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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洪新. 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云南昆明650031)。
摘要:《一群妇妾》是苏彤创作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中篇小说**,在这部**中,苏彤用全新的女性视角,从探究女性生存的视角出发,大胆地反思和解构了传统与经典叙事中旧封建家族的“女性生活史”,并赋予其新的内涵, 给当时薄弱的文坛带来了一股清新的风,这也是它能成功与影片“联姻”的重要原因之一。
关键词:女性视角、历史、“机缘巧合”。
《一群妾妃》于1989年底出版,无疑是苏童创作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这不仅是因为它是苏童《女人的生活》系列的开创性作品,更是因为它在1991年被著名导演张艺谋改编成电影《大红灯笼高挂》,让原本只在前卫文坛出名的苏彤“一度声名鹊起,闻世皆知”。 至于为什么看中《一群妻妾》,张艺谋曾说:“我觉得年轻作家苏彤是用一种新的现代视角来看待这个古老的题材的。 用一句熟悉的中文话来说,它叫做“新瓶装旧酒”,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时的真实感受。 对此,笔者也深表赞同。 的确,《一群妾妃》是对旧时代“女人”生活的描写**,它的表面形式无非是夫妻妾之间的勾心斗角,争夺宠爱,或者套用今天流行的一句话叫“爱情摔跤”,这样的题材在明清**和现代鸳鸯蝴蝶派**中很常见, 其中一些作品客观地反映了封建制度对女性身心的虐待,并流露出简单的同情,但更多的作品迎合了文人名流玩乐和优雅的需求。这种故事在五四运动掀起的新文潮中被冲上岸,伴随着碎石,很少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哪怕触及了反“封建主义”的主题,也只表现出对这类女性困境的人道主义同情,对封建意识形态的抨击,对女性争取自由和解放的号召。 苏桐又捡起了这种故事,是要回到明清时期,还是重逢鸳鸯蝴蝶,还是继承“五四”? 其实,聪明的文学“灵龟”苏彤(胡鹤清饰)并没有在三者之间做出选择,而是以全新的视角,从探究女性存在的视角出发,对这些故事进行拿研和重构,赋予它们新的意义。 也有人说《一群妻妾》是一部“史”,因为它揭示了一段“尘封的历史”,我觉得这个定义并不完全准确,应该在“史”前面加上“新”二字,因为在这个**里,一直立志在创作中求新、 “对过去和历史主题进行了大胆的反思和解构,开启了又一抹被传统历史观念帷幕遮盖的历史场景,从而为人们提供了不一样的价值标准和审美照片。” 如果《**》的主人公宋炼的形象出现在《青春之歌》这样的传统历史题材中,我们一定会看到另一个“林道静”,但作家苏桐并没有这样设计,他破译了历史本身固有的丰富性和复杂性,让宋炼选择了一条与当时历史大势相悖的人生道路: 主动自愿成为陈作谦的妃子。促使宋莲做出这样选择的力量,不是历史价值,而是她自己生活的需要。 因为父亲去世,个人生计成问题,她决定做陈家的妾,衣食无忧。 在这里,在作家苏童的笔下,个体生命意识的书写获得了更大的地位,应该说,这种体现在一个**家庭中的历史意识,确实值得称赞,是对“五四”以来启蒙历史经典叙事的一次颠覆和消解。 总之,《一群妃妾》纠缠了两个值得关注的关键词,即“女人”和“历史”,并赋予了它们新的内涵。 这样一来,《一群妾妃》被文学造诣出众的张艺谋拿下,搬上银幕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个女人。
众所周知,苏彤最先出现在文坛,以《1934年逃亡》《罂粟家》等非常前卫的文字闻名,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曾经处于“先锋”势头的苏彤,为什么突然转向专注于写“女人”呢? 对此,苏彤在一次采访中曾这样剖析自己:“我写《一群妃妾》的时候,并不是打算写女人,而是暂时告别以往的《逃亡1934》《罂粟屋》等先锋文本,老老实实写人物、写故事......在另一篇自序文中,苏彤也说:“写《一群妃嫔》的初衷,就是想找变,写出古典纯正的中国风情,以此来考验我的创作能量和技巧。 显然,苏童写《妻妾》的初衷,就是要在风格上“求变”,而在**评论家常用所谓“弱”、“滑”、“低谷”来形容的文坛里,对于一个在创作上一直有自己独特追求的年轻作家来说,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事实证明,苏童凭借着这种“在白纸上作画的自信和对描绘旧时代的古怪热情”,闯入了自己不熟悉的女性领域,从女性新视角审视女性存在的角度,创作了《一群妇妾》《红粉》等一系列“女性生活”**, 并使他的个人气质和艺术储备与客体世界的表达在这里完美结合,形成了男性作家描写女性生活的全新创作景观。
在一个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活着是为了满足男人的各种欲望。 事实上,几千年来两性关系中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设计的突出表现之一,就是将女性视为男性享乐的玩物和继承的工具。 这种文化中的女性,为了适应生存,压抑自己的天性,认同文化赋予的角色; 文化的一个特点是,生活在文化环境中的人们以其巨大的驱动力,不自觉地顺应着文化的要求,以至于女性在不知不觉中不知不觉地扮演着某种文化角色,很少具备反省的能力,哪怕宋琏愤怒地说:“什么是女人, 什么是女人? 它只是停留在愤怒中,并没有让她对自己和女人进行反省。 换言之,在作品中,作者关注的重点不是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及其相应的社会结构、伦理和道德如何为女性设计了各种深渊绝望的情境,而是这些女性在深渊绝望境地中的无意识意识形态和行为。 因此,**并没有刻意表现出女性对各种制度的压迫和男性给予的歧视和虐待,而是尽力暴露了自己的误会和彼此之间的复杂关系。
与揭示裸体女性的生存意识和生存状态的价值取向一致,作者选择一种新的女性视角来叙述故事,并尽可能地将故事的发展控制在主角的感知范围内,并通过主人公内心的闪烁,接近意识的深层状态甚至潜意识, 从而获得内在透视的效果。在宋莲进入陈家的第二天晚上,在与陈作谦的交往中,一边细细品味着各种微妙的感情,一边觉得奇怪的是,梅珊的美脸一直出现在她的意识中。 在这里,白昼的嫉妒,以肉体求宠的心,初为妾的忐忑不安,精神与肉体的分离,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达,从女性视角出发的叙事话语与意境,剧情的叙事结构为女性生活世界的探索与曝光提供了“有意义的形式”, 谱写一首女性生存的悲剧之歌,以和谐饱满的艺术表达直击我们的心灵,带领我们穿透女性存在的表层及其文化意义的暗流,呼唤女性在以男性为中心的文化中进行反省,从而实现对这种文化的有力批判。《一群姬妾》中的故事虽然属于过去的时代,但它所承载的不是怀旧和末日情怀,而是至今未被消除的生存意识和存在状态,因此闪耀着当代意识的批判光芒,因此具有了新的面貌和新的价值。
二、历史。
对于“历史”,苏桐一时间很迷茫; 《一群妾妃》被评论家一致称为“新史”,苏彤也并非无所事事。 他不认为自己有“新”的历史,“只是为了写三十年代的女性,而不是三十年代的女性。 他还说:“用**来反映历史的进程是一种值得尊敬的意识,但实际上,许多人试图把握和洞察的历史,大多是个人眼中的历史。 我觉得历史长河里的人几乎是瞎了眼,历史是一头大象,而我们属于一群瞎子摸大象的人。 显然,在《一群妻妾》的**文字中,苏桐突出了作者的“心中的历史”,但正是这样一种非常叛逆的历史意识,让苏桐大胆地反思和解构了传统的历史主题,进而他的**必然而“与时俱进”被包裹在“新历史**”的创作洪流中。
笔者认为,《一群妻妾》之所以被称为“新历史”,首先是“新”,因为它从根本上改写了“历史”与个体的关系,在传统的历史题材中,历史是作为社会个体的“人”无法企及的对象,是个体最高意义的源泉, 而在历史中避难,最终成为实现个人价值的根本途径。同时,历史也是个人的最终归宿。 这种历史与个人的关系,在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叙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尤其在一些叙述历史、具有史诗意义的经典文本中,如《青春之歌》《红旗谱》《创业史》等。 然而,在《一群妻妾》中,个人与历史的关系呈现出新的面貌:个人走出历史的宏大视野,用个人的自由反抗历史的桎梏; 甚至,个人不再是历史的同路人,而是历史的陌生人。 在**中,我们看到了一幅个人与“历史”分道扬镳的新图景,女主人公宋莲在丧父无命的情况下,没有跟随历史的潮流,成为了“五四”启蒙经典叙事作家笔下的又一个“林道静”,而是主动以妾身的身份走进了陈家深宅的院子, 在作家苏彤的笔下,“历史”只是一条潜力汹涌澎湃的河流,而宋莲擦肩而过,这个大学一年级女学生身上所体现的风格,和陈作谦的其他阿姨们一模一样。在梅珊和医生**、宋琏和陈作谦的儿子飞璞之间,没有**的情绪倾向和行为。 卓云和梅珊为了争夺陈作谦的宠爱,互相陷害。 而宋莲的**对姑娘嫣儿,又何不是因为争夺宠爱。 知识分子青年宋琏的做法和其他阿姨们没有本质的区别。 以知识为代表的历史河流,并没有随着宋廉而前行,宋廉所体现的对生命的渴望,也没有因为她接受了知识的洗礼而进入历史的轨道。 她,相较于其他几位被囚禁在所谓旧历史时代的妻子,并没有表现出新历史潮流的独特性。 在这里,对生活充满渴望、各具特色的个体,与历史的潮流格格不入,这正是《一群妾妻》带给我们的启示。
《一群妻妾》的呼唤,也是由于它偏爱传统历史**文本所缺乏的“偶然性”,在历史发展中发挥着自己独特的作用。 马克思曾经说过:“如果'偶然'不起任何作用,那么世界历史就会具有很神秘的特征。 在《一群妾妃》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机缘”在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命运中起着巨大的主导作用,宋莲辍学嫁入陈家大院,从而陷入了一种“无边无际”的妻妾大战,只因为父亲因崩溃而割腕自杀的极其“意外”的事件茶厂,而梅珊之所以被扔进井里,只是因为她在一个下雪天,被面目狰狞的卓云**“意外”地和医生**同床共枕,但最终导致四任妻子宋莲目睹了这场悲剧,发疯了,这就是作家苏彤书写的“历史”, 而这种“历史”也许可以更接近“艺术真实”的经典创作标准,因为它是一部“既必然又偶然”的历史, ”
笔记。 韩秀峰:《张艺谋:为艺术而不为道良》,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
赵连成:《历史主题的解构——关于新历史主题的一般性讨论》,《当代文学圈》1997年第1期。
苏彤、王峥:《苏彤访谈录》,苏彤研究资料,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
苏彤:《婚景自我介绍》,《虚构的热情》,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年。
宋家红:《畸形家庭的悲哀生活:读《妻妾群》,《昭通师范学报》1990年第3期。
苏彤、张学新:《记忆、想象、叙述与写作的发生》,《当代作家评论》2005年第6期。
苏彤、王雪莹:《回答王雪莹的十四个问题》,《纸上美——苏彤文选》,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
引自赵连成:《历史母题的解构——新历史主题通论》,《当代文学圈》1997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