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作者为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沈薇薇,原题为《谁决定从南方向西迁》,发表于2024年《同舟共济》第二期,特此分享!
历史上被称为“云骿”的地方很多,本文提到的“霄驿”就是位于南越的长沙临时大学文学院宿舍楼。 据说,“停云楼”这句话出自刘无忌的《南岳日记》。 在日记中,刘无忌记录了住在这栋楼里的人的打油诗,诗的最后一句话是“停云,留下一个伟大的名字”,紧接着是注解“停云楼,我们的宿舍”。 “(《南岳日记》,选自《刘无忌文选:古生词与古》,中国友谊出版社,1984年,第101页)。
作者身处新修缮的云站楼(易斌摄)。
日本侵略中国战争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和牺牲。 一个逐渐完善的现代大学体系的建设面临着入侵者的轰炸和肢解。 为了保存民族的文化圣火,国立大学、私立大学、教会大学相继南迁西。
时间有问题。 谁是南迁和西迁的最初推动者?
利用中国第二史档案馆新开的档案文件,与当事人的日记、书信、回忆录进行交叉对证,同时前往长沙、衡山、昆明、城固、南郑、绵县等县调查现场,并在关键时刻,考察大学南渡西迁的历史场景, 确定长沙临时大学第一区和习临时大学第二区组建的基本事实。首次用编年史的精准叙述,厘清了最初的发起人、决策者、资金和文学活动,同时展现了**大学西迁重庆形成第三区的艰难历程,进而触动了**文化语境的节奏战时,感受了抗文化教育战争的巨大能量。
1.学校搬迁的发起者和决策者。
195年底,傅思年(人物孟震)逝世10天后,罗家伦在《精力充沛的傅梦真》一文中说:“抗日战争初期,孟震就提出了将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合并为西南联系大学的想法。 这里所说的“西南中大”虽然不准确,但它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傅斯年是1937年抗日战争初期大学南迁西迁的最初发起人。 但这只是一个孤立的证据。
谁是最终决策者? 钱从哪里来?
历史决定成败。 216年12月,中国第二史档案馆教育部档案被打开,国民教育部部长王世杰的电报手稿,显示了学校南迁西迁的最终决策者。 也就是说,王世杰在电报中说,他与胡石、傅思年等人商量,在平津高校撤出后,在长沙、习建立临时大学。
详细的规划时间表和细节将显示在下面。
7月7日,卢沟桥抗战枪声响起,17日,江中正主持召开芦山座谈会,发表《关于卢沟桥事件的严正声明》,号召全民抗敌,肩负起保卫土地、抗战的责任。 王兴功、任红军、朱克珍、何炳松、吴一芳、张守勇、徐一鸣、张伯玲、陈元、梅一琪、卢志伟、邹璐、罗嘉伦、江梦林、刘占恩、胡、傅思年、丁锡林等多位大学校长、著名教授和文化教育界的中流砥柱应邀出席会议。 就连1927年4月因发表《今日请看蒋介石》而被“通缉”、流亡日本十年的郭沫若,也于7月27日下午被传唤秘密返回上海参加抗日战争。 国家行政院行政司司长何莲亲自到码头迎接他。
同日,南京市全国执行委员会下发第547号函
一根芦苇就像一千英亩。 党、政、军高层联动,标志着郭沫若“解除通缉令”,开启战时政治改革。 31日,上海《力宝报》刊登了全国执行委员会的公函,称“取消对郭沫若的逮捕”。 这是文教界摒弃政治先例,团结一心,形成抗日统一战线的重要事件,如唐唐王朝。
来自庐山的多位校长和著名教授齐聚南京,共同探讨高校面临的困难和救助措施。 7月28日深夜至7月29日凌晨,日军飞机轰炸并摧毁了民办南开大学大楼。 继1932年1月28日至2月1日日侵上海期间,商务印书馆和东方图书馆遭到轰炸后,又一次对中国文化和教育机构的有针对性的破坏,迫使中国文化和教育在抗日战争中形成联合力量。
据朱克珍日记记载,8月1日上午10时,朱克珍和梅一琦前往南京衡山路**研究所所长傅思年家中,商讨在长沙租房作为**研究所和清华大学的避难所。 次日上午,在南京**研究所总部召开会议,傅斯年所长汇报了**研究所迁往长沙的情况。 当晚,傅斯年为张伯玲、胡、陶希生、梅一琪、曾兆莲、何莲、朱克珍等人在石宇学院举办宴会,继续商讨搬迁事宜。 由于清华大学正在长沙建立分校,校舍正在建设中(原址上建的建筑现位于中南大学校园内); *研究所在长沙设立了工作站。 “(《朱克珍全集》第6卷,第344-345页)。
3日,教育部部长王世杰在家中与胡世之、吴大全(定昌)、周美孙(冰林)、彭浩旭(雪培)、罗志熙(嘉伦)、江梦林进行了秘密会谈。 同日,教育部颁布《战区学校处置办法》,规定在北平、天津等发生战争的战区,“战争爆发或者临近时,应当按一定数量搬迁,该办法可在各学校以单位为单位, 或以混合方式与每所学校所有年级的学生混合,或暂时合并,或暂时附属于其他学校。 “每所国立学校应由教育部按照前条的规定处理。 ”
图1:《王世杰日记》,手稿卷,第1卷,第83页。
6日,**研究所所长傅思年致函蔡元培院长,称此时有计划在长沙设立“暂校第一区”(《傅思年笔记》第2卷,第620页)。 同时,教育部发布了临时大学分区的细节。
1927年6月至1929年6月,国立大学(蔡元培院长)划分为区,设立若干大学区; 1937年8月,在关键时刻,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第二次划定了该区域。 临时大学第一区位于长沙; 临时大学第二区位于习; 临时大学第三区的地址正在选定中,即未来将分别位于重庆、四川、成都的大学区。
15日,**大学校长罗家伦发布公告:
罗嘉麟校长 8月15日
第二历史博物馆**8-915,第82-85页)。
2. 临时大学开办费用**。
因为中英耿董事长朱家华此时是浙江省主席,所以中英耿董事会的日常事务具体由杭立武秘书负责,21日,杭立武向教育部常务秘书周炳林询问, 讨论救济大学教育问题:未来将有不止一名主要教员,可以派往边境大学服务;未来,宜在内地设立科学工程研究院,以满足国家的需要。 这在胡石的日记中是有记载的。 “(《胡全集》第32卷,第675页)。
图2:胡日记手稿。
杭立武与周炳林、胡时世、傅思年商议后,教育部部长王世杰给浙江省主席、中英耿基金董事长朱家华发了一封电报,表示要与胡、傅斯年商量,平津高校撤出后, 在长沙和习建立临时大学需要100万元人民币。(第二历史博物馆 5-2210,第 3-11 页)。
朱家华的《近十年中英庚基金管理概况》中没有提到这一份额的拨款。 [2(2)-215,第 45-57 页]。
7月24日,教育部部长王世杰分别给湖南省教育厅厅长朱敬农、清华大学校长梅一琦(月涵)发电报,商讨在长沙设立临时大学事宜。 25日,教育部部长王世杰致电陕西省主席孙伟儒,商讨在习建立临时大学事宜。 “(2210-2210,第20页)。
26日,教育部部长王世杰批准任命周炳林、梅义琪、江梦林、张伯玲、傅思年、胡适、杨振生、何莲、皮宗石、朱景农、顾玉秀为国立长沙临时大学筹备委员会委员。
28日,教育部高等教育司致函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等高校校长,称“根据部长秘密指示,指定张伯玲委员、梅一琪委员、江梦林委员为长沙临时大学筹备委员会常务委员会委员, 杨振生委员是长沙临时大学筹备委员会书记、主任。
29日,王世杰的日记记载:
9月1日,教育部部长王世杰批准任命李书华、李蒸汽、徐一鸣、李树田、臧其芳、辛树志、周伯敏、佟冠贤、陈建秀为习临时大学筹备委员会委员。
2日,教育部正式在习、长沙设立临时高校。 (第二历史博物馆 34-1110,第 25 页)。
4日上午,南京**大学召开校务会议,孙光远、佟冠贤、艾伟、齐守楠、邹书文、罗家伦、张光宇、罗家伦校长出席,讨论学校为开学做准备的选址、附属实验学校应如何开办案, 专职教授、讲师集中案件,各系助教处理,学校教职员工认购救国公债。决议(摘录):
第二历史博物馆**8-915,第74-75页)。
9月10日,教育部下达第16696号令,决定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研究院的部分教师南迁长沙,组建长沙临时大学。 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洋工业大学、北平研究院等教师西迁习,组成习临时大学。
长沙临时大学由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南开大学在长沙成立; 平津其他大学迁往西部,在习建立临时大学,尘埃落定。
9月23日,教育部批准**大学搬迁至重庆。
同时,决定长沙临时大学将于11月1日正式开学。
在日军炮火的沉重打击下,中国高校团结起来自救,在炮火中前行。
1938年1月1日,国民党下令废除共产党“政治犯”的反思院,“犯人”被取保候审。 哥哥盯着墙,外面抵制他的侮辱。 这是抗日战争和国民党、共产党团结一致淡化党争斗争的基本措施。 (第二历史博物馆34-1115,第6页) 4月2日,长沙临时大学更名为国立西南联大; 15日,习临时大学更名为国立西北联合大学。 (第二历史博物馆 34-1121,第 104 页)。
3.“止云,留下永恒的伟大名字”。
家庭和国家是不幸的,诗人是幸运的。 战争中的流亡和分离,是教授和诗人的极端人生经历,也造就了一种新的文学创作形式:抗日战争文学艺术。
据《吴密日记》记载,11月10日,吴密从天津乘船,11月13日抵达青岛,先后经京南、徐州、郑州、汉口,11月19日抵达长沙,会见了早先到达的沈璐、潘光丹,随后拜访了湖南省教育厅厅长朱景农, 和清华大学校长梅一琪得知,临时大学文学院现在设在衡山的南岳圣经学校。
图3 左上角的建筑是云驿大厦(图片由唐志辉提供)。
12月6日,吴密、唐永通、何林、钱木等人乘坐同一辆车抵达衡阳。 7日,他住在南越圣经学校临时大学文学院所在的山坳,住在384级台阶顶的圣经学校宿舍“树云楼”,与钱牧、刘无忌、朱子清、蒲江清、钱牧、陈梦佳、温一朵、沈有定、 等等,谁提前到达。与冯友兰、叶公超等人见面,开始上课。
关于长沙临时大学和西南附属大学的回忆很多,文学回忆是对历史真相的补充,是对个人心态和境遇的记录。 无论我走到哪里,一步一步的文学痕迹。 这里只选取南岳衡山长沙临时大学的相关部分。
日月不活在天上,诗人在风中。 临时大学文学院在教与住上苦苦挣扎,却生机勃勃。早到的教授大多住在云塔里。 刘无忌在12月1日的日记中记载,他说:“我的同事容兆祖写了几首打油诗,对住在这栋楼里的人很有意思,下面借来。这组诗歌嵌入了在这里任教的一些教育部教授和工作人员的名字:
冯嫣的雅曲(冯友兰)怎么样。
闻到一个人从未见过的(闻很多)。
性慢还是匆匆忙忙(朱培贤)。
愿众人登上墨废(叶公超)之巅。
丁神洛水就是叶飞(沈有定)。
冰碧还能回来(郑冰碧)。
阳石3000江上铺(浦江青)。
无极什么时候打破了赵薇(刘无忌饰)。
从容先鞭(荣兆祖)。
没到袁习扫烟(吴大元)。
小萌在楚(孙晓萌)醒来。
奥兰还是听明泉(罗浩兰饰)的话。
久旱之后,他看向了岳霖(金岳霖)。
谁能帮上守民(刘守民)。
韩家人又见到了王野之(杨野之饰)
殿前的燕子也是燕布荪。
这首绝句是冯志生写的)。
卜德先家和冉庚(周贤庚)。
大家都有好消息君生(吴君生)。
功德在朝廷光(罗廷光)的史册上。
停止乌云,为时代留下一个伟大的名字。
停止云楼,我们的宿舍)。
《刘无忌文选》,第100-101页)。
图4 云塔从山脚下往来的原始台阶(唐志辉摄)。
图5 停云楼(新修复,唐志辉摄)。
关山南岳,衡阳之声,天云影皆诗。
此时,三所大学的中国文学系、外国语系、历史系、哲学系并入临时大学文学院,冯志生(友兰)任文学院院长。 秋水追银河,冬雪追岁月,东南箭金。 威廉·埃普森是英国著名诗人、评论家,作为外籍教授,他与南都北京大学文学院的师生一起前往南越,写了一首234行的长诗《南越的秋天》。 节选自王作良《英国诗选》(上海译出版社,1988年)。
威廉·严不顺与中华民族一起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用诗歌记录了南越临时大学文学院师生的真实生活。 森林染色,天气凉爽秋。 再看雪冬,弦乐曲还是一样。
诗中,罗廷光和吴俊生分别是教育部书记和高等教育司司长,他们来协调临时大学文学院搬迁到衡山南岳圣经学校。 写新白话诗的朱佩贤(子清)和温一朵,进入了似乎涂了油的古体诗。
八十六年后,在炎炎夏日,我和岳麓书生一起爬楼梯,满是青山,不再无云。 拥抱山风,在威廉·延普松的“可爱的日光浴平台”相遇,溪流依旧流淌,谈笑风生。 用脚步丈量刘无忌、钱牧、吴密、阎不顺的诗文,钟句遇见流水,重绘文图。
笔者与唐志辉在云楼合影(刘颖摄)。
四是抗战文艺新格局。
战争正在肆虐。 两个月后,教育部决定将长沙临时大学西迁至昆明。 文学院的师生们,这是一所临时住在南越圣经学校的大学,然后准备向西旅行。
殉道者的生命是短暂的,但对孩子的爱是漫长的。 花儿飘,水流潺潺,星光增添了新的忧愁。 长沙和衡山 对于吴宓来说,一个是《薛恒》杂志停刊四年后,他得以在楚地与“薛恒”的支持者、明德中学校长胡元绮、明德同事刘普、胡正相聚,老人们在诗中重聚。 二是让他在灯塔美人的特殊境遇中体验神游的苦涩和苦涩。眼前,吴宓暗恋姗姗香女,蓝膏明艳美丽,即将成为别人(陈志迈)的新娘,吴宓痴情不由自主,单相思的热情在寒风中飘散。 远在香港的前总理(熊希玲)的妻子吴宓追求海伦多年,12月25日,新寡妇寂寞。 吴宓被痴情困住了,太过执迷,只是皱了皱眉头,心里却是瞥了一眼震惊,想到了龙。 红尘路人,一场游戏,一场失误。 南越圣山可以避免暂时的困难,却不熄灭复苏的期盼,不懂得纠缠的烦恼,只好在日记里咿咿呀呀,演绎相思与忧愁,让寂寞折磨。
风与火之中,线条重复,风婉转。
1938年12月,在西赴昆明的途中,由罗勇作曲、张庆昌作曲的著名校歌《国立西南联大校歌》在广西宜山制作(1939年正式确定学校时,个别词改了):
衡山秋兵,吹弦朗诵,生出了这首充满江红的歌声。
灵魂记住了。 大学从南向西迁移的目的是保护民族文化的命脉。 文学和形而上学有着内在的情感联系,也有着难以言喻的奥秘。 住在南京衡山路的傅思年,是北方三所大学南渡长沙的最初发起人,长沙临时大学博雅学院立即停在衡山; 联合大学的校歌用“三户一户,强强难破”来表达“赶走日本俘虏”的坚定信念,就是用楚人谚语“楚虽三户,秦死就是楚”,8月21日, 1945年,战败的日军在湘南、楚国之江投降,还了我江山。系上铃铛,然后解开铃铛。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任命傅斯年为北京大学校长,胡适回国。 傅斯年把这比作“宋江下马,李逵带头”。 他对北大与昆明西南联大的分离和燕杰的北归做出了最大的贡献。
我曾四次到纽约拜访抗日战争时期流亡留学生、散文家王定军,得知抗日战争期间创作了3600多首歌曲。 这首校歌是历史的重要见证。 诗歌激活了历史,见证了苦难和文学。 特别是在民族危难时刻,新旧文艺作家团结一致,古文与白话口语并存、包容,古诗乐文体在五四白话文新文的重压下全面复活,在文艺抗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这种文艺古典主义的复兴,也成为抗日战争文艺新格局中的一大亮点。
特别是学衡派主要成员吴密、胡贤桥、陈寅科创作的古体诗,呈现出新的高峰,如胡贤桥模仿杜甫的《北伐》创作的《南征》,一度声名鹊起; 1938年5月,学衡派后起之秀陆谦主编武汉“民族诗圈”,主要发表古诗; 沈祖帝,以写新白话诗出现在文坛的一流大学生,从南京到成都,《石江慈》被枪毙。 以至于20年前反对南京高等师范学校-东南大学“诗学研究号”古体诗的叶少军(盛涛)和沈彦冰(毛盾)也转向了古体诗写作。 这正是民族文化在建国的关键时刻带给文学界的民族文化的融合和诗意认同。 诗歌和歌声,浪声依旧,回归旧文学形式,不仅是文学经典主义的复活,更是借助诗歌的民族精神的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