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伊始,关于绿电、绿证交易的好消息频频传来。
1月9日,国家能源局发布《2024年能源监管要点》,明确指出; 逐步扩大绿电交易规模,加快建设绿电和绿证市场,培育绿色用电市场;
1月22日,备受期待的全国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CCER)市场在停牌7年后正式重启,这意味着中国强制性减排交易市场和自愿减排交易市场正式成立。
1月27日,三部委联合印发《关于加强绿电证与节能减碳政策衔接,大力推进非化石能源消费的通知》(相关阅读:《三部委通知》)。 高耗能企业将被迫用绿电“),明确将使用绿色证书纳入省级人民节能目标责任考核,加快建立高耗能企业强制性可再生能源消纳机制。
这些相继出台的政策,对于促进绿色用电、推动新型电力体系建设、构建更加完整的碳市场具有重要价值。 绿色电力、绿色证书等绿色交易市场将进一步大幅拓展,对推动全社会绿色低碳转型起到积极作用。
当前,我国绿色电力市场和碳市场的建设仍面临多重困难和挑战。 近来,业内对电、证、碳协同的呼声越来越高。 如何协调绿电交易、碳市场和绿证市场的发展是一个重要的课题,尤其是如何有效衔接绿证和碳证市场,是业界关注的焦点。
1月23日,华夏能源网创始人兼总编辑王康鹏专访中国新能源电力投融资联盟秘书长彭鹏,就绿色电力、绿色证书、碳市场等话题进行了深入对话。 对话内容如下:
目前,购买绿色证书更像是一种公益行为
王康鹏:说到绿电、绿证交易,很多朋友都听说过,有的还真买了。 那么,什么是绿色电力交易和绿色证书交易? 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彭鹏:绿电交易是非水电可再生能源产生的绿色电力的中长期交易,其交易由电能和环境溢价组成。 绿色证书是绿色电力的“身份证”,是绿色电力环境权益的唯一证明。
绿电交易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电证”,如购买一定数量的风能和太阳能电,也购买其绿电证; 还有一种“电证分离”,也就是说,虽然用风能和太阳能发电购买电力,但购买的原因是它比煤电便宜,而且不需要绿色证书,所以也可以出售相应的绿色证书,或者提前找到一个好的接收者, 或单独交易绿色证书,赚取绿色证书的收益。
基于这两个差异,完成交易后获得的凭证也不同。 绿色证书由国家能源局颁发,称为“绿色电力证书”; 如果在南方电网和国家电网的省级交易中心,或国家电力交易中心完成用电,还将有“绿色用电证明”。 因此,当您完成“用电证书**”的交易时,您将同时收到“绿色用电证书”和“绿色用电证书”。
王康鹏:对于新能源企业来说,除了电商之外,通过首张绿色证书还能获得多少额外收益?
彭鹏:绿色电力的交易设计从机制上明确地将绿色电力的价值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电能的价值,即1千瓦时的电力价值,另一部分是环境溢价,绿色证书是这部分价值的证明。 每张绿色证书对应 1,000 kWh 的可再生能源。
我们预计,在正常的电力市场中,所有绿色电力进入市场交易过程后,绿色证书的环境溢价将在每千瓦时2-3美分之间。 虽然不是很高,但却是新能源企业可以获得的额外收入。
王康鹏:绿证交易中补贴项目和非补贴项目的收入是多少?
彭鹏:在绿证交易中,绿证收益归发电企业或项目业主所有,对不再享受**财政补贴、**财政补贴已过期、1月1日及以后新投产的完全市场化的常规水电项目,交易方式没有限制, 2023年。
对于享受**财政补贴的项目,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属于国家担保采购的,绿证收益由**财政补贴抵销或归国家所有; 如果是市场化交易,绿证收益将在发放财政补贴时等额扣除。
这意味着,无论是有补贴还是无补贴的项目,清洁能源发电企业的最终收益都是一样的。
既然总回报没有区别,为什么受资助的公司要出售绿色证书? 这是因为可再生能源补贴的发放存在滞后性,部分资金可以通过出售绿色证书提前收回。 对于无补贴的绿色证书,国家没有提出任何硬性要求,买卖双方可以自行协商。
中国绿色电力证书交易平台。
王康鹏:我们来看一下绿证交易平台,最便宜的绿证要5毛钱一元,最贵的要1000元,为什么相差这么大?
彭鹏:这个机制最初设计的时候,就是为了促进消费,减少补贴。 因此,在早期的绿证政策中,明确了如果绿证被卖掉,这部分电费就不会有补贴,所以大家都把绿证设计成正好等于补贴。 因此,在项目初期,千瓦时补贴非常高,绿证的**和补贴收到的钱是相等的。
去年,新绿证制度发布(华夏能源网注:2023年8月,国家发改委、财政部、国家能源局发布《关于促进可再生能源用电全覆盖可再生能源用电的通知》,全面升级了我国可再生能源绿色证书体系), 明确出售绿色证书的钱只会从原来的补贴中扣除,因此绿色证书**可以减少。但是,有些公司比较迟钝,或者懒得修改**,所以平台上上市的绿证价格差异非常大。
对于绿色证书购买者来说,贵钱和便宜的绿色证书没有区别,对应的是1000千瓦时电力所蕴含的环境权益。 从买家的角度来看,越便宜越好,没有必要花更多的钱去买昂贵的。
王康鹏:在绿证交易平台上,我们也看到挂牌量很大,但日交易量很小,问题出在哪里?
彭鹏:目前没有活跃的交易,主要是因为缺乏买家。 现在,购买绿色证书更像是对环境的捐赠,也是一种公益行为。
2月2日,国家三部委印发的《关于加强绿色电力证书与节能减碳政策衔接,大力推进非化石能源消费的通知》中提出,将绿色证书作为可再生能源用电基础凭证,加强绿色证书与能源消费双控政策的有效衔接, 并将相应的绿证交易用电量纳入“十四五”省级人民节能目标责任考核考核指标核算。该政策实施后,绿证交易活动有望大幅增加。
王康鹏:国内绿证交易能否解决欧盟碳边境调节税(CBAM)等绿色壁垒?
彭鹏:目前,欧洲碳边境调整机制对我们的影响相对较小,主要是因为涉及的行业数量相对较少。 以2022年中国大陆对欧盟出口数据为例,CBAM覆盖的行业总额约为200亿欧元,仅占32%,整体影响可控。
另一方面,是否需要缴纳碳关税,与企业生产工艺的选择和缴纳的碳成本密切相关,与是否购买绿色证书无关。 换言之,国内的绿色证书并不能解决国际市场上的绿色壁垒。
激活绿电交易,亟待完善政策机制
王康鹏:从电商的角度来看,整个绿电交易占比还是很低的,这背后是什么原因?
彭鹏:现在要完成绿色电力交易并不容易。 比如,如果我想在山东购买绿色电力,我必须先去山东电力交易中心提交申请。 如果想参与跨省绿电采购,必须通过山东省电力交易中心向北京省际电力交易中心提出申请,经过这些流程才能最终完成。
还有交易频率的问题。 绿电交易不是固定的,也不是每周或每月都有固定的交易。 因此,现在很多人和企业都想使用和消费绿色电力,但是没有办法完成交易。
绿电交易通常发生在年底,无论是2023年底还是2022年底,都有省份年底未达到省级绿色用电目标的情况。 在全国的统计数据中,只有绿色证书的买卖也计入绿色电力交易总数。
所以我们觉得现在的交易数据非常扭曲和不真实,既没有反映真实需求,也没有反映真实**,只是一些实验易。 这是当前交易机制亟待改进的领域。
王康鹏:哪些企业对绿色电力需求旺盛?
彭鹏:有几种不同类型的客户:一是企业社会责任比较明确,有很强的打造品牌的意愿,比如阿里巴巴、摩拜单车,它们已经购买了大量的绿色电力,并支付了一些额外的钱来完成他们的企业社会责任。
其次,如果买绿电比买火电便宜,那么确实有客户主动买绿电。 火电在长期市场中经历了20%的上涨,风能和太阳能发电仍在火电的基础上进入市场**,这意味着此时你从风能和太阳能中购买绿色电力比购买火电更便宜,这将为需求做出贡献。
第三类通常是新能源或能源企业,如远景、隆基等,它们本身就是不同行业的企业,希望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多用绿电,引领全社会潮流。 在央企中,如能源、电力央企,社会责任报告会披露,运营全部通过购买绿电完成。 这些都是企业发展的重中之重,也是履行社会责任的顺便。
我们讨论的核心是购买绿色电力的热情。 提高积极性的关键是“联动”,即购买绿色电力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目前,如果购买绿色电,企业社会责任报告只能写一句话,没有其他激励措施,所以企业购买的积极性自然很小。
因此,未来的政策需要能够回答“买绿电有什么好处”的问题,当有明确的政策导向时,对绿电的需求会更大。
王康鹏:目前国内各大电力交易中心已经开始将分布式光伏纳入绿电交易品种,这对分布式光伏行业有什么价值?
彭鹏:它在推动分布式光伏发展方面起着极其明显的作用,这意味着它开启了分布式市场化交易。 分布式光伏发电,除了本地消费外,剩余的电力还可以通过电网出售给其他客户。 这不就是配电一直想搞却一直没做成的“翻墙卖电”吗?
分布式发电的“卖电”一直没有被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卡在了整体网费的计算上,如何分担权利和责任。
从国家早期鼓励分布式发展的角度来看,对于如此少量的分布式电,支付与地面电站相同的网络费用和其他费用确实有点不合理。 但是,在这个阶段,分布式分发的数量已经变得如此之大,如果对分发给予非常特殊的优惠待遇,整个网络中其他用户的利益也会受到损害。
因此,下一步发展的关键问题是,如何在平衡市场需求的前提下,出台更详细的新细则,完成国家可再生能源发展,实现“双碳”目标。
碳市场是“双碳”环境权定价的关键
王康鹏:1月22日,停办了7年的CCER在北京重启。 您如何看待CCER重启的意义?
彭鹏: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碳市场和绿电市场哪个市场更高?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碳市场是更高层次的,碳市场是“双碳”环境权定价的关键。 换言之,绿色电力市场是基于碳减排目标建立起来的市场,同时也会受到碳市场基础的严重影响。
目前,一个是强制合规机制,其中企业必须购买相应的碳配额才能达到国家设定的碳排放限值,即2021年7月开始运作的全国碳市场。 另一个CCER是企业自愿参与减排项目产生的减排量,可用于碳市场合规,经批准后可作为金融资产进行投资和交易。 CCER弥补了全国碳市场覆盖行业较少、交易量不足的问题,是一种基于市场的绿色减碳激励方式。
重启前,生态环境部发布了四种方法论(指导自愿减排项目减排开发、实施、验证和核查的主要依据),即植树造林碳汇、红树林、并网太阳能热发电和海上风电。
这几年,CCER申请暂停后,导致CCER是一个奇怪的商品,它的**和**额度差不多,这是很不正常的,因为额度和CCER的成本在各个方面都完全不同,最好还是回归市场规律。 然而,官方公布的方法学只有四种,每种方法学形成的CCER减排量仍然非常罕见,因此短期内很难解决CCER高的问题。
王康鹏:光伏发电、陆上风电、生物质发电,这些行业预期都被排除在CCER之外,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
彭鹏:减排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叫做“额外性”。 什么是“额外性”? 它能够产生额外的减排,比如目前陆上风能和太阳能项目,特别是地面电站,已经突破了,CCER是否有激励作用,它不影响投资的积极性,其额外性还没有体现出来。
其次,如果陆上风电和光伏发电达成一致进入CCER市场,市场将过于充足。 但如果不让风吹进来,碳市场现在就面临着CCER不足的问题。 这是对公共行政的一大考验,未来肯定会有更多的方法发表。
王康鹏:说到碳交易,很多业内人士预计未来规模可能达到万亿级,但实际上,目前全国碳市场强制减排的交易量和活跃度都极低,为什么?
彭鹏:最重要的是制度设计。 就像**票一样,普通投资者连开户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说囤积或者交易呢? 在目前的碳市场中,年排放量为2只有6万吨以上的企业才有资格开户,其他企业没有办法开户。
现在的核心思想是,谁对这方面有需求,特别是对额度有需求,谁就可以开户,不允许第三方或房东进来炒机。 我们对“金融投机”的可能性非常警惕。 在任何投资市场中,只有当有风险套利的机会时,投资者才会有积极参与的积极性,否则就会毫无生气。
相比之下,CCER市场吸引了更多的投资者参与。 CCER明确允许免费开户,第三方即使没有CCER需求或强制性减排需求,也可以开户买卖,整体交易量会更加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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