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晓芒:在西方哲学翻译中解读魏卓敏先生的文化主张

小夏 文化 更新 2024-02-09

首位发表于《跨越中西文化的巨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

*摘自《徘徊在思想的茂密森林》,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

(1)我在读研究生时接触到魏先生翻译的古典哲学,特别是康德的哲学。 80年代初,为了完成《德国古典哲学》课程,为攻读硕士学位做准备,我阅读了康德的《康德:纯粹理性批判:一种解释》和康德的《判断力批判》(第二卷),由魏先生翻译。 我记得读了史密斯的书,我的自信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那是我们系资料室里最厚的书,纸张很差,又黄又黑,读起来令人眼花缭乱。最可怕的是书中文章的风格,句子断断续续,连接似乎不存在,意思模糊恍惚,还有很多倒置的句子和从句。 每天我读书和读书,我的眼皮都在打架,从那时起,我就养成了中午打盹的习惯。 啃着整本书,脑子里有一锅粥,不知道说了什么。 当时我没有想过翻译的问题,只是觉得自己的基础太差,整体把握不够,对康德哲学的基本知识不扎实。 但后来我再也没有回到史密斯的解释,说实话,其中一半是因为我对翻译有点担心。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魏先生的译本。

第二年,我攻读了康德的硕士学位。 结合我对美学的兴趣,我将做“判断力批判”。 第一卷由宗百华先生翻译。 宗先生的翻译颇为武断。 本来,宗先生的文风很少能与之匹敌,但是在翻译康德的书时,这方面就不是很明显了,逻辑的严谨性和思维的连贯流畅在宗先生的笔下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很多地方不对比德文原版根本看不懂。 当时,我用自己可怜的德语对宗先生的译本做了不少修改,大师**中引用的文字基本上都是修改过的文字,因为我认为我对康德的美学思想还是有一些看法和看法的。 但是当我读到《判断力批判》的第二卷时,我不得不以几乎完全空白的头脑接受它。 在此之前,我只读过李泽厚先生的《批判哲学批判》,李先生似乎主张《判断力批判》第一卷和第二卷是关于美学的,第一卷是关于自然美的形式,第二卷是关于自然美的内容。 虽然我不同意这种观点,但我从未想过康德的《目的论判断批判》会提出一个我以前从未考虑过的理论课题,即自然进化与人类道德和精神生活之间固有的和必然的联系问题。 我既惊讶又兴奋,急切地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并深入研究了魏先生翻译的《判断力批判》的第二卷。 我还发现,与德文原版相比,译本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基本上是修辞性的。 此外,译者似乎有意使汉语适应西方的表达方式,在许多地方,西方人的句法和语法习惯被直接和严格地翻译成汉语。 当时,我并不知道译者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自己在宗教神学方面的深厚造诣和对宗教的虔诚,但我觉得译者并没有曲解康德的意思,而是用笨拙的翻译笔,把康德的自然目的论、道德目的论、神学思想原封不动地表达出来。我发现,即使是译文的缺点,也可以通过它的优点来纠正,只有通过阅读原文的思想,我们才能知道如何做好表达。 魏先生的译文很难读,但原则上是可读的,是内在连贯的消化译文。 我在硕士研究生中引用魏老师的译文时,基本上没有改动,只是在少数地方做了一些修辞上的调整。 后来我才知道,这本书的译者就是在史密斯的书《奎兰》上署名的同一个人。

去年,我买了魏先生翻译的《纯粹理性批判》,后人编纂出版。 当时,我正在给研究生讲授一门“德国古典哲学选读”课程。 我记得几年前,我也给研究生讲过这门课,我用中国流行的兰公武译本来讲康德。 这个译文的文字极其优雅,读起来很生动,但其半文盲的风格明显过时,经常为了优雅而牺牲原意,如增删字、随意标点、不必要地改变句型等。 至于北京大学主编的《18、19世纪德国古典哲学选集》,虽然是白话文,但毕竟是摘录,缺乏连贯性。 因此,除了这两本书之外,我还带来了德文版的《纯粹理性批判》作为参考。 这次讲座的新翻译怎么样? 通过教学实践,我发现,在魏译的基础上,除了少数明显的笔误外,没有太多的地方可以查,而且对比发现蓝译和北**版之间有几处误区,但魏译本是正确的,所以我觉得这本书至少是目前国内最好的译本。

当然,我并不是说魏先生的翻译完全没有问题,而是说魏先生的翻译注重忠实、严谨和对哲学思想本身的理解。 在“信、造、雅”三者中,他把“信”放在绝对的位置。 这种对“信仰”的特别强调,使得魏先生的翻译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魏先生不顺应许多“常规”名词和术语的翻译,而是在更准确的理解基础上提出自己独特的翻译。 例如,一般翻译为“现象”或“表现”的“erscheinung”一词既流行又易于理解,但魏先生将其翻译为“外观”。 我怀疑他试图强调这个词所暗示的动态过程。 在现代汉语中,“现象”不再用作动词-宾语结构的名词解决方案,而是一种简单的名词。 虽然“manifest”的“manifest”是一个动词,但它不是动态的,可以理解为副词。 “显现”更准确地表达了词根scheinen“闪耀”和“照亮”的意思,动词erscheinen的意思更准确地表示“出现”和“显示”的意思,也更符合康德强调人类在现象知识中的能动性的意义,使他向人显现。 缺点是“出现”在日常语言中不是名词,很少用作动名词。 恩格斯研究了近20种西方语言,他发现这些语言中几乎所有的名词都是动词,这大概是西方语言的一个特点。 我们在汉语中看到的是完全相反的,古代汉语中的绝大多数动词都是名词组合,这从汉字的“拆分法”就可以看出; 同时,许多名词也可以直接用作动词,如“食物”、“种子”、“道”等,以及“君主、大臣、父亲、儿子、儿子”等。 这是象形文字和拼音文字之间的主要区别。 我们不习惯让一个简单的动词没有某些名词(例如,“··活动“、”过程“等)直接用作名词。在德语中,这就像将第一个字母大写或更改结尾一样简单,动词变成名词,在口语中,它甚至可以毫无区别地用作名词。 这种文化差异给我们的翻译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魏先生似乎试图采取一种大胆的方法,将西方人的语言和习惯灌输到汉语中,这是一次大胆、有价值和有意义的尝试。 另一个例子是拉丁语apriori,通常被翻译为“先天的”和“先验的”,魏先生将其翻译为“预测试”。 从字面上看,“第一”和“之前”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但我明白,魏先生的意思是他想强调这个词的逻辑含义。 因为康德没有用这个术语来指代心理学和生理学中的先天或先天知识,所以它不包括时间第一的含义,而是“逻辑第一”的认识论意义。 从这个角度来看,“预测”的翻译确实比其他翻译更能反映这个词的逻辑含义。 此外,beschafenheit(自然)被翻译为“创造”,glaube(信仰)被翻译为“信仰”,physiologie(生理学)被翻译为“自然科学”等,所有这些都与传统的翻译不同。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很难用魏先生的译本完全取代现在的译本。 然而,重要的是,今天每一个研究康德哲学的人都不能不考虑和关注魏先生的翻译和他提出的理由,并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它,这为将来逐渐形成一套更精确、更广泛认可的术语奠定了基础。 这是魏先生的重大贡献,表明他不仅是一位翻译家,而且是一位有成就的哲学家和康德哲学的专家。

最近,我收到了魏译的另一本遗稿《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康德),由后人编纂出版。 这本书我是1988年翻译的,由联合出版有限公司出版,魏先生于1965年翻译。 这本书的书名,我翻译为“自然科学的形而上学基础”,当然是一个通俗的翻译,但当时确实相当犹豫,因为德语anfangsgriinde是单词的组合,anfang的前半部分表示开始,开始,开始,而griinde的后半部分是基础, 基础。翻译“基本”时,我们失去了前半部分,当我们翻译“初步”、“初级”等时,我们失去了后半部分的意义。 考虑到本书的性质是高层次的形而上学,而不是入门读物,为了不引起中国读者的误解,仍按一般译本翻译为“基础”。 但仔细观察,这里似乎隐含着文化差异。 因为西方哲学传统在对学习进行分类时,总是把最高层次的学习放在首位,所以被称为“第一哲学”,相信只有先了解了这些基础和基础研究,我们才能顺利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探索更具体的东西。 这在康德和许多思辨哲学家和理性主义哲学家身上是显而易见的,它构成了西方哲学强调理性、逻辑和系统化的特征。 而中国哲学则更重视对具体事物的知识和经验的积累,主张从小事做起,仔细体验,积累的时间越长,越能最终达到悟悟(顿悟)。 因此,在我们看来,“初步”大多是肤浅和幼稚的东西,是博学之士所鄙视的。 魏先生觉得“初步”的翻译更准确,似乎更受西方理性主义的影响,符合康德“自上而下”的基本思想。 当然,要让这种思维方式被中国读者接受,可能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需要更长更慢的过程,但魏先生的激进态度仍然是中国学术界和翻译界更大胆地向西方学习敞开大门的催化剂。

通过对魏先生翻译的西方哲学,主要是康德哲学的阅读和比较,我觉得可以从当前中国的西方学术界和翻译界得出以下思想。

上世纪30年代,鲁迅先生以激进的态度提出了“硬翻译”的思想。 所谓“硬翻译”,是指通过生涩但不扭曲的方式,直接翻译不符合或不太符合中国人语言习惯的异质文化,迫使中国人接受。 硬翻译与“死翻译”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基于对内容的深刻把握,而不是字面上的僵化。 硬翻译虽然给中国人带来了一定的字面理解困难,但它可以拓宽他们的视野,训练思维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打破传统习惯的狭隘性,更有利于接受原汁原味的西方文化。 这种态度在当时的文坛上引起了轩然,一般来说,反对的人多于赞成的人。 今天,赞成的人更少。 人们通常认为,“硬翻译”没有考虑到受众的接受能力,必然会被淘汰和丢弃。 如今,当代西方的“诠释学”已经被中国人视为时髦,人们把翻译和阅读看作是一种自由的创造和再创造,“硬翻译”也不再被提及,仿佛在理论上被彻底驳斥了。 我对此有点不高兴。

当然,这个问题涉及一个问题,即原则上一种语言的文本是否可以在不失真的情况下翻译成另一种语言。 至少,在文学和诗歌翻译方面,我承认这与发明永动机一样困难。 文学翻译确实是一种再创作,只有创作才能接近原著的灵魂,逐字翻译,即使有很多注释,也失去了原著的精神。 但我认为学术翻译应该有所不同。 因为:

1)学术著作一般是一个逻辑体系,它应该具有普遍性和确定性的意义,每个人都能在逻辑层面上理解,即使它包含“诗意”元素,它通常不依赖于或主要不依赖于诗歌语言,而是建立在逻辑语言层面上。

2)学术著作的读者一般是学者或学者,他们以探究的态度阅读,准备从事思想和精神劳动,这与文学作品的欣赏者和享受者不同;阅读学术著作的目的,只是把语言作为一种工具,揭示和实现它所隐含的概念和意义,而不是以语言本身的美为目标,更不是为了唤起读者自己丰富的想象力。 因此,语言作为工具的具体适用性,即意义的个体取向和精确性,成为这里的主要问题。

3)毫无疑问,将学术著作翻译成异质文化的语言会造成理解上的困难,但学术著作翻译的主要任务不是通过歪曲或改编原意来减轻或消除这些困难,而是更重要的是在某些关键地方突出这些困难, 引起人们对这种困难的注意,并让人们意识到这种困难并不完全是由于翻译水平,而是由于他们自己文化视野的狭隘;这以“陌生化”的方式加深了对异质文化的关注和理解,拓宽了读者的视野; 相反,过分怜悯和安抚读者的接受能力,只会让他们的视野更窄,嗅觉更麻木,误会更深。 今天,我们很多人并不去理解西方关于中国文化各种现象的各种术语和术语,以为我们熟悉它们,但实际上它们早已离题了,正是因为我们长期以来对西方研究的解释过于笼统,而忽视了以“陌生化”的方式深入研究西方研究的恶果。

由此可见,在西方学术著作的翻译中,“信仰”是最重要的。 当然,“到达”不是可有可无的,但它的前提是“信仰”,它本身就取决于“信仰”; “信而不达”的境遇只是暂时的现象,只要你真的“信”,总会有“达”的一天; 我之所以觉得“没有达到”,是因为我还没习惯。 西方学者既不是傻瓜也不是疯子,他们也要相互交流思想,当他们用逻辑和理性思维来传达思想时,这种交流超越了国界和文化,具有普遍性。 此外,我甚至可以断言,只要你真的“相信”,你就会自然而然地变得“优雅”,如果原文一开始就是“优雅”的。 然而,这种“优雅”不再是那种咀嚼文字的优雅,而是思想本身节奏的优雅,作者和译者齐声交谈时语气和态度的优雅,思维的连贯性和灵活性,以及潇洒轻松雄辩的对话。 这就是精神的内在优雅。 过去,严复等人追求文的肤浅优雅,要求它朗朗上口、响亮,但实际上,其中很多都是曲解和白白添加的,白话文一旦普及,就没有永久的价值。 今天,很少有人为了欣赏他们的翻译而阅读他们的翻译,而在理解原著的思想时,他们的翻译是不可信的,他们不再是“获得”的,所以必须淘汰他们。 内在的优雅具有长远的价值,不会因为语言习惯的改变而消失,比如一些古代佛经的翻译,其实文字很简单,但却是今天研究佛经的信条,井里还有另一种优雅和清净。

总之,我认为所谓“硬翻译”的问题,不仅仅是翻译技巧的问题,更是文化心态的问题。 开放的文化心态(如唐代佛经的翻译)会认真对待外来文化,并确信外国文化有自己的“大”和“雅”,而且不仅可以从外部强加“大”和“雅”,而且有可能对原始的西方学术有一种真正忠实和科学的态度。 在这方面,日本民族有这样的眼光和勇气,只要西方有,他们都会动起来,说起来,如果不习惯,不懂,就会慢慢习惯,懂,但绝不会屈服于旧习惯, 如果他们找不到他们名字的准确和等效的翻译,他们将音译所有的名字。因此,他们很快就有了康德全集、费希特全集、黑格尔全集等等,而我们仍然只有曼恩莱斯的全集。 一个民族的文化要想真正进步、发展、创造,就必须否定自我、超越自我,即首先放弃原有的地位,向外界进发,不要总是担心失去原有的美好,而要真诚地理解和学习别人。 只要我们真正做到了这一点,回头看看我们自己的传统,我们就会发现,善并没有失去,而是在这场运动和否定的否定中获得了生命。 反之,如果你坚持自己原来的位置,即使你的心不愿意失去你原来的好东西,你以后也不会学会走路,甚至你连爬都爬不回来,那么你永远可以跟在别人身后慢慢爬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东西腐烂。 这是人生“舍己”的辩证法,也是文化进步的辩证法。 因此,在他们眼中,对传统文化的批评或否定只能是“忘祖”和对传统文化的反叛,而没有看到这些意见往往是传统文化的希望,是传统文化的真正推广和推广!

我认为,魏先生的康德译本之所以能够深入到词语本身的文化语境中,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对西方文化的全面理解。 毋庸讳言,他本人长期生活在西方,皈依了**基督教,这为他直接融入西方文化带来了有利条件; 更重要的是,他对西方文化的执着使他拥有广阔的胸怀。 他并没有因为接受西方文化而鄙视或拒绝祖国的文化,相反,他总是将西方文化与中国文化进行比较,试图将两种文化融合在一起,取长补短。他大量的翻译工作是他宏伟愿景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不仅是一位熟练的翻译家,而且是西方文化的介绍者。 为此,他认为中西文化是可以交流的,但也强调了西方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异质性。 如果没有相互交流的可能,他就不会努力做这种无用的工作; 然而,如果你看不到中西文化的差异,你甚至不会意识到沟通的必要性,你也不会意识到沟通在哪里是可能的。

我认为中西文化首先是异质文化。 异质文化也有相似之处,但这种相似之处只是表面的(例如,中国人讲道德,西方人也讲道德; 西方人有科学,中国人也有科学,等等)和抽象的(例如,中国人和西方人都是“人”),区别是具体的和历史的(例如,中国的道德和科学与西方的道德和科学有很大的不同)。中西文化的异同并不处于平行和平等的地位,尤其是在今天中西文化的比较中,强调它们的差异性远大于强调它们的相似性。 只有强调差异,才能激发对西方文化的好奇心、外向学习和“接受”的动机; 强调“中国也应有尽有”,容易导致缺乏进步、自满和懒惰。 过去某个时代,盲目排外盛行,中西文化的差异被抬高到绝对程度,“华义”是绝对不相容的,甚至连外国人都被称为“魔鬼”。 然而,在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改革开放的必要性和必然性的今天,一味强调相似而忽视差异,会麻痹我们的神经,塑造我们的视野,我们找不到我们真正想向西方学习的目标,只会用新词和短语重复陈词滥调。

因此,将不同文化理解为异质文化,是当今中西文化趋同和融合的首要前提之一。 否则,当你认为自己已经融合了中西文化的精神,让它天衣无缝、天衣无缝的时候,恰恰是你不自觉地利用传统文化来曲解西方文化的时候,才是最离谱、最不开明的。 然而,要理解西方文化的本来面目并不容易。 考官除了有良好的外语水平外,还应具备全面的西方文化背景知识,如宗教知识、方言知识、文学、艺术、历史和哲学知识,以及与人文学科有关的所有知识,如西方习俗、道德规范、法律制度、人际关系、思维方式等,并应感兴趣和理解, 应该被理解为一种异质文化。所谓“理解为异质文化”,就是要关注自身文化的相似领域,进行比较和分析,建立考察不同文化差异的参照系。 魏先生在这些方面都有很好的素质,他不仅在西方研究方面有广泛的研究,而且在中国研究方面也有深厚的功底。 当然,对于一个普通的翻译来说,这有点太苛刻了。 但我的意思是,人们应该有意识地意识到这一点,即不断改进和完善,而不是满足于将西方字符翻译成中文,一个好的翻译者应该是一个永远追求高质量翻译的探索者。 今天,我们看到许多翻译作品没有西方文化修养,对西方历史事件、神话典故、宗教习俗、文化名人一无所知,懒得查阅,更不了解其精神,在无人不知的情况下匆匆印刷印刷。 是时候扫除这些文化垃圾了。

此外,我认为译者应该对原著的专业有深入的了解,最好是该专业的专家。 这是学术著作翻译的基本原则。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一原则在中国得到了很好的遵守,许多经典学术经典的译本都是由该领域的知名专家撰写的,不仅忠实地表达了原著的学术思想和风格,而且提供了大量由这些专家的注释甚至评论,有助于中国人民的理解, 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严肃的学术翻译中充斥着大量“假、假、假、伪劣”的产品,有的急于理解文本,不求理解; 有的回避困难,让读者感觉像掉进了迷雾里; 有的学识渊博,笑话满满; 更有甚者,有些人重写别人的翻译,用它们作为自己的“翻译”。 一些出版部门也忘记了自己的利润,只要觉得一本书是畅销书,就会找人翻译,结果近几年劣质译本出版得又快又频繁,真正优秀的译本没有市场。 这是一个非常不正常的现象。 相比之下,魏先生的翻译尤其有价值。 他的翻译本身就是他哲学研究的结果。 作为哲学家和康德哲学的专家,他边翻译边学习,为了研究而忠实而严谨地翻译。 魏先生的例子表明,一个真正深入研究西方研究的人必须认识到,所有有价值的研究都应该以原文为基础。 仅仅阅读原文是不够的,阅读别人的翻译也是不够的,只有自己翻译,才能真正理解对象的真正精神,拥有话语权。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们研究和翻译西方学术著作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促进中华民族学术文化的发展。 很多人经常有一种误解,似乎只有研究中国传统文化才能推动民族文化事业,而研究西学就像是歌颂别人,研究太多似乎有损民族尊严。 这是一个极其狭隘和荒谬的误解。 说到民族自豪感,如果一个有尊严的中华民族对西方研究一无所知,知之甚少,那就丢了面子。 文化、思想和学术是全人类的财富。 一个胸怀宽广的民族,应该全面地看待一切人类财富,在当前的改革开放时代,应该把视野转向我们相对缺乏的对西方研究的深入理解。 在这方面,西方人比我们领先一步,他们在中国文化上付出的努力比我们在西方文化上付出的要多得多,以至于许多在中国研究中国文化的学者不得不去西方的大学、图书馆和研究机构,以增进我们对自己文化的了解。 然而,似乎没有一个西方学者在研究古希腊罗马文化、中世纪文化或文艺复兴以来的西方文化时不得不参考中国学者的观点。 这是丢脸吗? 我不想仅仅为了“打面子”而呼吁加强中国对西方研究的研究,我只是主张对学术应该有一种纯粹的学术态度,无论是中国研究还是西学,所有“面子”的考虑都应该暂时搁置, 只要它们在学术上真正有价值,就应该不带偏见地、以现实的方式加以研究和掌握——这本身就是一种切实提高民族尊严的工作。它与大声疾呼民族尊严而不做任何提高民族素质的工作,或者逃避以Aq式式的艰苦研究来维护表面虚假的“尊严”的心理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这就是我阅读魏先生翻译的西方哲学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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