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王宇。 人们总是带着怀旧的记忆碎片。
我们都是时间的残余,当有一天澎湃的情绪再次占据心情的风口浪尖时,我们情不自禁地踩下油门,冲向来临的十字路口,想要与青春的往事来一场不露面的重逢。
我们都40多岁了,都站到了四十多岁,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希望,在社会的火坑和泥潭中打滚,让大家明白,所谓的“站着”只是“活着”。 德、功、言相距甚远,但“活着”的现实却迫使每个人上蹿下下,做出七十二种改变。
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些事情没有改变。
在岁月的轮回生活中,我们被时间和事物打得沸腾,有的人大肚子,有的人失去了头,有的人有前列腺增生,有的人根本就抬不起来。
时间像一把无刃的刀割伤了我的肉体,挣扎是徒劳的,所以我干脆迎合它,翻身把时间压在我身下,用眼泪满足自己。
我们跟着地图走,记忆从出生地开始,一步一步向前走,悠闲地审视着每一帧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拼凑着被咀嚼过的故事,画面一转,就来到了当兵的日子。
那些已经改变的事物,已经成为生命的反映,但那些没有改变的事物,依然巍然屹立,凝视着,激励着我们,鞭策着我们。
那些汹涌澎湃、欢快、蓬勃、浩瀚、摇曳、迷茫、惊慌失措的青春,给了我们太多的欢乐与情感、幸福与遗憾、喜悦与悲伤、兴奋与犹豫、兴奋与颓废。 这些情感和能量最终转化为生命的营养,围绕着我们,让我们每个人都在独特的生命轨迹上蜿蜒前行。
怀揣着对过去的想象,战友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站在了111团的门口。
站在111团门口,突然仿佛看到了20年前的自己。
20年前的那个夜晚,细雨淅淅,黄灯黄,我们坐在141车厢里,默默地踉踉跄跄地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从菜园坝火车站一路走到沙坪坝,拐一个弯,穿过一条绿树成荫的小路,停在团部门口的大坝前。
我们被云南的一名二等士官和第八钢铁连的新兵连第一班班长接走了。 他个子不高,声音不大,脸上没有笑容,却没有生气和傲慢。
赶紧下车,拿起行李,不要说话,跟着他从文化活动中心到营地中心。 灯没亮,树影摇曳,一片寂静,我们走过团招待所,穿过礼堂,转身看到一个黑暗的操场。
也许是因为下雨,也许是雾蒙蒙的,黑暗中的军营若隐若现,操场对面是军营,视野被拉回来,更是黑暗了,像山海一样,是葛月山一动不动。
那天晚上没有风,葛月山正在睡觉,只有一群新兵在行礼。
我们的脚步轻盈,心跳加速,我们转身进入第三营房,第七连,第八连,第九连,第三炮兵连,第三机兵连。 我们在第三机器连停了下来,这是我们的新兵当晚要住的营房。
公司的灯亮了,炊事班准备了一锅清水、盐、味精、醋和酱油,放在阳台上,自己调味。 但每个人都要吃一点,吃一点其实就是吃一碗。 炊事班长赤脚穿着拖鞋,嘴里叼着烟,似乎在微笑。
那天晚上我没有睡觉,看着窗外的灯光,听着树叶上的雨声,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20年如梦如梦。
当我们这群散兵游勇再次站在第一百一十一团门口时,心中涌起一股热浪,夹杂着一阵阵的凄凉。 大家都抱着朝圣的心态,恢复了凶猛、枯萎、黄黄的战场。
过了好几秒,我们终于得到了哨兵的许可,我们小心翼翼地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脚步轻重。
它回来了,它回来了。
一个战友站在大坝里发呆,只是发呆地盯着,像个痴呆的老人,身形破碎颓废。 或许是因为之前憋住了呼吸,但当我真正面对老军,走进老军时,这股气息散去,人心软了。
他点燃一根烟,左顾右盼,像一个徘徊世间、惊慌失措的流浪者,最后站在了家乡的十字路口。
我最熟悉的文化活动中心已经被团办公楼所取代,活动中心里的书曾经一本一本地摆在我的书架上,我曾经在灯光下贪婪地看了无数个夜晚。 二楼的卡拉OK厅,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聊过无数次,在炎热的夏天吹成海啸。
那是青春的夏天,荷尔蒙和酮体的夏天。
很多东西都变了,但很多东西在处理时间的过程中被保留了下来。
文化活动中心旁边是招待所,招待所门口墙上挂着雷锋的画像,正傲然注视着春秋、寒夏的轮回。
那些生机勃勃、威风凛凛的人物提醒我们,111团的历史和辉煌,这支部队的传统和成就,以及马房湾和烈士墓杨公桥的土地,都已被时间铭刻。
包括闪烁的将军,包括无名小兵,包括当时和此时的我们和你。
一路无语。 风一吹,几片黄角树的黄叶飘了进来,仿佛看到了老树,轻轻地落在我们面前。
我们仿佛听到了礼堂里的歌声,仿佛我们又一次在40度的高温下穿着夏装,戴着贝雷帽,一起看《Erna Assault》。
踩在自己的影子上,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稚气未凡的脸庞,那张稚气洋洋的脸庞对未来充满了自信。
操场不再是一个大洞,也没有办法验证它是什么时候被填满的。 有人说是2006年,有人说是2010年,关于时间的争论其实只是记忆之间的斗争,输赢毫无意义。
我至今仍记忆犹新,是操场旁的水泥路,我们在那里冲刺了100米,撅着嘴走过痛苦的鸭子台阶,趴着做俯卧撑,被纠察队抓住了。 这条路向前延伸,一边是第1营,另一边是第2营,另一边是第3营。
顺便说一句,通往第二个营地的道路原本是一个山坡,我们用盆子和触摸挖了出来,广告牌就是最好的见证。
操场上长满了草,但绿色的笼子却荒凉了。 这里没有口号,没有整齐的步伐,没有班长的责骂,也没有匍匐在服社买东西的同志。
只有时间的寂静,还有从葛月山回头的风。
人们在跌跌撞撞地前进时,总是用过去的故事来热身。
我们都是时间的剑客,生命的骑兵,只有回到修炼之地,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恐慌和疲惫,才能感受到时间之箭的威力。
营房的布置还是那么熟悉,一连紧挨仓库,二连紧挨着,营部在最边缘,营部后面有一堵墙,墙后有铁轨,我们已经翻了好几个深夜翻墙了, 并在夜间逃脱。
而这里发生的故事,远比翻墙更破碎、更简单,但这些欢乐或悲伤、悲伤或幸福的故事,却成了风中的字母,在空中飘散。
有些被记住了,有些再也不会被提及了。
我们绕了一圈,从第3营到第2营再到第1营,从第1营到第2营,穿过第3营,回到团楼的操场。
每个人,你和我,都带着一点点琐碎,拼凑出一张泛黄的图片,每个人都在图片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们都已过中年,时间催促着我们,时代也渐渐离我们而去。
当我们要离开时,我们都转过身来敬礼。
一滴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