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玖.
文案介绍:三百年前,大家都知道,天书之神萧炎落入魔道,血洗圣山,正要嫁给舅舅,将他囚禁在身边,最后死了,落得臭名昭著。
他的舅舅颜清池温文尔雅,闻名于世,对任何人都是微笑,除了他。
萧炎这辈子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唯一能给的恐怕也就只有一颗真心了,可是却被燕清池踩在地上,冷冷道:“只是有点相似而已,再怎么学得像他,也不是他。 ”
结婚那天,妖窟里杀了三千个孩子,萧炎死得没有一具完整的身体,但燕清池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直到有一天,大火烧毁了圣墟宫的所有宝物,有人看到严长老拼命冲进火中,只为抢救一幅画,这幅画似乎是神君萧炎画的,可惜烧了大半,他几乎认不出半张脸。
也就是那一天,一向隐忍自制的阎长老跪在废墟中,默默地哭泣。
萧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重生了,但这一世,他不会选择重蹈覆辙,面对主动送来的叔叔,他冷笑道:“只是一点点姿态而已,像你这样的人随处可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
文摘:丑陋时,夜晚安静。
风呼啸着穿过群山,冰冷的月光像一幅水墨画勾住了九华山的影子。
在文殊菩萨阁中,长期幽闭恐惧症的冰冷气息从中逸出。
亭子宽敞,书柜是顺墙建到顶端的,一排排的,根据不同的经典分为几类,从竹简到锦缎绸,层层叠叠,因为亭子会半个月才有人来清理,书架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月光下,可以看到月光柱中的尘埃起伏不定。
桌上残余的灯明显熄灭了,昏暗的火堆被绿意包裹着。
龙涎香的香气越来越浓郁,湿热的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竹帘。
雪鹞从外面飞了进来,站在窗台上咕咕叫了两声。
燕青池放下笔,借了月光,离开了文殊阁,漆金牌,在月光树的树荫下,泛着淡淡的光芒。
今晚的天空比平时白得多,月光很暗。
燕青悠闲地走下石阶,来到一栋小楼前,停了下来。
院子里,青石砖上的线条深浅不一,青草尖从微裂的缝隙中露出来,小楼静静,荷池里多朵白莲花。
燕青池走了过去,闲坐在院子里,风伴着莲花的香味,吹拂着他的衣服。
主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查过了,城西行尸的事情,确实和我们宗门有关。 ”
燕青池抬眸,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灯光,没有说话,这里的地形在山之上,往往隐藏在迷雾之中,下面的人看不见这里,但上面的人却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里是一处静谧的居所。
他总是喜欢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坐在这里片刻,看着远处的灯光。
见他沉默不语,那人继续说道:“你说得对,那些行尸散落在亦庄,但亦庄一直由守墓人照顾,我亲自监督埋葬。 ”
燕青半天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道:“坐。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
谢谢你,师父。 那人在他对面坐下。
何云升今天来了,依旧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脸色稀疏,因为好几天没休息,看起来有些憔悴,下巴上的青茬更密了。
这都是你自己的**,私下里不必正式。 燕青池温柔的说道。
是。 何云升顿了顿,然后道:“师父,前些日子那件邪事的事情太奇怪了,我不认为那件邪事是自己爆炸的,但好像有人为了掩饰人眼才说出来,难不成背后的主要使者被拉来掩盖真相? ”
为什么? 燕青池的目光在他身上微微滑过,他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移开了视线。
你不是早点找到花店吗? 何云升犹豫了许久,低声道:“花坊里人多,若是真是这样的话,估计事情会更加棘手。 ”
他没有说清楚,但燕青池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花铺后面是仙家,这些人都是把鹿称为马,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师傅,“何云升见燕青池沉默了许久,便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
你现在不动他们,他们就又推卸责任了,亦庄就成了他们推诿扯皮的枢纽,“燕青池抬手揉了揉眉心,”没有规矩。 有人想用亦庄的尸体来炼化尸体,就是违反了仙门百派的规矩,牵扯到的事情范围很广,不管是哪个宗门或者哪个派别,都没有必要再纵容了,我们玄剑派宗是要以身作则。 ”
何云升:“你就是这个意思.......””
邪事应该已经查不出来了,上次回花坊的时候有些不对劲,已经把蛇吓了,“燕青池总结道,”你近期会派更多的人去盯着亦庄。 ”
你需要向老板汇报吗? 何云升又问道。
我会和他谈谈。 燕青池瞥了一眼天上的残月,“时间不早,你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
是的,**先退了,师傅有机会,他应该早点睡觉,不要太辛苦。 何云升不再说话,站起来行礼。
等何云升的身影完全融化在月光中,燕青池沉默了,垂下眼眸看向白莲。
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忍不住笑了。
然后,他看着隐藏在荷叶阴影中的一条鲤鱼,笑容并没有消失,只是眼神已经冰冷了。
七月的长江南边,已是夜晚,仍难以摆脱炎热。
萧炎抬起头,望着湿润的天空,晚风带着身上的血气,席卷了浓浓的夜色。
漆黑的巷子里,狭窄的青石路边没有光亮,只有月光不是很亮,萧炎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指缝间的血迹。
他越是有条不紊,他就越可怕。
倒在他面前的人被仙绳困住,耳朵贴近地面,动弹不得,在相对的视线范围内,他只能看到萧炎鞋面上猩红的血迹。
他喘着粗气,试图站起来,但他挣扎了很久,却让绳子越来越紧。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萧炎放下手帕,踩着粘稠的血迹,蹲了下来。
一声嗖嗖的声音从男人的喉咙里传了出来,他睁开眼睛看着萧炎身后的三具尸体,他的同伴已经被切成了肉,树桩落在混杂着鲜血和黑泥的青石砖上,令人震惊。
你别怕,我不会杀你的,也不会让你难堪的,“萧炎缓和了声音,温馨一笑,”你有那么多秘密,我怎么会舍得碰你。 ”
那人看着他,感觉自己被他的目光关在笼子里。
萧炎笑了,但那双漆黑的瞳孔仿佛已经浸透了冰块,没有感情,只有一股恐怖的冰冷。
让我猜猜你是谁的狗。 萧炎忽然转动剑柄,抬起男人的下巴,不让他做出其他动作,“连盯着我看了这么多天,**好,你有本事。 ”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喘着粗气,用血眼盯着他。
可惜,有点道理,“萧炎遗憾的说道,”你师傅只派了四个人,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本事来对付我这种酒袋和米袋,但是他还是有些顾虑,他担心我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
啊,“萧炎轻声道,”我该怎么办? ”
你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干涩而干涩,仿佛被烧掉了一样,”杀人还是砍了就看你了,我不会傻到认为你可以放过我。 ”
你说的不对,“萧炎平静地说,”你不仅傻,还傻死了。 ”
你——! 男人的话哽在喉咙里。
你怎么会以为我没有注意到? 萧炎打断了他的话,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而不是我把蛇引出洞里,等着你投网? ”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你傻吗? ”
男人无语了,是的,他们跟着萧炎这么多天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你的同伴死了,“萧炎笑道,”被你的愚蠢杀死了。 ”
那人吓得挣扎起来,怒道:“别胡说八道,想杀就杀! ”
我为什么要杀你? 萧炎反问道:“离开太高兴了,只要你的性命还在,不管你有什么缺点,你都可以回去给你师傅办个差事。 ”
萧炎的话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男人感觉这狭窄狭窄的巷子里,仿佛有两堵墙倒在他身上,不断挤压着他。
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口干舌燥,喉咙里像鱼一样。
萧炎不再看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修为不错,会使剑意,这世上能拥有这种剑法的人并不多,在九华山的管辖范围内,剑门虽然众多,但能被记住的最好的人,也不过那几个人。 ”
你是仙门人吧? ”
漆黑的夜色中,男人深吸一口气,忍住疼痛,哑声道:“我不是。 ”
你不是吗? 萧炎缓缓重复了一遍,“你不是吗? ”
男人和萧炎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对视的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极致。
明明是盛夏,但风却如刀一般吹在身上,让人掉进了冰窟,全身冰冷,仿佛天朝他们逼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极短的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恐惧,目光移到了萧炎脚下那具破碎的尸体上,喉咙骨下意识的滑了一下。
我不是。 他避开萧炎的目光,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没关系,“萧炎淡然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
你能对我做什么? 男人的心越来越害怕。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既然你喜欢做别人的狗,那我就成全你了,“萧炎收起剑,笑道,”城西的行尸还没有被彻底俘虏,这背后还有人在炼尸,想要控制傀儡,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
你很会把它当傀儡,“萧炎轻声说道,”以后你要是见到你师傅,记得替我打个招呼。 ”
做傀儡就意味着成为活死人,傀儡能感受到外界的任何痛苦,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血液顺着青石砖的裂缝缓缓向四面八方流去,很快就流到了男人的面前,他往后缩了几下,试图避开,却被墙壁挡住了,他靠在墙上,冷汗从每一寸都流了出来。
萧炎的鞋底踩在地上满地的血迹上,这微妙的声音彻底打破了男人的防御。
他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汗水滑进了嘴里,但他似乎尝到了血腥的咸味。
我,我......他再也忍无可忍,苦涩地嘀咕道:“我是仙门人,我是,有人让我们盯着你,却不让我们动手,我决定把你抓起来,回去要功劳赏,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男人在寂静的夜里哽咽了。
所以。。。。。。萧炎沉默了片刻,忽然俯身盯着他,冷声道:“你是燕青池派来监视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