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什塔拉。 文:朱金楠。
我第一次知道乌实塔拉是在开往南疆的夜班车上,准确地说,它不叫夜班车。 在20世纪初的90年代初,这里的道路不好,汽车的速度很慢。 对于长途旅行者来说,在早到晚只能看到地平线的地区,早上上车,出发直到天黑到达中途站,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上路是很常见的。
那天晚上,颠簸的乘客们都疲惫地打瞌睡。 只有坐在隔壁的一名中年维吾尔族男子在黑暗中低声吟唱着老歌。 我猜这是 maqam 中的一段话。 这曲调像通往南疆的路一样漫长而寂寞。 车厢里太沉闷了,低沉的、略带磁性的声音更具穿透力,掩盖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忽然,只见窗外出现几盏灯,有人在沉寂已久的黑暗中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微嘶哑道:“乌斯塔拉来了。
后来,当我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时,我总会想起贝斯唱的民谣,我会觉得我永远无法完成旅程。 多年后,再次经过乌什塔拉,这种感觉被一种新的体验所掩盖。
在众多头脑清醒的同事中,摩尔的诚实使我们两个人在现场相处得很愉快。
晚上,无事可做,我们经常在小帐篷里用一包花生和一包香烟换杯子。 摩尔喝得比我少一点,经常喝一瓶,等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帐篷外对着星星撒尿时,他已经瘫倒在旅行床上了。
在那次旅行中,我不得不回乌鲁木齐办事,晚上我有借口和摩尔喝几杯。 一个点燃蜡烛的小帐篷就像戈壁上的一盏小灯笼。 喝到一半,摩尔说他想念迪娜。 我不想假的,十几个人的光头已经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窒息了两个月。 所以,虽然从营地回乌鲁木齐的路程实在是漫长而坎坷,但我还是有点兴奋,和他喝了几杯。
摩尔说,迪娜小时候是艺术团的女演员。 当他遇到迪娜时,他正在与一位女医生发生激烈的争吵,他被迪娜的歌舞迷住了。 一边是安静的医生,另一边是炙手可热的演员,摩尔选择了后者。 后来,艺术团解散了,迪娜成为了一名全职妻子。 摩尔以对单位里的妻子好而闻名。 他的解释是,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地质队员,相当于半辈子都守着空房子,地质队员的妻子不容易,所以她必须对妻子好。
葡萄酒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陌生人变得熟悉,让熟悉的人变得友好,友好的人也会变得形影不离。 通常,当他们不加区分地说出他们想说的话时,这种酒甚至会喝到一定程度。 我知道摩尔到达这个境界时的表现。 他靠在行军床边,然后揉了揉长满胡须的下巴。 摩尔揉了揉胡茬的下巴,眯起眼睛说:“你认识我的迪娜吗? 我的迪娜很迷人,有时我觉得自己像一只漂亮的狐狸。 帐篷里没有声音,摩尔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迪娜,而我则靠在被子上,盯着帐篷山墙另一边的插袋,想知道那只迷人的狐狸是怎么回事。 口袋里有一束淡黄色的花,还有一股浓浓的烟......帐篷
所谓阿尔金无人区,不过是昆仑山脉的前山。 它倚靠雄伟的昆仑山,鸟瞰广阔的塔克拉玛干沙漠。 比起高海拔的昆仑山,这里海拔4000米左右稍微友好一些,人会有高原反应,但还是比较温和的。 有人说这是无人区,我觉得没什么不对,但说这是生活的禁区,我觉得有点虚伪。 这就是生活:野生动物自由出入,花草在岩石缝隙中自由生长。
摩尔帐篷口袋里的黄色小花很常见。 当花朵收获并放回几个月时,它们仍然和第一次采摘时一样,没有暗淡或枯萎。 我们都称它为“永不凋谢的小黄花”。 高原就是这样,空气干燥,植物含水量少,薄如蝉翅的花瓣还没来得及枯萎,就被固定成永恒。 甚至可以说,在高原上,所有的生命为了生存,都放弃了喧嚣,保持着极小的渺小。
天亮了,露营车拉着我沿着干涸的河床颠簸着来到县城。 车窗外是南疆固有的旱地和旱地。 那些光秃秃的石山,到处都是矿脉和矿脉。 山脚下,冲积扇形平原如扇形倾泻而下。 莽莽荒地,红色为第三纪红土层。 远处,像城堡废墟一样突兀地矗立在旷野之中,是雅丹地貌......
十个小时后,我终于坐上了开往省会的夜班车。 没过多久,公共汽车就开走了,夕阳落在地平线上。 旷野之夜,才是看不见的真指。 公交车大灯的光柱在浓密的黑暗中只能照亮十几米,再往前走,黑暗将光线冲淡得无影无踪。 偶尔有车从对面驶来,远处两辆车开始变灯,你亮了几秒钟,我亮了几秒钟,直到路过的那一刻,对方的大灯都会照亮对方,然后两边被浓浓的夜色包围。 这个相遇又分离的神奇瞬间,让我想起了许志墨的《意外》:
你和我在漆黑的夜里在海上相遇。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住是件好事。
最好忘记。
在这个约会中相互照耀的光芒。
从乌鲁木齐返回阿尔金的前一天晚上,迪娜打电话给**,要我去见摩尔。 迪娜,一个已经过了花季但仍然有魅力的女人。
可能是日子太无聊了,无事可做的时候,人家就有吃瓜子的爱好。 生活要多姿多彩,多出意料。 说对与错有一句开场白,通常是: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在我必须告诉任何人的所有事情中,我听说过很多关于迪娜的事情。 最有说服力的是迪娜楼下的那个女人,她仍然在开始之前重复那句话,我告诉过你,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这句话一出,一直过着沉闷生活的人都面面相觑,急切地点头表示同意,催促她赶紧说话。 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男人不在家,但半夜床上总是吵吵嚷嚷,先是“吱吱,吱吱”,然后“吱吱”成......她说的时候,里面很有舞台表演的元素,当她说“吱吱,吱吱”这几个字时,有停顿和节奏,当她说“吱吱,吱”发出声音“时,就一气呵成。
迪娜穿着一件过时的俄罗斯皮大衣。 她就是这样,总是穿着好衣服。 摩尔说得好,女人,男人的脸,女人穿得体,男人有脸。 迪娜很有魅力,摩尔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我和迪娜登上前往南疆的公共汽车。
车窗外是通常的野蛮,偶尔闪过小屋,然后是野蛮。 我拿出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的《在路上》(On the Road)一书,这本书只读了几页:“加利福尼亚十月的绿色田野正在疯狂地消退。 我信心满满,精力充沛,准备......在路上”
我一直以为“乌什塔拉”这个名字是蒙古语,因为在蒙古语中,“塔拉”的意思是“草原”,例如,“银草原”在蒙古语中被称为“博尔塔拉”。 此外,乌什塔拉在巴音郭林蒙古自治州和硕县管辖之下,这也让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乌什塔拉”是蒙古人。 后来,听熟悉国语的熟人说,“度母”是音译,这个“度母”不是另一个“度母”,在维吾尔语中,“乌什塔拉”的音译也读作“Uchaktal”(这个“乐”只有半个音),意思是“小柳树”。 还有一种说法:“Ushtara”的意思与和田玉有关。
说起清朝中期,乾隆是一块好玉。 叶尔羌大臣高朴派3200多名农民工前往米尔代山采集玉石,进贡。 当他到达嘉庆时,嘉庆皇帝得知从叶尔羌运送大块玉石的困难,下令丢弃玉石。 云羽**接到命令后,即将运到中间的三块巨石被当场丢弃。 后来,当地人将这个地方称为“放置三块玉的地方”,在维吾尔语中意为“Ushtara”。 林则徐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三块巨玉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 20世纪初,湖南省长谢斌受北洋财政部任命**视察新疆,途经牛楠时,只剩下一块玉石。 他在《新疆游记》一书中记录了当时的所见所闻:“牛笠北部有一块玉石,体积比南部略小。 今天的残余是最大的,其次,较小的残余早已被切断并失去了......”
即使是现在,你仍然可以听到关于这些玉石在南疆这一地区下落的各种版本的传说。 这些迷惑不解的传说,就像被打碎消失的玉石本身一样真实虚幻,真实是史料记载,虚无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片土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牛太郎”这个名字本身的前世今生一样,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塔克拉玛干天空的黄沙中。
当班车到达牛塔拉时,已经是灯光亮起的时间了。 十多年过去了,国道边的乌斯塔拉没有太大变化,小镇孤零零地站在路边。 不同的是,此时已经有真正的夜间巴士,卧铺车厢。 在路上,解放品牌和东风品牌的客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奔驰和沃尔沃客车。 班车停在一家平房旅馆门前,司机说他今天要在这里过夜。
破旧的房间里散发着手指肉的味道,两张破旧的单人床之间是一张破旧的脱衣桌,上面放着一个脏兮兮的塑料外壳热水瓶。 车上的陌生人问我是不是打呼噜,一边收拾床铺。 击中它,它响亮地击中。 我说的是实话。 那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直起身子,抬起滑到鼻子边的眼镜,看着我说:“你不打呼噜真奇怪,不行,我得换个房间,不然今晚我就得替你站岗了。 不要矜持地看着他,他说话很直接。 然后他尖锐的尖叫声在走廊里响起,服务员,服务员!
当迪娜来敲门时,那个男人已经带着行李离开了。 此时,迪娜已经完全从旅途的疲惫中消失了,重新涂了口红,画了眉毛,换上了红色的外套。
到了晚上,乌什塔拉已经有了深秋的寒意。 我努力回忆起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只记得餐厅平房里凛冽的寒风和昏暗的灯光。 昏暗的路灯照亮了空旷的道路,迪娜的红唇和红外线袖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在路边的一家**鸡肉店坐下,老板端来热茶。 在保温瓶桶里烘烤了一天的茶,有腐臭的味道。 看着菜单,一辆老北京吉普车停在门口。 餐厅的门开了,一个男人坐在我们对面,喊道:“老板,下一个蜂蜜酒。 我跟着那位威望,那是一个身材魁梧、鹰钩鼻、秃顶的中年男人。 当我和迪娜讨论吃什么时,来访者在她对面的桌子旁坐下,盯着她看着迪娜。 黛娜大概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刚转过身去,迪娜就停了下来。 停顿了大约两秒钟后,男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是迪娜吗? 迪娜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乌伦,你是乌伦! 说完,他们跑过去热情地拥抱在一起。
迪娜拉着他的手,兴奋地走过来说,乌伦,我在艺术团时的搭档。 然后他向乌伦介绍,这是我丈夫的好朋友。 不仅是好朋友,还是同事,我赶紧补充道。 Uren抿了抿她轮廓分明的嘴唇,伸出手时优雅地笑了笑。 这是一双又大又结实的男人的手。
那个叫乌伦的人说,他不让我吃石锅拌饭或迪娜汤和米饭。 他点了几乎所有餐馆能做的菜。 炖肉、**鸡肉、蘑菇炒肉、青椒猪丝。 大概是觉得还不够,就让老板想想还能吃什么。 老板说只剩下两个西红柿了。 然后又是西红柿炒鸡蛋。 说完,他起身去隔壁的店里买了一瓶伊犁老焦和一瓶红酒。
在等待菜肴时,乌伦和迪娜互相打招呼。 在异国他乡遇见老熟人时,两人聊得很热闹。 就是两人20年没见面,乌伦在文团解散后做了很多生意,过不了舒服,就来到了这里,现在生活好了,门口的车是他用来倒皮收羊毛的。 迪娜说他秃了,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个帅哥。 他说迪娜眼袋,看起来不像当年那个细腰的美少女。 他们俩都笑了。 作为旁观者的我不知所措,被眼前的偶遇惊呆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也许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乌伦从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说,你看这个,我今天没有收到羊皮,但是我从一个老人那里收到了这个东西。 我接过来,只见是一头光滑光滑的青玉兽。 我说这是一件好事,应该比羊皮更值钱。 乌伦把东西拿回来,放回内裤口袋里,说,如果东西不好,我就不拿。 我说,这东西怎么能在这个偏僻的无人居住的地方被接受呢? 乌伦说:“你看到的乌什塔拉就是这些房间,但它实际上是一个小镇,周围散布着很多居民,在山的皱纹中有很多家庭。
当然,我们谈到了 Ushtara。 我说,我听说乌什塔拉这个名字和玉有关,你的这东西只是那些玉石的一部分吗? 乌伦说,你连这个都知道,也不知道这块玉是不是出自那三块玉,不过今天卖给我这东西的老头子,就在这个车铺里。
盘子上来了,酒开了。 两个人轮流喝茶杯。 喝了几口酒后,我们感到微醺。 迪娜不喜欢红酒,想喝白葡萄酒。 乌伦向老板要了一杯。 黛娜喝了半杯白葡萄酒,眼神有些飘忽。 当她高兴时,迪娜开始唱歌,弹奏手鼓唱歌,我骑马越过山坡......乌伦单腿跪下以回应这首歌,他的双手以手鼓节拍的形式敲打着节拍。 看到他这个样子,迪娜干脆踮起脚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图纸,告诉我当年都是这样的。 当他们回到座位上时,我注意到尤伦的手不知何故倒在了迪娜的肩膀上。
等我喝完那瓶酒,急着小便,等我回来坐下的时候,只见乌尔伦靠在迪娜身边,她的手自然勾在了迪娜的肩膀上。 黛娜注意到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她推开了乌伦的手。 此时的乌伦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向一侧移动,这样他们之间就有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就在半个月前,摩尔和我从大营地搬到了一个更偏远的地方。 一些消息灵通的司机是彼此相爱的男人和女人的故事。 只要他谈论这个话题,总会引出其他人的类似事情。 起初,摩尔双手交叉躺在铺位上,头靠在头上。 谈论这样的话题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大家还在谈论它。 当人们再次津津有味地咀嚼这些东西时,摩尔站起来说:“你不再说这句话真是不可思议,难道都是女人都像你说的吗? 牛不是牛,司机不服气,和他一起提高了标准。 你们俩说一句话,我说一句话,你来我就不放过对方。 最后,摩尔急得脖子都红了,说,别以为会开车,在方向盘上挂个馕,狗狗就会开车。 司机听了骂道,摩尔和我**妈,你以为再读两天就大了,你还是惨得像驴子一样跑遍了大山。 说完,我冲上去做了一个动作,我赶紧冲过去抱住了他。 说实话,我特别怕司机会急着说迪娜的谣言。 幸运的是,他没有。
司机坐在铺位上抽了根烟,摩尔起身走出帐篷,茫然地盯着远处的群山。 摩尔刚才的心情有些激动。 我不确定他的过度反应是否与迪娜的谣言有关,但我想他感觉到或听到了什么。 其实有几次喝多了,我都想敲一敲旁边提醒他,但每次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别人最好少干涉夫妻之间的事情。 我怕如果我不小心,我就会成为那个说“我会告诉你,你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人。 再说了,谣言终究只是谣言。
从餐厅出来,乌伦坚持不让我们走路。 我说你不能酒后驾车,乌伦说,你以为这是你的乌鲁木齐吗? 此时的乌什卡拉既没有警察也没有行人。 我没有听他的话,我只是继续走。 他咒骂着,迪娜也跟了上去。
进了我的房间。 迪娜说要去厕所。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乌伦终于摊牌了。 朋友,看看你是否能让它变得更容易并避免它。 我说不行,黛娜是我朋友的老婆,带她出去的时候我要把她交给我朋友,我不在这里,我控制不了你要做什么,但我来了,别想了。 乌伦提高了嗓门,你的朋友,如果不是你的朋友,迪娜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乌伦有点不讲道理。 我后悔刚才喝了他的酒,吃了他的食物。
当迪娜回来时,她说她要睡觉了。 然后乌尔伦对迪娜说,先不要回去,然后他转身对我说,我们再喝点酒吧,现在你该去买酒了。 我要买酒? 来回需要十多分钟。 我确切地知道这十分钟意味着什么。 于是我说,既然你今天邀请了我,我就邀请你到最后,下次再邀请你。
乌伦用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牛眼盯着我。 你和我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说。 我也觉得我说的话很荒谬,于是我站起来对迪娜说:“走吧,我们一起去吧。 黛娜似乎不想走,但见我坚决,她不得不起身。 看到这一幕,乌伦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我走了。 出门前,他转身对迪娜说:“你跟我走。 迪娜看着我。 我很自然地看着她,但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她。 来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迪娜说。
我们是房子里唯一剩下的人。 迪娜说,别想了,我们只是朋友。 我什么也没说,给她倒了一杯开水,说,你清醒一下。
Ulren拿着啤酒回来了。 当我看到啤酒时,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杯子,吹喇叭就行,一人一瓶吹。 乌伦有大量的葡萄酒。 我紧紧握住枪,不让自己失去精神。 喝了几杯啤酒后,乌伦看着我,我看着他,他对我眨了眨眼,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于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抬起头吹号。 我拍了拍肚子说我不喝酒了,他看了看迪娜,又看了看我,我摇了摇头,他继续举起瓶子,我只好咬紧牙关跟着。迪娜在场边用眼皮看着,就像拳击场上的裁判在等待胜利的结果。
Ulren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 他从夹克的内袋里掏出那只野兽,说:“兄弟,你有这个东西。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摇了摇头,这东西太贵了,我拿不了。 于是乌伦又把野兽带了回来。 然后他举起刚才抓住野兽的手,现在他又拿着酒瓶,说:“就是这样。
就在我快要再喝一口,哪怕是一小口,都要喝完的时候,我看到乌伦终于把头放在一张装满空啤酒瓶的桌子上。 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对迪娜说,好了,游戏结束了,现在,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直奔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黛娜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我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而且我比没睡的时候睡得更多。 我把打呼噜的乌伦抱到对面的床上,把衣服放在对面,给他守夜。
入住酒店的人纷纷上车,门外班车鸣喇叭催促。 Ulren猛地坐了起来,他的头靠在他凌乱的头发上摇晃着,看了看Dina,然后又看了看我。
当我和迪娜一起出去时,我听到一声闷响,是桌子上热水瓶的声音。 当乌巴尼拢着头发疯狂地追出去时,穿梭巴士已经启动了。
班车在路上走了很长一段路,迪娜的脸仍然贴在玻璃窗上。 我回头一看,乌伦还站在他的吉普车旁边。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他的身影,却感觉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懊恼和遗憾。
迪娜的脸色不太好,眼袋看起来明显下垂,眼角满是细小的皱纹。 到了这个年纪,女人似乎变得很脆弱,哪怕一晚都没睡好觉,似乎老了不少。 看着迪娜,我心中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惋惜,一个人守着一个家这么多年,实在不容易。 如果摩尔一直陪在她身边,也许就不会有那些谣言了。
迪娜摇了摇头,说她昨晚喝得有点多了,是不是身材走样了? 我笑着说我也喝过碎片,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我这么说,迪娜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当我回头看时,乌什塔拉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
原文发表于2023年第6期《创作》)。
朱金楠,1968年出生。 新疆作家协会会员。 他出版了散文集《打馕的兄弟》、《草原上的宫殿》、《半路遇见你》、《人间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