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光召.
我在《太平,太平》的《安阳大厦》一文中写了这样一段情节:
老安做了他一生中最奢侈的动作之一,打车到濮阳区平湖公园,那里建了一个永久性的冰灯游览区,温度被人为地降到了零下十度。 弟弟给老安穿上羽绒服,领着老安一步步往前走,一不小心冰地就要塌下来了。 老安用手摸索着,摸了一个圆圈,转了一圈,还是个圆圈,再摸起来,还不够高。
这是糖葫芦吗?
这是一个糖葫芦。
这些人真的会好奇,这冰真的很冷,这冰里有灯泡吗?
有灯泡。 我说,没有灯泡,只有冰,好丑,现在都亮了,对吧?
一切都亮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它有点热,你说这些家伙真的可以解决它。
是的,这些家伙真的很好。
泪水从我哥哥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老安很满意。
在这篇文章中,老安是一个患有晚期胃癌的盲人,即将死去。
我不是瞎编的,老安有原型,咱们说原型吧,这是我对冰雪的记忆。
上小学的时候,我最怕冬天,那时候暖气要自己烧,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劈戟,砸煤,咔嚓一声,声音很大,楼下看没有问题,因为家家户户都是这样, 然后把灰烬拿出来,把戟堆起来,把煤放得很有规律,生火,炉膛就兴旺了。这时,爸爸妈妈还没下班,儿子一定要把炉子弄好的时候,奢侈就是埋一个土豆,像是煤球土豆剥了皮,露出黄白的胖身,还有香气。
但当时冬天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去兆麟公园看冰灯。
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父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借了相机,买了胶卷,我们一家人穿上了比较好看的衣服,挤上了公交车,去了兆麟公园附近,在元茂冷饮馆吃了冰冻。 我必须郑重介绍,当年哈尔滨有两家著名的吃冷饮的地方,一个是老定峰,一个是远茂冷饮馆。 老鼎峰以冰棒闻名,元茂冷饮馆以冰点、冷哇哇甜油冰点、一年只能吃一次的冰点闻名,堪称世界美味冰点。 冷饮大厅里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但好在人们吃得很快,还着急着看冰灯。 爸爸去买了餐券,然后拿着餐券排队买冻心,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去等位。 不是一家人等着,就看谁的屁股跑得快,这个工作一般都交给我和弟弟,因为没人不好意思担心孩子。 坐着,买,吃,慢慢吃,用舌头吃,舔舔吃,然后可怜兮兮地还想吃,对不起,没了。
吃完饭后,去兆麟公园,最好在下午两三点左右摆姿势,拍照,拍冰滑梯,玩溜冰......然后,天黑了,然后,灯光亮了,大家又惊艳又羡慕地走了一圈,走出兆麟公园,来到一家馄饨餐厅,每人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馄饨怎么会这么好吃?
这个仪式直到四四方方的黑白**被洗掉,读完,放进相册里才结束。
我每年都看冰灯,从借相机到买相机,从买黑白相机到买彩色相机,从和家人同学一起去看冰灯,小学五年,初中三年,看了八年。
我早已忘了眼前的景象,除了冰,是光,大大小小的建筑,每年都有龙凤翩翩舞,每年都有鱼儿,其余的,都算了。
我没有忘记的是一对盲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门口拿了他们的票,还是我只是让他们进来了。 他们不是在看,而是在触摸,上上下下,左上右下,来回摸索。 旁边有人在提醒,这个不能碰,小心漏水。 于是他们停了下来,看起来很害羞,然后男人一手拄着瞎子拐杖探了探路,领着女人往前走。 看到他们的人,很惊讶,或者被指指点点,但没有人说话。
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说:“我会带你去,我知道哪个可以触摸,哪个不能触摸,当你可以的时候,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触摸它。
我和我的同学跟着这三个人在公园里转了一圈,拍了两张滑梯。 然后我听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说:“灯亮了。
我真的从来没觉得灯光可以这么亮。
只见两个看不见光的人抬起头来,心里一定很明亮。
我看到一个美丽女人的眼睛里闪闪发光。
呵呵,我现在五十多岁了,两个瞎子,我应该八十多岁,美女,我应该六十多岁,生活真的没有抵抗力。
冰雪固然美,但最美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