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可能是后冷战时代对美国最重要的一年,一方面,随着社会**和两极分化的不可逆转的趋势,党派之争成为美国政治生活的绝对核心,同时,两党都面临着非建制派的冲击。 另一方面,明年谁胜,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美国未来四年将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对其霸权秩序的影响,可以说未来四年将是后冷战时代最关键的四年, 无论是对美国还是对整个世界。
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两党之间的争端不再是美国的内政世界上正在发生的许多事情和各国人民正在经历的许多问题,都与两党的斗争密不可分。 例如,目前正在经历严重人道主义危机的巴勒斯坦难民,由于过去一年党派之争的进一步加剧,他们正在陷入更加残酷的困境。
为什么近东救济工程处突然被民主党抛弃?
以色列与哈马斯的战斗大大增加了加沙的人道主义负担。 从以色列的角度来看,在哈马斯交换所有人质之前,任何以色列政客都不能停止战斗,这是一项责任。 这就是为什么以色列左翼的很大一部分人也承认有必要战斗并迫使哈马斯交换所有人质。
从哈马斯的角度来看,人质是它在这场斗争中最重要的谈判筹码。 哈马斯和以色列的不对称规模意味着哈马斯必然需要从人质交易中尽可能多地获取溢价,并保持对加沙地带的控制。 在新一轮谈判中,以色列和哈马斯最初的谈判要求是参考。 以色列提出两个月的停火以换取所有人质,而哈马斯则要求完全停火以换取所有人质。
令人惊讶的是,从前几天开始,西方互联网逐渐开始了解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近东救济工程处)的员工参与了10月7的哈马斯袭击事件。
一直受到官僚主义批评的近东救济工程处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效率,其官员在事件发生后48小时内宣布解雇涉事雇员,并承诺进行独立调查。 拜登甚至更迅速地暂停了对近东救济工程处的援助,要求对该机构进行彻底改革。 随后,一大批西方国家追随美国的脚步,宣布暂停援助。
考虑到近东救济工程处的绝大多数资金来自西方国家,它已经处于事实上的枯竭危机中。 中国亲巴勒斯坦人士指责西方在巴以问题上偏袒一方,无视加沙人民的安全。 反过来,国内的亲西方自由主义者强调,西方正在向巴勒斯坦人提供真正的援助。
与理论家们想象的纯洁政治不同,现实政治几乎没有非黑即白的特征。 上述争议与近东救济工程处本身的情况密切相关。 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问题,有必要回顾一下该机构的历史。
你有我,我有你
19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在宣布以色列建国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即重新安置巴勒斯坦难民。 最后,在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的批准下,近东救济工程处被承认为一个临时机构。 该机构的最终目标是将难民从救济中解救出来,并帮助他们恢复正常生活。 (时至今日,向巴勒斯坦难民提供小额信贷仍然是近东救济工程处的一项重要职能)。
巴以问题远比联合国预期的要复杂得多。 美国和苏联摧毁了英法的殖民体系后,阿拉伯国家逐渐从英法沦陷到苏联。 巴以问题已成为美苏中东博弈的核心问题,中东的几场战争是这场博弈的直接结果。 每场战争都产生了新的巴勒斯坦难民。
1967年的战争也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根据近东救济工程处最初的定义,巴勒斯坦难民被定义为“1946年6月1日至1948年5月15日期间经常居住在巴勒斯坦,并因1948年冲突而失去家园和生计的人”。 来自新战争的难民显然没有资格。 然而,在现实中,这些人继续涌向近东救济工程处难民营进行重新安置。 联合国也在通过修补来解决潜在的法律困境。 自1991年以来,联合国大会每年都通过一项决议,允许近东救济工程处在其任务范围内收容1 967名难民。
由于近东救济工程处在技术上一直是一个临时机构(联合国安理会每三年投票延长一次),其绝大多数预算都依赖于其他国家的援助。 例如,2022 年,近东救济工程处共收到 4000 多万美元的联合国预算和补助金,该机构在 2022 年收到的捐款总额为 117亿美元。 美国、欧盟和德国承担了一半以上的援助。
以色列被视为西方阵营的一部分,但不同意西方世界在近东救济工程处问题上的许多观点。 它认为,近东救济工程处在理论上是一个中立的临时援助组织然而,在实践中,往往表现出高度的亲巴勒斯坦倾向。 这种偏好更加明显,特别是考虑到近东救济工程处的30 000名雇员中有99%是巴勒斯坦本土人。
以色列指责近东救济工程处附属学校多年来系统地教授反犹太主义,这只不过是勉强而已。 根据以色列情报部门的一项调查,近东救济工程处在加沙地区的雇员中有50%与哈马斯有近亲关系。 10%的员工与哈马斯有直接关系; 其中,190人可能是哈马斯的直接成员。 近东救济工程处雇员参与哈马斯的袭击并不奇怪官方没有公开提及近东救济工程处与哈马斯的关系,这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面子游戏。
秤上没有四两,秤上有千斤
长期表下的隐性问题突然变成了必须面对的问题。 一方面,哈马斯是许多西方国家公认的“恐怖组织”; 另一方面,10月7日袭击事件的恐怖主义倾向在西方得到广泛承认。 随着消息不断被爆出,西方接连宣布暂停援助,是典型的削减表现。 鉴于以色列长期以来一直呼吁废除近东救济工程处,许多人认为这是以色列对西方进步集团的胜利。
但真的是这样吗?
此事发酵后不久,以色列最大的**《以色列时报》采访了以色列总理办公室。 然而,以色列高级官员**表示,“近东救济工程处目前是在人道主义援助进入和运送加沙方面发挥最重要作用的国际组织,以色列不会推动关闭近东救济工程处,因为目前别无选择。 ”
以色列的主张不一定是无稽之谈。 以色列***去年年底的一份报告也承认,“美国认为近东救济工程处是加沙地带人道主义努力的积极参与者”,以色列无意在战时废除近东救济工程处。 以色列的政策是在战后逐步取消近东救济工程处这个畸形的组织,并将权力归还给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难民专员办事处)。
事实上,以色列本身也向近东救济工程处捐赠了包括面粉在内的各种人道主义援助。 一位匿名外交官甚至告诉《以色列时报》,以色列的报告已在三周前以秘密方式传达给拜登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东救济工程处突然以一种近乎自我熄灭的方式引爆了这个问题。
这些证据并不能形成100%清晰的证据链,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合理地怀疑以色列缺乏在战争期间直接废除近东救济工程处的动机。 以下情况只能根据不充分且可能永远不充分的证据进行推断。
1 月 28 日对以色列 **hayom 的匿名采访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以色列表示,拜登早就知道这个问题。 “一个合理的解释可能是,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将于周二就近东救济工程处的行为举行听证会,届时可能会有更多关于近东救济工程处的令人尴尬的信息。 他们说,这可能导致先发制人地宣布暂停对该机构的援助。 ”
事件发生后,美国众议院外交事务委员会确实在1月30日举行了听证会讨论这个问题。 换言之,近东救济工程处争议的背后,仍然是驴和大象之间的两党斗争。
以色列的解释是相当可信的。 以特朗普为代表的本土保守派长期以来一直对近东救济工程处深感不满,他们指出,近东救济工程处受到各种联合国官僚主义的困扰,最重要的是两个方面。 首先是制度腐败。
众所周知,联合国的系统性腐败一直是本土保守派不断攻击的目标,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事实。 联合国在自己的调查报告中承认存在着普遍情况,并制定了一系列举措,包括一个内部监督机构,以尝试解决这一问题。 至于问题是否真的解决了,则见仁见智。
近东救济工程处显然是联合国官僚机构迷宫的一部分。 特朗普**在2019年暂停了对近东救济工程处的援助,因为他对近东救济工程处的道德调查结果。 调查报告指出,近东救济工程处核心圈子普遍存在虐待、腐败和性行为不端现象。 此事以通常的联合国风格结束:各方宣布辞职,随后的内部调查匆忙结束; 没有人真正关心援助是否被花掉了。
二是背离初衷。 如上所述,近东救济工程处对难民的最初定义是在第一次中东战争期间产生的难民。 绝大多数难民已经去世; 即使难民出生于1948年,他也已经七十多岁了。 本机构已完成其临时任务。 然而,面对自我膨胀的官僚机构,近东救济工程处不仅偏离了初衷,而且进一步扩大了其权力范围,将自己演变成一个拥有30 000多名雇员的庞大官僚组织,是联合国最大的机构(其中绝大多数集中在加沙和西岸)。 考虑到加沙的总人口刚刚超过200万,这确实不是一个低比例。
近东救济工程处的“血统原则”是保守派攻击的焦点。 它规定,“巴勒斯坦难民和巴勒斯坦难民男性的后代,包括合法收养的儿童,有资格登记近东救济工程处的服务”。 “确切地说,这条规则意味着,只要你的祖先是巴勒斯坦难民,你就可以申请巴勒斯坦难民身份。 (这让我想起了网上流行的“一滴血原理”笑话)。
在保守派眼中,这与无限期的巴勒斯坦难民后代大致相同; 近东救济工程处也将面临困难。 保守派还提出了一个问题,即UNRAM是在解决难民问题,还是在“自持人质”?
驴子像党派之争的涟漪,加沙难民的风暴
2016年难民危机后,难民问题成为政治上一个非常热门的话题。 在“美国优先”作为主导政策的情况下,2016年上台的特朗普**显然对“领导民主党**”的组织近东救济工程处缺乏好感。 他经常批评该组织腐败、无能和过时。 2018年,特朗普直接终止了对该组织的援助,引发了西方主流的批评。 2021 年 4 月,拜登上任不到三个月**,宣布恢复对近东救济工程处的援助。
拜登在提前收到报告后面临以下情况。
首先,两周前(1月16日),右翼《纽约邮报》报道称,众议院共和党人要求近东救济工程处负责人提交国会听证会,虽然表面上是关于资金流动的听证会,但拜登有理由怀疑共和党控制的众议院可能知道这份报告,并打算在不久的将来(1月30日)举行公开听证会。
第二拜登正在与难民作斗争。 一方面,拜登正在与德克萨斯州就南部边境的难民危机展开战争; 另一方面,参议院正在谈判的两党边境安全协议正面临支持特朗普的共和党人的反对。
第三,特朗普和拜登的二番战情况基本明朗。 特朗普在担任总统期间长期批评和坚决关闭该组织,这使他对近东救济工程处几乎没有兴趣或政治责任。 拜登一上任就恢复援助的举动,将不可避免地被视为对近东救济工程处的认可和政治背书。 近东救济工程处与哈马斯的关系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然而,直接在听证会上公开**可能会对中立选民产生潜在的负面影响; 这也将成为特朗普攻击拜登的有力素材。
在这一系列情况下,拜登确实有很强的动机提前化解近东救济工程处问题。 我们看到的是,一方面,美国一周前(1月26日)突然宣布,据以色列报道,近东救济工程处雇员参与了10月7日的哈马斯袭击事件,要求彻底调查,然后宣布暂停援助并完成削减;
另一方面,近东救济工程处这个以缓慢腐败著称的联合国机构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效率,并在同一天解雇了有关工作人员。 近东救济工程处负责人拉扎里尼说,由于以色列分享的报告,“为了保护该机构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能力,我决定立即终止这些工作人员的合同,并立即展开调查以确定真相。 ”
以色列人则挠了挠头说:“仍在试图弄清楚为什么近东救济工程处决定在上周末才宣布解雇这12名雇员,因为有关具体人员的信息并不新鲜。 ”
正如刚才所强调的,本文最后一部分的推论目前尚未得到充分证实。 毕竟,没有**敢在这种情形下透露自己的身份接受采访。 但我们确实有理由怀疑,近东救济工程处问题的突然爆发和处理更有可能与今年的美国有关,而不是以色列和民主党之间的博弈。 特朗普是那头不在房间里的大象,他掀起的党派争斗的丝毫涟漪再次将近东救济工程处推向了风雨飘摇的十字路口。
拜登**进行“拆弹”后,盟国立即效仿,这生动地说明了美国作为霸权的分量,即使内部党派之争的结果,也会对许多国家产生不可抗拒的影响,让加沙难民陷入更加残酷的境地。 显然,不仅在中东,而且在2024年,在拉美,在东欧,在南海,在世界任何地方,驴象争端掀起的风暴都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