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回到家乡时,感觉村里的新年味道更是平淡无奇了。 因为这两年走了的老人很多,按照习俗,这样一位已经去世的老人,三年内都不能张贴春联,也不能放鞭炮。 因此,很多人家里看不到新年的气氛。 今年在家吃饭的人比往年多,我没有上桌,午饭只拿了一小碗,吃了几只炸金蝉和两块炖鱼。 往年回来,走在村里的大街小巷里,总有一股思绪涌上心头。今年我没有四处走动,我和妈妈坐在阳光下聊了很久,还去了邻村看望我儿时养鸭子的朋友。 与城市的快速变化相比,虽然村里不乏新房、新院子,但大部分无人居住的老房子却越来越破旧,像个老人,年年衰落,变成了一个空心村。 一些老房子倒塌了,没有人修理,杂草丛生。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和他们的面孔,以及童年时在这里留下的脚印和欢笑。
家里还有四座废弃的老房子。 我姐姐打算从春天开始,所以她推倒了四间土坯房,盖了新的。 听到这话,心里很酸。 我还记得很清楚,我的父母和邻居是如何在烈日下脱下土坯,用石灰盖房子的,当我的叔叔和兄弟们让我拿几个生鸡蛋放在石灰里时,不一会儿它们就变成了热腾腾的煮熟的鸡蛋。 房子建好后,爷爷奶奶住在土坯房的西里房里,没几年就离开了,我们一家六口睡在一盘陶炕上,生病的时候,我抱着收音机,在热炕上昏昏欲睡。 炉子上整天放着一个大黑铁锅,里面放着开水,煮绿豆红薯粥,炖白菜......父亲在屋里当木匠,锯木头,煮胶水,时不时在收音机里唱吕戏《李二嫂再婚》《借年》。
转眼间,将近50年过去了,土坯房冬暖夏凉,梁虽依旧坚固,但最终经不起岁月的侵蚀,多年无人居住,只用作储存粮食的仓库, 而墙面的皮肤正在慢慢剥落,更是破旧不堪。我无法想象它被推倒,仿佛我对家乡的大部分童年记忆都被铲除和埋葬了。
而那棵从记事起就这么高的老枣树,每年秋天全家都想着一起打枣,生怕有一天不知为何,也会消失。
离家30年,我对家乡的爱,藏在每一棵草、每一棵树、每一块砖、每一面墙里。 每次回家,都想用文字、**等方式,及时记录和保存那些消失的东西,留下不可磨灭的乡愁。 或许,我们70后是爱家乡的最后一代人,以后的人从这里走出去,再也不会有这么深的依恋了。 现在80后、90后都离开了村子,去了全国各地,最亲近的也落户了县城。 过年回老家的孩子们,面对一大桌菜,一屋子的亲戚,显得冷漠疏离,有的还不想回来。 当然,这些孩子都不想回来耕种土地,保护这片祖传的家园。 我常常想,很多年后,当我们这一代人也离开这个世界时,在这片土地上流传下来的具有地域特色的方言,可能会被普通话所取代。 而阿姨、阿姨、叔叔、叔叔、叔叔,这些亲切的称呼,或许永远成为历史的回忆。 春节、磕头、探亲等传统习俗也会逐渐淡出,餐桌上的家乡特产或会慢慢消失。 所有的风土人情和故乡情怀,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时代的变迁而消逝。 在这个快节奏的现代社会,人们忙于工作、生活、事务,不再有强烈的乡愁和怀念之情。 每想到这里,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 我们这一代人肩负着传承的责任,却无力阻挡时代的洪流。
夏天拍摄村庄的街道)。
当故乡的特色逐渐消失,当人情味和亲情褪去,当故乡不再是我们灵魂的归宿,我们的精神家园又将如何贫瘠? 村子寂寞,田野荒凉,河水脉络,谁也回答不了。 春节过后,无数在农村长大的人们将踏上奔向梦想和人生的旅程。 在陌生的城市,在灯火通明的异国他乡,在一趟不停的旅途中,思念家乡,也许纳兰星德的《长相思》会飘浮在我心中:“一趟山,一趟水边,走到玉关边,半夜千顶帐篷灯。 风变了,雪变了,破碎故乡的梦想无法实现,老园里没有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