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生活在从春秋时期到战国时期的过渡时期。 当时,自西周以来持续了数百年的制度体系,以及与之相匹配的贵族文化,陷入了迅速瓦解的局面。 教科书告诉我们,这是一个从生产力、生产关系到上层建筑发生重大变化的时代。 其主题是新兴的社会力量排斥腐朽的贵族势力及其文化,从而推动历史的进步。 因此,我们理所当然地应该肯定和欢迎这种“礼仪与幸福”的伟大变化。
但事实上,它并不代表历史上大多数人的观点。 比如从顾彦武到钱牧,他们就不这么看。 顾彦武用“礼”和“信”两个字来概括春秋时期的时代精神。 战国时期的时代精神更统一地被贴上了“武力”和“欺骗”的标签。
从服从、信仰到崇拜权权、诡诈的氛围演变,十分集中于顾彦武总结的七个字:“车战白费,一功兴”。汽车战是中国社会一种古老的战争形式。 当时礼仪体系对不同等级国家应该拥有多少战车有严格的规定,所以有所谓的“万国”、“五千国”、“五百国”,不允许随意扩军。 战斗的主力是站在战车上的贵族武士。 一辆车最多可以坐三个人,虽然每辆车后面都有不少“学徒”,但军队的规模却极其有限。 交战规则也应严格遵守。 双方的战斗人员站在各自的战车上,如果面对面,相隔两匹以上的马,如何相互战斗? 因此,两军必须在一个非常开阔的战场上对角线排列,战车首先在对角线的两端相对移动,然后在彼此接近之前“左转”。 这样,当战斗中的两辆战车逆时针旋转时,战车上的武士可以在战车交错侧身的那一刻互相战斗。 一轮称为“一刀”。 最多三四圈,也就是打“三劈”四劈“,就算车内的人不头晕,车轮也经常飞起来,轴裂,车翻了。 所以在不到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战争就结束了,这有点像一场游戏。
直到春中秋中后期,人们仍然遵守礼仪。 公元前638年,宋楚在洪水边境作战。 宋相公这边率先到达战场,列队。 楚军尚未完全渡河,阵型尚未完成时,部下建议宋相公提前进攻两次,但宋相公拒绝了。 战斗的结果是宋军战败,相公于次年因伤势过重而去世。 对于他恪守“不鼓不列”的礼仪体系,汉代人评价:“过去是义,现在是笑。 知道他的行为被嘲笑为“愚蠢的猪义”,肯定不是从今天开始的。 但换个角度想,就算是打仗,也没有把规则放在第一位的心,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中国人不注意规则,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时间一晃而过,这风渐渐变得像河水倾泻而下,直到现在都难以回头!
到了战国时期,战争的目标、规模甚至强度都急剧增加。 为了打仗,一个国家的实力高于欺骗的力量。 就算对方投降,他也不敢放心,只好把所有士兵都活埋了。 正是在那个时候,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活葬发生了。 奖励战功,必须以赢得的脑袋数作为代金券,这就是所谓的“车战白费,首功兴旺”。 这一切在春秋两季都是不可想象的! 我们是否也能以“历史进步”的名义举手支持这样的“礼仪和幸福的崩溃”?
由此可见,对历史的调查越深入到真实层面,我们就越难以从黑白分明、对与错、对与错、好与坏的简单立场来看待它们。 从春秋到战国时期的历史变迁,可能反映出一种必须改变的趋势,谁也挡不住。 这确实是有道理的。 但问题可能还有另一面。 在大变革的时代,当社会秩序被大规模瓦解和重建的时候,当社会正在经历根本性的转变时,我们经常看到工具理性的全面扩张。 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没有时间去考虑价值理性。 旧传统中蕴含的具有积极属性的价值理性,一直被那些与旧传统一起充满实际利益的人所鄙视。 因此,在工具理性极度扩张的同时,价值理性往往处于普遍的丧失和衰落之中。 关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的想法被直接和现实的计算所掩盖,关于它是否有益或有用,是否有效。 孔子的伟大之处,恰恰在于他身处一个充满实用主义的乱世,却只有他坚持了内心的价值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