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芬干完活后,把四肉两菜六菜放在桌上,又拿来一瓶酒和一包烟放在桌上,才叫儿子过来吃饭。 沈玉盼说,拿到柜台上吃。 李修芬不同意,关上了店门,我们俩在楼上好好吃了一顿饭,以免被打扰。 沈玉盼有一种预感,有事要发生,却猜不出来,只好关上店门转身上楼。 到了楼上,他看到桌上的摆设,再见母亲面色凝重,坐姿岌岌可危,不由得愣了一下,说,妈妈,这是哪首歌?李秀芬指了指正确的位置说,玉盼,你过来做,我妈有话要对你说。
沈玉盼被这种情况吓坏了,悄悄地在母亲的身下坐了下来。 李修芬看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拉了起来,说,玉盼,我妈说,你今天一定要坐对座位。 沈玉盼只好坐对了位置,心想,妈,这是干什么用的,你坐哪里不都一样吗?李秀芬摇了摇头,说,于盼,这个位置以前是你父亲坐的,但现在你年纪大了,也应该坐这个位置。 沈玉盼有些无奈的看着母亲,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李秀芬不紧不慢地打开酒瓶,给儿子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然后他举起酒杯说,玉盼,等你长大了,以后就要靠自己了,我妈给你摸一个。
沈玉盼举起酒杯放下,老老实实的说,妈,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说吧,就这样,我儿子买不起。 李修芬威风凛凛地说,玉盼,喝酒,娘娘再告诉你。 沈玉盼无奈,只好举杯喝了一口,李秀芬拿起杯子润了润嘴唇,说,吃菜,尝尝妈妈的手艺怎么样?沈玉盼猜不透娘的用意,便咬了一口菜,娘,你说就行了,不然我就吃不下去了。 李修芬想了想,好了,俞盼,我刚才说了。 人们说十八岁,成年了,你今年十九岁了,你已经成年了,对吧?
沈玉盼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李秀芬认真地说,父亲去世已经十几年了,母亲辛辛苦苦终于把你养大了。 你已经长大了,你妈妈快老了,你可以看到她头上有几根白发。 俞盼,凯娘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你自己要成家,现在,你坐在你父亲以前坐的位置上,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你是一家之主,你必须知道如何承担责任。 沈玉盼看着母亲,仿佛听不懂,沉思着,猜测着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
李秀芬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应该明白,做妈妈并不容易,她一直都肩负着双重责任。 一个是抚养你的责任,另一个是赡养你的祖母和祖父的责任。 你这边的任务,我妈基本完成了,院子为你看守,这个家业全是你的。 但是奶奶和爷爷年纪大了,还需要我照顾,但是你知道,奶奶和爷爷都是无能的女人,根本照顾不了奶奶和爷爷,所以妈妈想找人帮我照顾他们。 玉盼,我妈跟你说过这些,你能听懂吗?
沈玉盼听了又听,悄悄的脸上已经阴沉了,气道也不好,我明白了,你不就是想结婚吗?李修芬看着儿子脸色的变化,干脆说,是啊,我妈要结婚了,我觉得我所做的,配得上我爸爸和沈家。 我不能寂寞一辈子,我也需要幸福和有人照顾我,我有这个自由和权利,我不想被束缚。 沈玉盼什么也没说,掏出一根烟点燃,然后伤心的说,娘,你觉得这样行得通吗,你和我奶奶爷爷,我以后会支持你的,我只想说一件事,你能不能不结婚?
李修芬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这些年你应该明白,奶奶和爷爷也要我再婚,为什么?因为他们怕我受委屈,怕我不快乐,就像我一直关心你一样。 娘早就有了再嫁的念头,你还年轻,娘娘却想替你守护这个家业。 玉盼,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妈为什么不能离开一个男人?我妈妈很伤心,但我妈妈还是要告诉你,是的,我妈妈离不开男人,因为如果一个家庭里没有男人,那无疑是像半边天塌了一样。 母亲是个普通的女人,一个人养不活。 我妈四十岁了,还能活几十年?你说。 为什么妈妈找不到自己的幸福?沈玉盼抽着烟,手不停地颤抖,李秀芬继续说道,我妈有这个计划,不是一两年,有些事情,你知道的,根本瞒不着你。 现在你长大了,妈妈不想隐瞒,不管你怎么想,妈妈早就决定了。 凭良心说,你的母亲配得上任何人,包括你死去的父亲。 我妈也仔细想了想,如果你觉得你能自力更生,守住这家店,那你就继续经营下去。 你要是担心留不住,那就把店铺交给凯叔家,让他们交房租,照顾你娶妻生子。 我也看过,不管凯叔家的性格如何,至少对你有好处。
沈玉盼扔掉烟头,伤心地说,妈妈,你忍不住结婚了,我已经答应过了,你和我奶奶、我爷爷会由我养活的,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我根本不想把店里给别人,我们还是这样生活,不行吗?李秀芬心里难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行,你现在还不明白,相信你会慢慢明白的。 沈玉盼看着母亲,几乎是乞求,母亲,只要你继续留在这所房子里,就算你继续偷男人,你儿子也会装作不知道,你觉得没事吗?
偷男人,这三个字无疑刺痛了李修芬的神经,她愿意偷男人吗?她之所以执着于完美,归根结底,不是因为她还在乎儿子吗?在儿子眼里,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水杨树女人?他怎么会这样看待自己?李秀芬知道难争辩,同时又不想争辩,她忍住怒气说,玉盼,你怎么想,心里就知道。 只要你同意,你什么都可以做,如果你需要妈的配合,妈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咱们母子俩有个游戏就好了,妈妈也算是仁义娇娇了!
沈玉盼恨恨的说,娘,我儿子的话已经说过了,你要是还是不同意,看来是要逼死你儿子。 李修芬忍不住笑得很惨,于盼,四德三德的修辞是母亲明白的,父亲未婚,丈夫结婚,丈夫是儿子,但时代不同,母亲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人活着,也就是几十年的事情,我妈不想留下遗憾,我不想让任何人把我妈的旧思想束缚住。 在母亲眼中,贞洁的拱门纯粹是有害的,生活的真理和自由才是真正的幸福。
沈玉盼不耐烦的说,娘,你说了一千万,今天的饭菜是散饭?李修芬冷了一会儿,但她还是耐心的说,于盼,不管你怎么想,齐娘都不会放手。 希望你站在妈的角度想想,已经快20年了,妈已经付出了她该付出的一切,你不希望妈一辈子郁闷不乐吧?沈玉盼说,你要嫁给郑瘸子吗?李秀芬觉得郑跛子这三个字很刺耳,但她决定不去管,而是耐心的说,于盼,你是男人的时候,一定要学会最起码的尊重,郑叔叔是个好人,我不喜欢你这么称呼他。 沈玉盼不屑的说,瘸子就是瘸子,我不明白,你不找个好人吗?李修芬心想,要不是你挡路,凯娘早就嫁给张云敏了,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她已经认清碧昌了,所以不会改变。 李秀芬只好忍耐着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听别人张嘴闭嘴喊李寡妇?沈玉盼连忙说,谁敢在我面前这样叫你?我是第一个放过他的人。 李修芬苦笑道,母亲若是寡妇,她就是寡妇,人家不当面说出来,岂不是背地里说出来?人家叫我寡妇,你不愿意,你叫郑叔叔瘸腿,你觉得他感觉好吗?你只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你知道吗?
沈玉盼疯狂地扯着她的头发,一副凄惨的样子,李修芬一脸苦恼,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所以她只好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心疼妈,你觉得他配不上我,其实你想想,你已经四十岁了, 挑挑拣,更何况我觉得郑大爷是个好人,至少他对我很好,奶奶和爷爷也同意。于盼,你长大了**,是时候设身处地为妈妈着想了。沈玉盼苦涩的说,妈,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能不能再等了。
李秀芬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玉盼,我妈实话实说,我妈怀孕了,我不能再等了,时间不允许,你想过吗?一个母亲捂着肚子做寡妇是多么不合适,至少对你不公平。 沈玉盼一脸扭曲地看着母亲,咬牙切齿地说,是郑瘸子干的吗?那老东西不会死好。 李秀芬凄惨地笑了笑,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妈妈自愿的。 母亲不会后悔,说白了,这就是母亲追求幸福的权利和自由。
沈玉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满是痛苦和迷茫。 李秀芬不想看到儿子这样,于是低下头继续说,我妈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找郑叔叔的麻烦,咱们娘娘的关系就要断了。 李修芬说完这句话后,心里很是难过,可是她不得不这么说,她不能给儿子留下一点心思,不然的话,她怕自己不会狠心。 沈玉盼也被母亲的话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母亲,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李修芬没有再说什么,两人沉默不语,沉默不语。
李秀芬知道儿子心里在激烈拼搏,事情已经理清了,于是她冷静了下来。 眼前的那一桌菜差点没动,两人都没心情动筷子。 过了许久,沈玉盼苦涩的说,娘,我儿子受不了,太突然了,你真的那么狠,别管儿子了吗?你能留下来吗?李秀芬摇了摇头,忍不住苦笑了笑,于盼,我想了想,我就留下来了,生了孩子怎么办?如果是女生就好了,如果是男生,你觉得这个院子应该属于谁?凯叔不在乎?算了,于盼,长痛总比短痛好。
沈玉盼痛苦地咆哮着,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杯盘碎了,菜汤溅到了李修芬的鞋腿和裤腿上。 这一刻,李秀芬的心如刀一般,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训斥儿子,只是心痛。 最后,李修芬淡淡的说道,于盼,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可是你开弓没有回头路,也没有退路。 李秀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于盼,我这样看,你也不算太小,想想看,我妈要回奶奶家住两天。 等你弄清楚了,就去找我,我妈妈该做什么,我妈妈就去做。
李秀芬说完,走到角落里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房间。 沈玉盼伸手捡起地上的香烟。 李秀芬想劝儿子少抽烟,但她还是什么也没说。 临走前,李秀芬看了看儿子,沈玉盼也看了看她,眼中满是痛苦和矛盾,李秀芬暗自叹了口气,收拾了几件衣服,骑着摩托车走了。 一路上,李修芬知道儿子这样做太残忍了,但她还有选择吗?该面对的,最终必须面对。 让我们冷静下来,希望儿子能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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