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90后网络作家李山月发现自己的作品居然被盗，并作为引流文案发布在***上。
之前，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新文章的订阅量直线下降，收入也随之而来。 熟悉的盗版**侵权内容被她举报下架，出了什么问题？
一个星期以来，李善月每天早上8点起床，全心全意地上网，专心看书。 兜兜转转后，她发现自己结尾**的名字在微信搜索索引中急剧上升，她发现原来的网文已经以“切片”的形式移到了***引流，推文末尾还有提示“阅读**请添加私友”。
李善月将这种盗版文章的方式形容为“钓鱼”。 诱饵是“切片盗版**”，鱼竿是“阅读原文、自定义菜单、自动回复”等跳转按钮，用户是池塘里的鱼，最终目的是引诱用户付费。
社交平台-自动图书搜索群-图书搜索机器人。
近年来，从**到社交平台引流，网络盗版的形式和规模都在不断变化。
根据李山月描述的流程，记者添加了一家微信***客服的私密微信。 微信上一位名为“小羊星球”的引流人士告诉记者，要看全文，需要支付4元的团会费才能进入“VIP群”。 在付费之前，新人可以免费加入群组3天，然后决定是否付费。
在随后的三天里，记者观察到，这种私域盗版社区的分工非常明确。 群主负责机器人故障的拉流、客服、售后，群内通常包含1-2台图书搜索机器人，可实现24小时不间断图书搜索。
进入群组后，群组成员可以向图书搜索机器人发出请求。 在群公告中，群主详细讲解了搜索说明。 例如，图书搜索的格式为“查找xxx”;包装格式为“包装1+2+3”。搜索影视剧的格式是：“搜索xxx”......此外，机器人找不到的内容也可以由“艾特”群主手动搜索。
一般来说，自助图书搜索群的搜索覆盖面极为广泛，通常包括“锦江、番茄、抖音故事社、今日头条、知乎燕轩”等7个平台。
事实上，排水只是庞大盗版社区的冰山一角。 在微博、小红书等社交平台上，记者以“自动搜索群”“图书搜索机器人”等关键词进行搜索，检索到的“流式营销帖”不下百条。 几乎每篇帖子下都有评论，“怎么**”、“拉我”、“私信”......
这种类型的营销帖子与***排水没有太大区别。 在记者随机加入的5个自助图书搜索群中，群会员费从2元到5元不等，团建平台包括QQ和微信。 由于入团门槛低，一天内新入组人数从十几人到一百多人不等。
互联网上出现了如此多的“自动图书搜索群”，群主的图书搜索机器人就是由此而来的
根据李善月对自己多年反盗版斗争经验的分析，图书搜索机器人原有的数据库还是**一些盗版**，可以大量用于电子网络文本**，只需几分钟就能打包上百本**”。
记者随后在互联网上联系了名为“Lemon”的图书搜索机器人**。 她解释说，机器人是由一家专业技术公司开发的，资料在图书馆里。
在盗版产业链上，记者在“碰”到某图书搜索机器人公司的负责人时，对方也证实了其自有数据库的说法。 记者在公司微信AI独立图书软件安装教程中发现，该公司依托网盘电子书数据库开发的独立图书搜索机器人，网盘内包含大量严肃的文学作品、互联网，以及电影、电视剧等内容，共计超过70万亿，主盘购买**599元一年。不难看出，图书搜索机器人只是一个技术应用，其背后的数据库才是社区盗版依赖的核心。
莱蒙“坚持不懈地继续销售，说一旦群里的人数超过十人，”买机器人的钱就会退还。 “不过要小心，知乎那群图书搜索机器人很容易被举报。 “柠檬”表示，因为知乎举报可以获奖，风险很高，一旦举报，**就会被封杀。
显然，对方触犯了法律，作者只能“虚心”要求对方下架。
为了防止自己的文章被免费携带，李善月开始了持续多年的“盗版反击”。
她和她的朋友们首先试图反击自己。 例如，在正常情况下，盗版**会通过自动抓取进行内容运输，所以她会先发布一章的“乱码”内容或丢弃的内容，等待盗版**抓取错误的章节，然后发布正确的**来覆盖错误的内容。 然而，这种方法很容易伤害作者和读者之间的“粘性”。
网红《别掉云端》会强烈呼吁大家在粉丝群中观看正版，“每到呼吁结束，或者剧情最跌宕起伏的时候，正版阅读量就会增加。 据他所知，在打击盗版之后，平均订阅量（平均章节订阅量）超过10,000部的作品数量呈指数级增长，“平均订阅量是衡量作者收入的主要指标”。
但是对于社区盗版，李善月还没有想出一个很有效的办法。 她只能通过私下添加对方的微信来一一聊天，“最着急的那个，我加好友的次数甚至超过了当天加的微信上限。
李善悦表示，盗版对网络作者的收入有直接影响，“影响非常大”。 据她了解，在大多数付费网络文字平台上，“作者收入的90%依靠读者的付费订阅，剩下的就是奖励或全勤奖”。 因此，如果物品被盗，她的收入会从平时每月两三千元下降到四五百元。
李善月从初中开始写作，至今已完成7本书，手稿近500万字。 但她的主要工作是翻译，她只是通过写网络文章赚一些零花钱。 由于平日白天需要上班，所以她每天晚上下班后都会6点坐在办公桌前按时写作，一直持续到凌晨一两点左右，一天3000字，通常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完成一个**。
经过3个月的写作和3分钟的盗版，李珊月觉得自己花在盗版面前的时间和精力都被毁了。 “每次看到我的书出现在微信上***，我都求求你，帮我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 李善月说，明明对方在违法，但她几乎是虚心问对方。
李善悦只是众多受到盗版伤害的网络作家之一。 根据中国版权协会发布的《2024年中国网络文学版权保护与发展报告》，每年大多数网络文学平台上超过80%的作品存在盗版82.6%的网络作家是盗版的受害者，其中超过40%的人经常遭受盗版。
交易信息隐藏在社区中，难以获取证据。
谈及网络社区盗版的由来，知乎付费阅读业务负责人范俊梅告诉记者，网络文学盗版黑产业链一直猖獗，但随着公安机关重点打击传统盗版，以及内容平台在网络端反爬虫技术能力的提升， 传统盗版渠道的成本逐渐增加。于是，盗版团伙开始转向电商、社区等渠道。 此类渠道更加分散、隐蔽、成本较低，社区盗版的共享和互动加剧了盗版内容的传播，使得监控和维权变得更加困难。
孔霞宇，北京市伟恒律师事务所（杭州）律师，具有多年知识产权保护经验。 他总结说，通过网盘、微博、栏杆、论坛、**问答**等渠道暗中传播的网络文学出版物的盗版，“交易信息往往隐藏在群中，取证难度较大。
孔霞宇解释说，社区盗版只是传播形式的一种变化，法律处罚与其他盗版文学出版物没有区别。 根据《刑法》第二百一十七条规定：以牟利为目的，未经著作权人许可，通过信息网络向社会传播其作品，违法所得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和/或罚款;违法所得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根据相关司法解释，“违法经营金额超过5万元，传播他人作品总量超过500件（件），传播他人作品实际点击量达到5万以上，注册会员达到1000人以上”均属“情节严重”。
然而，打盗版文学官司最大的难点在于，“最终往往无法确定侵权主体，或者确认主体后，发现是借壳公司、海外公司等。 在孔霞宇接手的案件中，盗版网络短信的服务器通常大多在国外，这使得诉讼取证变得困难。 即使成功取得证据，仍需面对漫长的诉讼程序，判给的赔偿金额往往不足以弥补权利人的损失。
李珊月回忆说，这10年来，她唯一一次成功维权是在2024年。 当年，晋江文学城对近千名作者的侵权作品进行包装，并提起诉讼。 诉讼持续约3年，锦江作为被侵权方共获得数十万元侵权赔偿，“只发给我5元”。
产业链受损，创作者热情消退，读者无好内容可看。
阅文集团也意识到了社区中的盗版问题。 平台负责人告诉记者，行业内各大阅读终端都加强了技术保护和内容加密能力对于外部分销机构来说，还需要制定多维度的生态监测策略，将盗版线索实时上报给平台。 该负责人表示，得益于技术创新，阅文集团的作品最近很少被泄露到盗版市场，就连自称拥有300万册图书的“图书搜索机器人”，也很少能找到阅文集团作品的完整内容。
针对社区盗版泛滥，知乎于今年10月27日至11月26日发起了“守护真盐”（第一阶段）反社区盗版行动，最终通过引导用户和读者从盗版社区搜集线索，成功获取了数百条盗版线索，打击了数百个盗版社区。 “如果相关工作人员不加入相应的社区，平台就很难对阅读材料被盗的方式、侵权的规模和侵权证据进行调查或监控。 “范俊梅说。
社区防盗的关键是提高反盗版产品和识别爬虫的能力。 范俊梅表示，要实现对盗版的“严防”，首先要不断优化产品机制，提高盗版的技术门槛和人力门槛，努力从内容源头拦截甚至阻断盗版二是积极探索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在反盗版监测和打击中的应用最后，要与行业各方合作，完善反盗版行业标准和措施，实现行业内打击盗版的闭环。
从短期来看，盗版满足了盗版者的私利，但从长远来看，最终会导致产业链的破坏，创作者的创作热情会消退，读者将没有好的内容可看。 范俊梅提醒，加入盗版社区也有被“割韭菜”的风险。 几乎所有声称免费阅读文章的社区，在经过几天的体验期后，都会收取相应的月费，“按照这个月费计算的费用，和知乎正版会员差别不大***”。
孔霞宇坦言，版权保护是文化知识生产者的必需品，很多消费者也知道需要理性付费，但面对互联网上海量的免费资源和可以绕过监管的隐秘技术，消费者在版权付费面前一直难以经受住考验。
如果把盗版现象放在社会知识产权保护的框架内来看待，社会应有效遏制盗版，更加注重提高社会对版权保护和独创性的意识，从而减少社会观念中对盗版的接受。 孔夏玉说。
应受访者要求，李善月为化名）。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实习记者 李悦 记者 江小斌。
*：中国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