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识文化界,关于“人文精神”的讨论在前两年一度非常热闹,但现在又趋于低迷。 就像中国的各种“热潮”一样,这似乎只是又一轮时尚。 我在思考,我们是不是应该从人们曾经如此认真辩论的话题中,始终孕育出真正深刻而持久的东西,从学术和理论界沉淀出来,甚至形成真正体现“时代精神”的哲学,这样我们的思维方式和理论水平才能真正得到提升。
在我看来,当前时代精神最突出的特征之一,就是“文化自我否定”的思潮,它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和各个层面,是一切文化保守主义都无法抗拒和阻挡的,因为它植根于当代生活的剧烈变化,按照黑格尔首先揭示的“否定辩证法”走自己的路。 遗憾的是,还没有人想过为这种时代精神寻求一种哲学表达。
我最近提出的对文化的“新批判”,就是针对这种“文化自我否定”。 当然,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理论,从根本上说是一种哲学观点。 马克思说:“任何领域的发展都不可能不否认它以前的存在形式”; 黑格尔断言:“精神的生命不是害怕死亡和从它的蹂躏中生存的生活,而是一种敢于接受死亡并在死亡中生存的生命,它敢于直面否定并停留在那里”。 归根结底,辩证哲学是一种自我否定的哲学,而这种自我否定不是放弃,而是“放弃”。 文化自我否定不是文化虚无主义,而是文化自我反省、自我超越、自我批判,是文化本身的发展模式和主动生存活动。
因此,我所说的“新批评”具有以下四个重要特征:
1 这是一种对文化传统的自我批判,换言之,它既不是用外国文化(主要是西方文化)来批判中国文化(如对“五四”的批判),也不是用中国文化来批判或“拯救”其他文化(如“中国中心主义”),而是在当代现实生活的刺激下重新审视和反思自己。
2 这是个人对他或她所沉浸的文化传统的自我批评。 然而,这种批判超越了对自己的缺点、性格、错误或具体的考察(如对“文革”的“自私批判”),而是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家从未怀疑过、甚至从未想过的思想前提和思维方式的怀疑和反思。 因此,批评家在寻求新自我的同时,也在代表整个民族进行自我忏悔。
3因此,新批评不像过去那样在政治上是最终目标(例如文化大革命的“大批判”),而首先是个人的,目的是建立自己真正的“人”和完整的生活。 它甚至不仅仅是对“民族性格”的批判,而是对人性的批判。 因此,这是为了全人类。
4 最后,这种批判不是用虚构的理想或幻想来批判现实生活(如对法兰克福学派的乌托邦式批判),而是从现实生活的倾向和时代活生生的精神的角度,对一切过时的感伤主义理想(如儒家的“大同”理想)进行彻底的批判。 因此,它也不同于康德式的先验(超现实)的“纯粹”批判,而是意识到它是现实生活本身矛盾和冲突的体现,是所有当代问题的焦点和摆脱一切困难的出路。
总之,“新批评”的“新”绝不是时髦的新,而是针对我们这个崭新时代五千年来未见的内在矛盾和苦难而做出的艰难而生死攸关的突破。
我是长沙水电水电研究所《社会科学学报》的老朋友,一直关注着她的成长和进步,她坚持和鼓励认真学术**的风格一直吸引着我。 我对她在 10 年内取得的成就感到高兴。 值此长沙水电学院《社会科学学报》创刊十周年之际,谨就本文向您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