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中国人口减少了85万,这是61年来的首次负增长。 除了出生率下降,中国也是世界上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 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底,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8004亿人,占总人口的19%8%,其中65岁及以上2.0978亿人,占14人9%。老龄化趋势的逐步加剧将对养老保障制度产生重大影响,如何应对当前和未来的养老金压力,过去一年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影响如何?近日,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秉文在财经《知识》栏目接受了《人口十问》系列专访,他表示,目前我国退休年龄最年轻,男女平均退休年龄为55岁, 比发达国家的退休年龄提前12年,应尽快调整。其实,中国应该首先调整这个参数,但面临两个问题,一是在就业和经济衰退的压力下延迟退休,回旋余地越来越小。 此外,延迟退休受到一定的生理限制,日本正在讨论70岁退休。 为什么要讨论?因为也面临着生理极限的问题,现在最高的退休年龄是67岁,从来没有一个国家在70岁退休。
为了应对养老金压力,美国和加拿大等一些国家正在从现收现付制向部分积累制过渡。 他认为,这是目前应对老龄化的最佳模式,而这种模式的本质是利用资本红利,可以弥补已经消失的人口红利。 此外,郑兵**表示,要激活个人养老金体系,首先要有一个活跃的资本市场,这并不好,很难唤醒大家的热情。
1、目前我国实行社会集合制度,在职人员缴纳的养老保险费主要用于支付现已退休人员的养老金。 这一制度现在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因为中国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4%劳动年龄人口(16-59岁)为9%和8%。86亿,占总人口的62%4%。除了目前讨论的逐步延迟退休之外,社会保障养老金制度还可以采取哪些措施来应对老龄化和少子化的挑战?延迟退休的条件是否成熟?
郑炳文:现收现付是指国家把费用收起来,马上花掉,是第一支柱中最流行的模式,现在主流国家和发达国家都在采用现收现付制。 我国实行部分积累制度,有个人账户,但实际个人账户是空的。 因此,总的来说,融资模式仍然是现收现付。 这种制度本质上类似于发达国家的现收现付模式,对所有国家都构成同样的威胁。 老龄化导致缴费者减少,养老金领取者增加,这是所有发达国家都面临的问题,因为出生率较低、人口老龄化加剧和退休人员的预期寿命更长。 经济水平较低的国家,如非洲,没有这个问题,他们的劳动力仍然年轻,人口老龄化也没有问题。 因此,越是发达国家,生育孩子的可能性就越小,人口老龄化程度就越高,这是规律。
中国也正在经历人口老龄化,这一挑战比发达国家更为严峻,因为我们“未富就老”。刚才提到的一些对策是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的,比如降低替代率、提高缴费率、提高或延长退休年龄等,有些国家已经在67岁退休,但仍然不可能,日本正在讨论70岁退休是否可以。 目前,我国退休年龄最小,男女平均退休年龄为55岁,比发达国家提前12岁。 本来,中国应该先调整这个参数,但在调整时面临两个问题,一个是政治回旋余地有多大?在就业压力高、经济下行压力大的情况下,回旋余地其实越来越小。 另一个制约因素是,延迟退休受到某些生理限制的限制,而日本正在讨论70岁退休,为什么要讨论呢?因为也面临着生理极限的问题,现在最高的退休年龄是67岁,从来没有一个国家在70岁退休。 对于中国55岁的退休年龄来说,这种退休的生理极限还是比较大的。
在发达国家,许多人已经在67岁时实施了退休,但仍然面临压力。 因此,他们正在探索一种已经在四五个国家实施的新模式,并且运行良好,即从现收现付系统过渡到部分积累系统。 所谓部分积累制,即有固定收益的现收现付制,是一种新模式,最初于2024年在美国诞生,实施至今效果良好。 加拿大觉得这种模式非常好,2024年就朝这个方向进行了改革,而且改革的方向比美国更激进,开展了市场化的投资操作。 美国仍然保持着美国国债的传统投资模式,而加拿大则是激进的市场化模式,具有全球资产配置和另类投资,因此目前收益率非常好,加拿大的做法推动了日韩采用这种模式。 我认为这是目前应对老龄化的最佳模式,而这种模式的本质就是用资本红利来填补已经消失的人口红利。 现收现付模式依靠人口红利,但如果年轻人比例小,老年人比例大,人口红利没了,这种模式就没用了。 非洲国家目前没有这个问题,过去三个人养一个,现在四个人养一个,孩子越多越好。 对于发达经济体和人口老龄化国家来说,传统模式行不通,因此新模式引起了很多关注。
这种模式对中国来说还是比较好的,也适合中国的国情,因为中国建立资产型制度取代负债制度的外部条件越来越好。 这个外在条件就是生物回报率越来越低,而生物回报率是人口增长率和工资增长率的总和,而且这个条件越来越容易获得。 过去出生率高,现在出生率低,社会平均工资的增长率也很低,两者加起来甚至更低,使得生物回报率越来越低。 生物收益率降低后,是建立资产型体系的好时机,资产收益率、潜在收益率和生物收益率会非常接近、一致,甚至高于生物收益率,建立资产型体系要比以前的债务体系更好, 而资本分红的优势将比以往的人口分红优势更加明显。过去没有条件充分发挥资本红利,因为工资增长很快,人口增长率一直很高,所以要想建立资产制,回报率是受限制的,如果达不到甚至超过生物回报率, 这个制度建不起来,投资人没有热情,就算建立起来,最终也会被回报,或者什么都没有。现在,中国的时代正在逐渐到来。 二是决策者抓住历史最好时机,出台了2024年国家积极应对老龄化中长期规划,提出五大举措。 第一大措施是针对人口老龄化,巩固社会的财富储备,主要是指以金融形式出现的财富,而不是建筑物或衣食等其他实物形式的财富,因为实物财富不能长期储存, 更不用说代际存储转换了。因此,提出的第一个措施是巩固社会财富储备,这种政策支持、引导,也是一种红利,可以转化为刚才提到的系统红利,即从人口红利体系向资本红利体系,从债务体系向资产体系转变。 这些变化在2024年发布的文件中都有明确阐述,该文件是中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纲领性文件和指导方针,也设定了量化目标:2024年完成体系建设,2024年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2024年,国科**批复了我牵头的一个项目,项目名称为《2024年我国多层次多支柱养老保险体系发展目标与现实路径研究》。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完成这个课题,而这项研究的指导思想是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中长期计划。
2、在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时代,很多资产的回报率都不错,现在进入中低速时代,投资回报率可能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很多项目不一定能赚钱
郑秉文:社保养老的投资主要是在市场,当然市场的基础资产根本在一级市场,在经济发展的宏观和基本面上。 但就二级市场而言,首先市场应该会比较好,而这两年一直不是很好,有国际背景因素,也有中国自身因素。
最高领导层看到了这个问题,觉得确实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老百姓的资产收入正面临威胁。 因此,2024年7月,政治局会议提出要激活资本市场,提振投资者信心,下半年,这个问题被反复提出,相关部门也出台了不少政策。 **金融工作会议提出的养老理财理念,就是针对如何提高投资回报。 我们需要做一个资产制,资产规模越大,回报率越差,福利损失越大;如果资产规模较小,福利损失就会较小,如果没有资产,就不会有损失,这是两者的悖论。
因此,一方面要因应人口老龄化而扩大社会养老金储备,同时也要做好资本市场的基础制度,让资本市场在经济中成为国民经济的血液, 并成为养老体系中重要的支撑体系和投资场所。否则,第三支柱将从一个非常好的互补系统转变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懒惰系统。 如果资本市场不活跃,整天大家不交钱,投资就会亏损,最终系统可能会被抛弃。 2024年上半年,将有4000万人参加个人养老金,预计每年数据至少再增加1000万或2000万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还只是36个试点城市,如果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估计每年将有**百万。 这么多人参与之后,会发现自己的投资在亏损,而且会消极地面对,系统就会处于非常低效的懒惰状态。 因此,要激活个人养老金体系,首先要有一个活跃的资本市场,要唤醒这些人参与,唤醒参与者支付,但如果资本市场不好,就很难唤醒,就没有热情。
3、人口老龄化与少子化、老龄化、空巢、失能叠加,给中国式现代化高质量发展带来更大挑战。 2024年前后,我国老年抚养比将超过子女抚养比,中国将从“养育”社会向“养老”社会演进
郑秉文:我国目前养老金储蓄余额仅占GDP的12%-13%,低于世界平均水平(世界平均水平为60%)。 同样,老化和空巢的最大威胁是系统的财务可持续性。 所谓财务可持续性,就是从纯技术角度看,经过精算计算,这个系统能支撑多少年,而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计算和**。
如果进行下去,数据肯定会比发达国家差,因为他们的养老金储备很高,退休年龄也很高,而我们正好相反,人是“两高”,我们是“两低”,怎么比较?提高退休年龄很难,提高退休年龄已经提了很多年了,而且我们比国际水平年轻12岁,所以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搞定。 但是,提高退休年龄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可以减少当前年龄组的退休人口,同时增加该年龄组的缴费人口。 还有一点是养老金财富储备不够高,也很难提高,因为它与资本市场密切相关。 个人养老金落地一年的情况告诉我们,不活跃的资本市场对其适得其反。 个人养老金制度本身设计得很好,但必须要有配套体系,资本市场是重要的配套体系。 “第一高”延迟退休需要全社会氛围的营造,以及国际风气,而2024年法国未能提高退休年龄,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不利影响。 国家也面临着这样的环境,比如资本市场的情况并不理想,个人养老金只是一个分支的环境,这个分支面临如此大的环境压力,不利于制度的实施,就会遇到惯性。 如何应对这种惯性,第一高、第二高都面临着这个问题。
在个人养老金制度实施一周年之际,最新数据显示,半年内开立账户数量超过4000万人,总缴费金额达200亿元,其中仅900多万人完成了资金入库,实际缴费人数仅为参保人数的31%人均存储仅2022元,120000元的上限之间有明显的差距。 如何看待过去一年的数据,养老保障第三支柱建设存在哪些难点,全球有哪些值得借鉴的经验?
郑秉文:这两年,我一直在国外研究第三支柱的表现。 正好这两年国际资本市场表现并不好,波动较大,所以总体来看,国际主要国家的第三支柱收益率并不好,甚至美国也很差。 2021 年美国个人账户为 139 万亿美元,2022 年降至 11 美元5万亿美元,缩水24万亿美元,这是非常糟糕的。
国际市场对中国也产生了一些影响,我们推出了个人养老金制度,但国内市场不是很好,导致原本活跃的参与者变得懒惰,所以数据并不理想。 整体来看,参保人数和开户人数都还可以,但开户后完成资金入金的只有900万人,与4000万开户相比,只有22%,也就是说,只有五分之一以上的人已经缴费。 而且,交钱的人也是象征性的,钱很少,或者干脆把钱存进账户不投资,都沉淀成银行活期存款;这些最终投资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吃亏了,收益也不好。
总体来看,从全球来看,第三支柱的收益率不如第二支柱,预计中国第三支柱的收益率不会好于第二支柱。 2024年全年数据尚未出炉,出炉后或将得到证实。 因此,从经验和教训来看,投资回报是首要问题,做好是很好的激励,做得不好是很大的负激励,导致积极性低。
*: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