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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核心期刊《新闻与写作》2024年第12期专栏。
文 |叶伟民
小时候看《西游记》,经常吐槽猴子,漂洋过海找菩提祖师学艺,可是我玩了七年杂耍。 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当我再看这件事时,我明白了神仙的心血,所谓“砍柴挑水,无非是妙道”,人生充满了修行再小的事情,如果做得好,都是“生命的咒语”。 再说了,悟空所涉的这些平凡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作为大圣的名声,他却上了幼儿园——谁没去过呢?
写作也应该如此。 他一上来,就冲向了书本,这不仅触犯了法律,还让自己为难。 60年前,老舍向一位工人朋友谈起写信,他极力劝说他打消这个想法:“有些人经常用写**、剧本等作为首字母习,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看来你应该先练习写习人或一件事。 ”
这就是写作实践中的“砍柴挑水”,一天只有一点点才能成功。 不是相反,它就像一个 100 米跑者,如果你日复一日地不选择那个 001秒的细节,而比赛作为训练,很有可能是没有乐趣的。
仔细观察:找到根源
一部佳作之所以好,是因为题材自然是有功的,但只有能把大事写得细致,才能看出本事。 比如《许三观卖血》中于华的“口炸红烧肉”;莫言在《生死疲劳》中写到两只猪在月光下的夜泳;还有《棋王》中的阿成,写到男主吞下干米粒时喉结的转动和眼泪。
这些细节令人惊讶,因为它们中的大多数都超出了我们通常的经验。 大多数人都忙得不忍心抬头仰望天空或俯身去摸草。 幸运的是,有作家让我们沉浸在时间的流动中,用想象力和显微镜来剖析生活,让我们惊叹:啊!原来还有人这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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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称其为“追底”,他说“从头到尾观察事物,找到事物的根源,看到它们的一切,找到它们的'底部'。 ”
要写一件好事或一个人,首先要仔细观察,看透细节。 它要么是无限分解的,要么是精细的,你要数一数你的鱼尾纹分了多少个叉子,这既无聊又寻找。
我仔细地看着它,我想要它捕捉决定性的细节可以帮助打磨艺术形象的细节。 比如平日里,你觉得一个人最多“丑”,什么具体说不出来。 要想把他写好,就要注意到“门牙大到可以犁”太丑了。 两者之间的感觉反应是不同的。
看透:建构哲学思维之美
对于读者来说,他们不怕小事,但怕不讲道理。 什么是理性?人生哲学,人性时刻,意想不到的......逆转但凡是掩盖成卷后能让人深思的,都算作“道理”。
石铁生的《我与地坛》写的是一座古老的花园。 去过那里的有1000多万人,踏过春天的孩子写过游记,恋爱的人留下了山盟和海誓言。 无论哪种方式,它们大多只是粉红色和柳绿色,月前开花,没有经验增加。 文笔再细腻,情感再澎湃,见山就是山,见水就是水,缺乏哲学思考之美。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细节,却在石铁生的笔下,孕育出了一个灵魂。 在这里,他触碰了时间,思考了生与死,与花园产生了“无言的默契”。 他从眼前的东西开始,沿着思想的道路走,走到最深处。 这是读者思考的第一处,没有经历过,一进,就酣畅淋漓:
它等着我出生,然后等着我活到最傲慢的年龄,突然我的腿瘫痪了。 400多年来,它侵蚀了一侧古殿屋檐的夸张釉面,褪色了门墙上的朱砂,坍塌了一段高墙和散落的玉雕栏杆,祭坛周围的老柏树越来越隐蔽,到处都是野草和藤蔓,也郁郁葱葱,自由自在。 我想是时候让我来了。 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坐着轮椅走进花园,准备迎接一个迷路的人。 那时,太阳在永恒的道路上越来越大,越来越红。 在充满花园的静谧光线下,人们更容易看到时间,看到自己的身影。
石铁生,《我与大地祭坛》。
写作应该对生活有反思和诠释有必要“看穿”,才能成为生活的提炼者,并以投机取悦人们。 这样一来,“小”不小,而只是对着某个“大”,最终达到“四两千斤”的效果。
理解幽默,玩得开心
如果要说写小事的高手,我先推荐王增琦,可以写一篮豆腐和咸鸭蛋什么的,他写得这么好。 你说这很烦人,不是吗?
他曾经这样解释自己对小事的热爱:“写**就是很动情地说一件平淡无奇的话(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说起来容易,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亲情”这个词难住了。
要有趣,写作也是如此。 做了这么多年的编辑,看了无数稿件,快要被枯燥的文章窒息,在工作中受伤。
“好玩”二字破了,既有情调又有智慧。 放松,打断那个直男的神经,不要憋着,运用常识,慢慢说,如果能多一点幽默就好了。
王增琦有一篇名为《理发师》的文章,其中写到一个男人剃了一千遍头:
他们不想理发的最大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不知道怎么理发,他们没有一个好的发型。 我有时是一个落后的人物,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一个不在乎我所描述的人,但我比很多人更讲究。 这些理发师既不能发挥他们的才能,也不善于使用材料,他们不爱我的头。 他们只是一种电器用户,我们的头,无论是生的还是熟的,都是按照相同的顺序制作的,完全是机器制造的。 经理发过来,回来照镜子,我不再是我了,我再也认不出自己了,镜子里是一个滑溜冰粗俗的人......
人不能太固执,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方面需要认真,有时候只能在意。 伤心。 所以我经常妥协,直接去任何一家理发店。 理发师问我这个那个,我只是说“随便你!Shiboru给了他一个头。
王增琪《理发师》。
其实我比很多人都讲究“、”我用材料不好,我不爱我的脑袋“、”我不忍心给他一个脑袋“,......严肃诙谐,严肃搞笑,活泼随和的老雅皮士可爱。
好的编舞:做生活的导演
生活是令人兴奋的,但没有精心编排。 **响了,孩子哭了,锅烧......这些事情可能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也可能同时发生,这取决于概率。 但是我们写故事的时候,不能那么傻傻和忠诚,我们不写五表,也不提三表。 我们想做生活的导演,打破自然秩序,提炼和编排事件,用悬念和冲突吸引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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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的《阿勒泰之角》也是一本花絮集,记录了一家人开裁缝店和杂货店的经历。 其中一篇文章《看我拉面的男人》以悬念结束,开头是墨“怪人”:
那个看着我拉面的男人太烦人了,我想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到他的脸上好几次。
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人看?......的意图是什么?这个棘手的问题令人担忧。 但作者并不着急,投下“钩子”后,他缓缓回话,他怎么是初出茅庐,怎么匆匆忙忙地把面条熬成疙瘩汤,又怎么来了,盯着人看头发。
李娟气得骂他开车,但那人只是笑了笑,场面越尴尬,笑得越开心。 她实在对他无能为力,李娟终于请他吃饭——一碗差点把厨房掀翻的新手面条。 吃完饭后,他离开了,再也没有见过他。 多年后,李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故事的最后写道:
现在,我的面条真好吃!它整洁而美丽。 可惜没人再看了。
每天,我自己做饭,煲汤、泡水、锅锅罐罐,给在村里商店里工作和等待食物的人送一大袋,我一个人走在安静明亮的卡乌图村。 白天路上几乎没有人,只有一台起重机走来走去,时不时会迎面而来。 我送了食物,独自走回家,经过一个又一个安静的庭院。 我也想一个一个地推门进去,看看有没有人。 如果有人,我会靠在别人家的门上,看着他们很久,不管他们在做什么。 太寂寞了。
李娟的《看我拉面的男人》。
悬念未解,头脑清醒,寂静胜于声音这件小事还“小”吗?这显然是人们的精神世界。
end |本文为《叶为民写作》原稿,**请联系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