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1月15日,中美两国元首三藩市会晤,再次点燃了两国关系止跌、企稳的希望。 双方合理避免风险和误判、重回稳定轨道的愿景和努力,显然符合国际社会的期望。 然而,在11月21日晚,朝鲜发射了第一颗侦察卫星“万里晶-1”。不仅世界的目光再次转向东北亚半岛旷日持久的对抗,中美关系持续升温的愿景也再次受到质疑和挑战。
事件发生后,韩国**于次日宣布暂停执行《板门店关于在军事领域执行该协定的协定》(即《9·19军事协定》)的部分条款,并恢复在线朝侧的军事侦察。 该军事协议于2024年签署,旨在管理南北半岛的危机,停止朝韩之间的敌对活动,并建立缓冲区它的作用相当于“半岛最后的安全阀”。 继韩国发表声明后,朝鲜也于23日宣布将暂停执行《板门店宣言》,并表示如果朝韩之间爆发冲突,韩国将承担全部责任。
11月21日晚,朝鲜发射了侦察卫星“万里京-1”。
在美国的干预下,局势迅速升温。 24日,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停靠在韩国釜山港作战基地。 同一天,朝鲜开始修复前线哨所,并向边境部署部队和重兵**部队。 12月2日,韩国第一颗军用侦察卫星在美国成功发射。 这一系列行动再次使东北亚局势紧张,朝鲜半岛的太空竞赛愈演愈烈。 遗憾的是,在危机管理方面,中美两国尚未就近期关系解冻谈判出有效的方案,相反,具有军事和地缘战略价值的“外围”仍然显示出传统安全利益难以调和。
朝韩美三边互动的恶性循环
在停战70周年之际,朝鲜半岛战争的结束还很遥远,甚至朝鲜半岛也还没有形成任何可以取代停战协议的和平机制。 尽管美国和韩国希望缓解地区压力,但军事挑衅加剧,地区国家陷入安全困境。 如今中美关系升温,半岛紧张局势加剧,似乎预示着中美两国在核心利益和地缘政治领域的合作上限。
一方面,地区各国面临安全诉求难以谈判的局面。 朝鲜的卫星发射再次暴露了安理会的功能失调,安理会正在努力有效执行对朝鲜的制裁决议。 同时,俄罗斯和朝鲜最近的接触引起了美国及其盟国的警觉,这进一步导致了朝韩三边互动中安全困境的恶性循环。 过去一年,美韩安全合作持续升级。 4月26日,两国领导人发表《华盛顿宣言》,支持继续实施“延伸威慑”战略,并宣布成立核协商小组(NCG)。双方还于11月13日签署了《量身定制威慑战略》(TDS)文件的修订版。 所有这些措施都旨在应对朝鲜的核威胁。
4月26日,美国拜登和韩国尹锡悦发表《华盛顿宣言》。
此外,尹锡悦在文在寅时期放弃了对中美的“战略模糊”政策,使前者探索韩国相对独立的发展道路的努力破产取而代之的是,在韩美全面战略同盟的基础上发生了政策转变,为了安全而牺牲了自主性,并利用该同盟来提升其国际地位。 此外,为了当选安理会非常任理事国,尹锡悦**制定了使韩国成为“全球枢轴国家”的战略目标。 面对潜在的近距离风险,朝鲜对风险的担忧逐渐升级,因此也采取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这种恶性循环使得朝韩对话的前景非常渺茫,双方在建立互信方面路径错位,在统一问题上存在认知分歧,这必然会体现在安全层面的零和效应上。
朝鲜日益增长的获取核武器的意愿也被视为一种安全挑战,其对东北亚稳定的动摇导致各国重新评估其对朝鲜的战略。 美国出于对韩国核防护的承诺,更愿意派出航空母舰展示实力,同时用实际行动证明其永远不会放弃对印太地区的关注和参与,强调保持其全球投射能力。 美国在朝鲜半岛政策的危险在于,军事威慑和压力为朝鲜进一步发展核电提供了动力,这反过来又不可避免地导致地区国家陷入对抗格局和安全困境。
另一方面,朝鲜半岛局势本身错综复杂,暴露了中美两国面临的结构性矛盾。 首先,历史遗留问题始终是朝韩建立互信障碍的根源。 朝韩和解的出路在于半岛的统一,但半岛的长期局势使得双方的民族主义都依赖于国家建设,而这一进程始终无法超越精英主导的争取民族**和合法性的斗争。
其次,核安全问题也使朝鲜半岛局势进一步复杂化,朝鲜快速发展的核能力对地区安全的影响逐渐加剧。 由于平壤在常规军事上对美国和韩国处于劣势,因此严重依赖核武器,并将其视为其国防战略的核心。 自2024年朝方面宣布军事现代化“五年计划”以来,其导弹能力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取得了重大进展,并计划发展和部署战术核武器**。
朝韩美在核问题上已经形成了矛盾激化的格局,当朝鲜半岛无核化成为国际问题时,地区大国的介入将加剧朝鲜半岛的复杂局势。 如上所述,东北亚战略愿意将朝鲜描绘成东北亚的安全威胁,以巩固韩日的安全依赖,构建复合同盟体系,为干预半岛事务提供理由。 同时,朝鲜半岛局势的任何升级都可能给中国带来安全挑战,因此中美两国在朝鲜问题上存在结构性矛盾。 尽管旧金山峰会后中美关系有所改善,两军恢复接触和沟通也出现了许多积极信号,但中美两国仍需建立类似于古巴导弹危机后美苏的危机管理机制。 缺乏这种机制,很容易导致双方在处理地区事务和冲突爆发时,难以首先实现对话和协商,消除误解。 再加上平壤**在对外交往中间接缓解了制裁压力,现在重返谈判桌的积极性也有所下降,对升级后果的担忧也较少,因此恢复谈判似乎难以推进。
中美合作:挑战与承诺
尽管朝鲜半岛局势复杂,中美之间存在结构性矛盾,但两国仍有合作空间。 一方面,避免核战争是美国、韩国及其盟国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核心共同安全目标。 最直接的威胁不是朝鲜拥有核武器,而是威胁感知将在多大程度上促使在冲突中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由于俄乌冲突、哈以冲突等当前国际形势,导致美国在全球战略上无法自拔,承受半岛炮火死灰复燃风险的能力锐减,东北亚不太可能成为继东欧、中东之后的“第三战场”。 因此,外交的大门并没有关闭。 将核风险降至最低、降低平壤的威胁感知、平衡制裁和与朝鲜的关系等措施,不仅有助于缓和朝鲜半岛局势,而且在遏制和稳定局势的形势下,为中美两国的磋商与合作留下了空间。
同时,韩国作为朝鲜半岛问题的安全当事方,轻易抛弃过去协议的成果并不是一个理性的决定。 事实上,韩国在处理朝鲜半岛问题时,出于对韩美同盟“放弃”的担忧,以及未来韩美同盟的威慑重点向常规军备的调整,已经变得更加谨慎。 11月26日,中日韩外长会发出积极信号,三方均表示将加强半岛问题战略对话,通过战略沟通消除误解。 三边合作机制反映了韩国追求战略自主的倾向。 如上所述,美韩同盟下的军事威慑战略不仅未能缓和朝鲜半岛局势,反而加剧了地区安全困境,防止局势恶化的克制外交值得韩国优先考虑。
此外,鉴于朝鲜避免不必要的核战争的根本利益,根据过去的经验,朝鲜的强硬行为也可能经常为重启与白宫的外交关系提供机会。 未来,朝鲜可能向美国发出缓和信号,与美国在核问题上回到谈判桌上,以达到缓解国际社会安全威胁和经济制裁的目标。 在特朗普执政期间,金正恩在朝鲜半岛问题恶化后与特朗普举行会谈,达成缓和局势的共识。 如果特朗普在2024年再次当选,半岛局势有可能再次逆转。
2024年6月12日,当时的美国唐纳德·特朗普和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在新加坡圣淘沙岛举行了历史性的美朝峰会,并在签字仪式后握手。目前,已有不少分析人士指出,如果美国在2024年获胜,美国目前对朝的外交政策可能会发生变化。
在中国呼吁“双暂停”(即朝鲜暂停核活动和导弹活动,美韩暂停大规模军事演习)的当下,最终的出路是正视朝鲜半岛问题的症结,保持战略沟通与对话,通过政治手段解决朝鲜半岛问题。 任由朝鲜半岛局势陷入僵局不符合各方利益,在中美关系止跌企稳的背景下合理处理半岛问题并非不可能。 作为《朝鲜停战协定》的签署国,双方在维护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方面取得了积极的互动,2024年朝韩、韩国、中国、美国、俄罗斯和日本为解决朝鲜核问题而举行的六方会谈就是例证。
总之,虽然朝鲜半岛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美在某些方面的合作空间有限,其紧张的地缘政治局势和传统安全问题再次凸显了中美之间的结构性矛盾,但在当前中美关系止跌趋稳的积极背景下, 朝鲜半岛未必迎来缓和的好时机,甚至朝鲜问题也可能为地区国家对话创造潜在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