一点。 我认为这两个术语都表明我们的宏观经济政策方向不是很明确。 我们的政策可以称为对着摄像头采取行动的政策。 这种宏观经济政策的实际结果无需重复。
IMF** 中国2024年GDP增速仅为46%。我认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可能偏低我认为,现在,特别是在年初,我们应该对2024年中国GDP的增长率、实现这一增长的条件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有一个估计。 接下来,我将谈谈我对2024年中国GDP增长路径的初步估计。
在我看来,2024年的GDP增长目标应该设定在5%。 至于为什么2024年的GDP增长目标要定在5%?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但由于时间限制,我不会在这里详细讨论。 在设定了这样的目标之后,我们需要判断实现这个目标的条件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为此,我们应该考虑以下问题。
首先,要确定2023年底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盈余在GDP中的比重。 这些都是必须知道的事情,否则很难估计2024年中国GDP在什么条件下会增长5%。
二是要预测2024年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盈余增速严格来说,我们需要一个大模型来推测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盈余的动态,但我没有能力这样做,所以我只能做一些非常粗略和简单的估计,称为“信封背面计算”。
第三,基于对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盈余增长的判断,要想实现5%的增长目标,要估计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增长率,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增长率,以及保持这种增长率的可能性。 当然,对于不该干预的“内生变量”,不该干预的“内生变量”也不该干预。 但我想强调的是,当经济处于通货紧缩或准通货紧缩状态时,或者凯恩斯所说的“流动性陷阱”时,可以发挥作用。 美国、日本和所有发达国家都这样做了,中国当然也不例外。
第四,也是最后一点,有必要估计可能发生的各种外部冲击。 当然,从定义上讲,黑天鹅事件很难预测,但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尽可能充分地考虑各种可能性。 一个比较明显的问题是,中国目前的房地产流动性危机是否会演变成债务危机。 这场危机的发生将对2024年中国经济增长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此外,还应考虑地方**债务问题。 总之,我们需要考虑一系列问题。
基于不同的冲击,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盈余的动态路径,并在此基础上重新评估基础设施投资等可控变量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增长速度,以及是否有可能保持这样的增长速度。
如果对实施扩张性财政和货币政策达成共识,我不能说我们已经达成了完全的共识,但我认为共识似乎越来越强烈我们需要讨论和认真考虑的问题是“项目储备”问题。 也就是说,我们是否有足够的项目储备来保证基础设施投资的高质量和高效率。
我认为,“四万亿”非常成功,没有“四万亿”,中国无法逃脱全球经济金融危机的负面影响,高铁等众多重要项目对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贡献不容小觑。 因此,要一分为二,既要肯定“四万亿”在中国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又要吸取“四万亿”的教训,保证基础设施投资的高质量和高效益。 当然,这里涉及的不仅仅是宏观调控问题,还有财政金融体制问题、监督问责机制问题。
现在,我将尝试谈谈中国在2024年是否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可以实现5%的GDP增长目标。 要回答这个问题,请尝试简单的数学微积分和 DSEG 模型。 对于中国经济学家来说,最不幸的事情之一就是我们经常找不到或及时获得相关的统计数据。 为了回答中国在什么条件下才能实现2024年5%的增长目标的问题,我们至少需要知道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截至2023年底,中国的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净出口占GDP的比重。 在不知道他们的百分比的情况下,不可能推断出他们应该增长到多高才能实现5%的GDP增长目标。 不幸的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关于这些百分比的官方数据。 这些数据可能会在以后发布,但不是现在。
基于对2023年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净出口增速的间接预测,可以进一步推断出2023年底和2024年初最终消费、资本形成和净出口在GDP中的份额为。 3% 和 25%,我的计算可能有误,今天参加会议的很多人都是来自**,投资银行,你数据比较多,你正值壮年,而且有模型,你的计算应该更准确。
在确定2024年总需求各组成部分在GDP中的份额后,我们可以回答2024年总需求组成部分——最终消费、盈余和投资以及资本形成——应该以5%的速度增长多高的问题。
首先是最终消费的增长率。 2023年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是消费,增速为72%,最终消费增速尚未公布,但可以推断为高于社会零增速,对GDP增速的贡献率超过80%,2024年的消费增速应该低于2023年。 因为2023年基数较低,所以存在某种报复性**等多种因素。 我们知道,社会零的增长率是72%,社会零增长率可达72%主要是由于餐饮业的快速增长。 2024年,由于基数已经很高,由于财富反向效应和一时难以逆转的“谨慎动机”,消费增速(最终消费或社会零)应该会在一定程度上下降。 我假设 2024 年的最终消费为 5%,与 GDP 增长保持同步。
由于2024年全球经济增长弱于2023年,中国出口形势恶化是有道理的。 2023年,我们的**盈余减少,对GDP增长的贡献为-06个百分点。 为了简单计数,我们可以假设,2024年盈余的增长率为零。
假设最终消费为5%,剩余增长率为0%,我们可以计算出最终消费和净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为273%。换言之,如果2024年GDP增长目标为5%,最终消费增长率为5%,出口净增长率为0,则资本形成对GDP增长的贡献应为5个百分点至2个百分点73 个百分点 = 227个百分点。 由于套利,截至2023年底,资本形成占GDP的比重为428%,资本形成的增长率必须达到5%3% 贡献 227个百分点。
消费增长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假设。 假设消费增长为4%,其他假设保持不变,资本形成对GDP增长的贡献应为351个百分点。 3人份51个百分点,资本形成增速应为8个百分点2%。不难发现,2024年的经济增长速度对消费增速相当敏感。 2024年能否实现5%的增长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2024年最终消费的增长率。 如果最终消费增速下降幅度更大,2024年资本形成增速将需要更大幅度(因为资本形成占GDP的比重低于最终消费增速),以抵消最终消费增速下降对GDP增速的拖累。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实现2024年资本形成的增长率。 那么 2% 或其他一些给定值呢由于缺乏统计数据,我无法根据资本形成的定义对基础设施投资、制造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在资本形成中的份额进行细分。 我刚才提到的投资的三个组成部分所对应的概念是固定资产投资。 我们必须灵活,用固定资产投资的概念取代资本形成的概念,这两个概念有很大的不同,但幸运的是,近年来它们的增长速度已经趋同。 多年前,资本形成与固定资产投资在数量和增速上的差距非常大。
根据统计局公布的数据,2023年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3%,分行业来看,基础设施投资同比增长5%9%,制造业投资增加65%,房地产开发投资下降96%。
我想顺便强调一下,2009年以来,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持续下降,从33%下降到2023年的3%,根据经济增长理论,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下降对我国潜在经济增长率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如果资本形成的增长率继续下降,在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中国的潜在经济增长率肯定会下降。 我们应该注意这一点。 从长远来看,从增长理论的角度来看,我谈论的是资本形成和由此产生的资本积累,从长远来看,它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生产要素。 过度投资是不可取的,但投资不足也是不可取的。 这一点不容忽视。
如果要估计固定资产各组成部分的增长率应该有多高,才能使资本形成的增长率足以抵消消费增长放缓对GDP增长的负面影响,我们需要知道制造业投资、房地产投资和基础设施在资本形成中的份额。
统计局公布了2022年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数据,可以计算出房地产开发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为232%。但是,统计局没有披露制造业投资和基础设施投资在固定资产投资(或资本形成)中的份额。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数字不能公布,如果它们不能公布,那么我们必须做数学计算。 我和很多金融机构的朋友讨论过,他们给了我很多结果,但这些结果都不一样,而且有相当多的矛盾。
我不得不根据我认为更可信的东西进行计算。 事实证明截至2023年底,固定资产投资三大组成部分,制造业、房地产、基础设施占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达50%5%,20.4%,29.1%。有了这些比例,我们可以进一步估计到2024年他们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增长率,以实现资本形成或固定资产投资,如5所述3% 和 82%的增长,这样我们才能实现5%的GDP增长目标。
与2022年相比,制造业的比重正在增加,因为2023年制造业的增长速度相对较快。 由于 2023 年房地产投资为负,房地产份额正在下降。 基础设施投资的比重有所上升,但增幅小于制造业。
我们现在必须回答的问题是,基础设施投资应该以多快的速度实现5%的GDP增长目标。 在固定资产投资或资本形成中,能直接影响的投资是基础设施投资,制造业投资基本由市场决定,房地产投资基本相同。 然而,由于基础设施投资作为公共产品的性质,可以作为弥补总需求不足和影响经济增长的政策工具。
那么,基础设施投资应该有多高才能实现5%的GDP增长目标? 如前所述,如果最终消费增长率为5%,净出口增长率为零,那么资本形成对GDP的贡献应为227个百分点。 考虑到资本形成在GDP中的份额,资本形成的增长率应达到53%。假设资本形成的增长率为53%,并假设2024年制造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的增长率将与2023年相同(这是一个相当武断的假设,因为我们不太清楚房地产投资的增长率在2024年是稳定还是继续**),现在我们假设最坏的情况是房地产投资增长将继续像2023年一样大幅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计算出基础设施投资对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的贡献应为4个百分点。 为了使基础设施投资对资本形成增长的贡献率达到4个百分点,基础设施投资应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到底是多少? 我的估计是,基础设施投资应该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结果,因为这意味着2024年的基础设施投资增速应该远高于2023年。
我们可以对最终消费、净出口、制造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的增长率做出不同的假设。 可以使用不同的假设来确定基础设施投资应该达到多高才能实现5%的GDP增长目标。 这是一个麻烦的过程。 因此,希望年轻同志在这方面多下功夫,也可以用大模型或对文具做一些粗略的估算。
在预测过程中,我们问的第一个问题是:2024年的最终消费量能否保持2023年的增长率? 我倾向于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第二个问题是,房地产投资增速是否会止跌并趋于稳定? 我觉得很难说。 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一段时间后,随着房价企稳,房地产投资增速将趋于稳定。 只要我们不把目前的房地产流动性危机变成债务危机,我相信它就会稳定下来。 然而,负增长将在2024年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我倾向于认为房地产低迷将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第三个问题是净出口增速是否会进一步下降。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判断,今年全球经济形势应该比去年更差,中国的出口形势应该不会特别乐观。 然而,由于净出口占GDP的比重相对较小,即使增速变化较大,对GDP增速的影响也相对较小。
2024年中国经济增长率能否实现5%的增速? 我的想法是可以,但它需要满足一些先决条件:首先,房地产公司的流动性危机不会变成债务危机; 二是项目储备充足。 如果我们没有可投资的东西,就很难通过扩张性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来支持基础设施投资。 是否有足够的项目储备,能否找到能够高效、高质量完成的项目,都是我们应该研究的问题。 高铁、高速公路等项目或许饱和,但在海绵城市、绿色能源、大飞机、养老医疗等领域仍有相当大的加大投资空间。
我们应该非常系统地思考我们应该关注哪些项目,而不是将馅饼分成各个部门,这样效率低下。 如果我们在扩张性财政和货币政策上达成共识,项目问题是一个决定性因素。 如果扩大财政支出,增加国债发行,支持基础设施投资,辅以扩张性货币政策,通过降息等措施,支持国债发行,在增加财产收入的同时增加工资收入中国完全有可能在2024年实现5%的增长,尽管许多非宏观因素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作者:于永定(摘自于永定2024年1月21日在“NSE50季度论坛暨2023年第四季度宏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的讲话,未经确认)。
*:网易财经智库。
编辑:陈美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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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炭素(北京)**汇聚各界专业资源,深入研究“碳达峰、碳中和”部署,积极服务和支持国家重大战略。 通过实地考察、专题培训、高峰论坛、展览、产业咨询等形式,探讨碳达峰、碳中和背景下新能源发展方向、产业园区建设、碳交易市场体系建设、重大科技突破、绿色金融、绿色农业等问题,为当地发展提供服务和智力支持企事业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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