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吕斌。
*：品酒阅读，2024 年第 2 期。
师范学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所农村中学当老师，开学第二天就举行了开学典礼。 这是我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参加开幕式，我很新，也很期待。
地点在办公室前的空地上，有两排桌椅供老师坐下，前面有一张桌子作为讲台。
八点半，同学们踩着各年级、各班体育委员会的口令，齐声走动。
我坐在办公室里，伸长脖子望着窗外，看到一群学生聚集在办公室门前，扩音器响起了“运动员进行曲”，我感到很兴奋。
学生主任请老师们在讲台上就座。 我正要和老师们一起出去，温先生拿着几页纸站在我旁边。 我教九年级一班和九年级二班的中文，她是九年级二班的班主任，我们都在同一个办公室。 她拦住我说，请你做点什么，陆老师，我们班要派学生代表发言，你写个演讲稿吧！
我愣住了，这个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怎么能到那里呢？ 于是我问她，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温老师说，我昨天让这个学生写的，但她说今天写不出来。
时间太紧了，我皱起了眉头。 这时，我看到一个女孩站在温老师身后，她个子不高，大眼睛里含着泪水，一边不停地搓着手，一边向我投去乞求的眼神。
按理说，发言的学生一般性格和学识都很好，但她却不擅长写这种演讲稿。 教化学的温先生显然不擅长，他不想让开幕式尴尬，只好让我帮我做。
温先生见我同意了，高兴地把文件放在我的桌子上，说：“太好了，谢谢你，陆先生。
女学生也松了一口气，说，谢谢老师！ 然后他向我敬了个礼，然后出去了。
外面的喇叭不再播放歌曲，班主任正在指挥班级根据自己的位置排队。 我拿起笔，有点慌乱。 于是他对站在他旁边的温老师说，不要站在这里分散我的注意力，等这个学生要说话的时候，你进来告诉我，我就说完了。
温老师应了一声出去。
我在脑海中画了一个大纲，开始写作。
院长走了进来，说：“陆老师，开学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新老师，你是向学生介绍的对象。
坐在讲台上，让所有同学认识我，本该是我的高光时刻，但这次意外事件，让我注定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我有点伤心地看着导演，说我在写学生代表的演讲稿。
导演一脸不满，道：“演讲稿是昨天安排的，怎么现在才写出来？
我正要解释，外面的扩音器里传来了校长的声音：典礼要开始了！ 主任嘀咕了一句就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 我急着写，想着能参加后半场颁奖典礼就好了！
典礼开始了，典礼的第一部分是学校领导和全体老师的介绍。 每当读到老师的名字，我都会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心痛不已，我现在就想坐在讲台上，站起来接受同学们的掌声！第二个内容是校领导讲话，校长低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每一句话都让我心颤兮兮的。
温老师突然走了进来，焦急地问，写是什么感觉？ 快点，校长由主任发言，主任讲完后老师代老师发言，然后你写的学生发言......
我打断了她的话，说：“如果你这么干涉我，你就不着急了。
她走了出去。
校长说完，主任就开始说话了。 我继续写作。
温老师再次走进房间，在我旁边弯下腰看。 外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她直起身子，望向窗外。 说，快，学生演讲就要开始了！
女学生也冲了进来，哭着说：“老师，你写完了吗？ 我得看看，恐怕有些话我不认识。
我不在乎三十七二十一，赶紧完成。
温先生接过手稿，读了几行就改了，再读了几行就改了。 女孩已经哭了。 温老师塞满了她的演讲，说，离开这里，大声朗读！
我的心砰砰直跳，我靠在椅子上，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响起了一阵掌声，紧接着是女学生稚气的声音。 前几句话还算流畅，读得越远，句子越断断续续，好像结结巴巴。 扩音器里可以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校园里充满了学生们的各种噪音。
女学生们用嘈杂的声音说话。 我向窗外望去，看到她站在学生面前，挣扎着拿着演讲稿，试图读出来。 最后，她终于“叹息”完了。 学生们打了她一巴掌，她低着头走回队列。
典礼结束时，温老师和正在发言的女学生一起走进办公室，说，陆老师的话太清楚了，你什么都看不懂。 去，向陆先生道歉！
女学生走到我面前，怯生生地说，陆老师，对不起......他低下头抽泣起来。
我很同情她，想说些安慰和鼓励的话，但办公室里有太多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想了想，我平静地对女学生说，我不怪你，是我笔迹太草率了！ 然后迅速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在回宿舍的路上，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我分不清这是为了学生还是为了我自己。
从那时起，我以教师的身份参加了许多开幕式。 但那段时间深深地铭刻在我的记忆中。
编辑：刘洋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