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涂玲波（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学院教授，融合与通信国家重点实验室研究员）; 俞月红（中文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
*：《青年记者》，2023年第14期。
导语：本文指出，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尊重和保护新闻时间生态中个人、群体和社区的时间需求，平衡彼此之间的时间权力关系，进而构建一个“量度”的良性新闻时间生态系统。
数字技术深刻地改变了新闻业的时间结构，使时间性成为新闻研究的热门话题。 事实上，正如美国新闻与传播学者芭比·泽利泽（Barbie Zelizer）所指出的那样，新闻业中关于时间的讨论并不是一个新话题，但数字技术使其变得越来越复杂，这为重新审视新闻业的时间性提供了机会。 [1] 2018年《新闻》杂志第一期专门用了一期特刊来讨论新闻业的时间问题，展示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本期特刊的研究包括从哲学角度提出和论证时间性的概念，从历史的角度审视网络新闻生产中即时性含义的变化，并聚焦于一个特定的概念来研究即时性与新闻权威之间的关系。
本文从新闻生态学和时间生态学的角度，进一步阐述了如何分析数字新闻“加速”状态背后的生态问题，并回答了三个具体问题：一是什么是新闻时间生态学，其基本构成是什么; 第二，数字新闻的新闻生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第三，如何构建良性的新闻时间生态。
新闻时间生态的定义和基本构成。
新闻业的概念本身就蕴含着时间取向。 在中国和西方对新闻的定义中，“新鲜”、“及时”、“快速”总是被用作描述新闻特征的重要词语，而“新闻是脆弱的”恰恰表明，随着时间的流逝，新闻只能成为旧新闻。 在19世纪中叶，新闻的大规模传播意味着它成为衡量社会时间的重要尺度，在现代社会中，“没有新闻”不再可能。 [2]电报时代的新闻业促进了新闻时间的形成，更强的时间感开始弥漫在新闻业的实践中。 [3]在更成熟的报业体系中，官僚新闻机构有精心设计的新闻时间表。 [4]在新闻业的发展过程中，正是通过时间的安排，各种新闻机构形成了一种共同而又有差异化的新闻生产模式，并塑造了新闻业时间结构的具体策略。
从表面上看，新闻时间似乎是新闻实践中自然形成的，但实际上，新闻时间系统也塑造了特定的新闻常规。 新闻社会学的许多经典研究都证实了这一点。 例如，盖伊·塔奇曼（Guy Tuchman）指出，新闻业有严格的时间和空间结构，以确保工作的完成性和连续性，时间结构也影响着记者如何判断新闻事实的价值。 [5] 菲利普·施莱辛格（Philip Schlesinger）讨论了新闻业的即时性，他称之为“停止文化”。 [6] 赫伯特·甘斯Gans）指出了新闻业普遍存在的截止日期。[7] 马克·杜兹（Mark Deuze）认为，记者的工作具有即时性的光环，新闻制作的过程需要快速决策和快速工作。 [8]可以说，在工业化和大众化的现代新闻活动中，特别是在传统大众传媒时代，严格的线性概念和时间体系是新闻工作完成的条件。
从系统论的角度来看，新闻系统作为社会系统的一部分，应该符合社会时间标准。 新闻时间作为一种时间类型，是新闻传播过程中对社会时间的映射，强调新闻生产传播中“实用时间”的时间习惯或规范。 [9]然而，以互联网为核心的“技术集群”使“加速”成为当前社会的鲜明特征，打破了新闻业原有的结构和工作常规，新闻时间的变化成为观察数字新闻生态的重要切入点。
“生态学”的概念起源于生态学，1935年，英国生态学家亚瑟·坦斯利（Arthur Tansley）提出了“生态系统”的概念，即“形成栖息地的不同物理因素的复杂复合体”[10]。 生态学视角的重要启示是提醒我们，我们不能孤立地理解任何客观对象，而是要把它放在一个由许多元素组成的网络中，系统地分析元素之间的具体关系。 克里斯·安德森安德森正式将“新闻生态系统”的概念引入新闻学研究，关注城市环境和数字新闻网络的形成，逐渐从人文视角出发，摆脱技术批评的研究倾向。 [11] 关于时间的生态学，德国学者约尔根·林德斯（Jirgen P.）。Rinderspacher）长期以来一直结合“时间”和“生态学”进行分析。他认为，时间生态就是社会环境，“在社会环境中，人们对时间有需求，而这种需求会受到行动者互动的影响”，“时间生态追求社会环境中各种行动者的和谐共处”。 [12] 中国社会学家郑作宇进一步发展了对“时间生态学”的研究，他将时间生态模型分为四个层次，即“时间生态个体”、“时间生态种群”、“时间生态群落”和“时间生态系统”。
如果我们参考时间生态学的理论资源，那么试图构建新闻时间的生态模型将产生新的视角。 本文从个体、群体、社区和系统四个层面构建了新闻时间生态学的基本模型，对新闻活动中的时间问题进行了观察和分析，以期进一步揭示新闻时间加速或异化背后的结构性原因。
首先是新闻时间的生态个体。
它是指参与新闻活动的行为者，包括传播、接收、来源、控制和影响的主体[13]。 不同的主体在新闻活动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不同的行动取向，自然有不同的时间要求。 归根结底，从新闻时间生态系统中的个体角度来看，我们需要通过考察每个特定新闻时间参与者的时间表来分析是否存在新闻时间加速或疏离的问题。 然而，在具体研究中，很难详细研究新闻业中的每个参与者，而对不同参与者的分类是为了便于对这个问题进行清晰的讨论。
二是新闻时代生态组。
它是指新闻活动中涉及的不同类型的传播主体、接收主体、来源主体、控制主体、影响主体，即新闻时间生态中的“群体”和“个体”是高度相关的，区分的标准在于是否讨论的是行动主体本身，还是讨论行动主体的类型， 也就是说，行动主体的“社会角色”。 以传播主体为例，我们可以在一般意义上讨论传播主体本身，同时也可以讨论不同类型的传播主体，如“报纸”、“电视台”、“数字新闻机构”，它们构成了三个新闻时间生态群体。
三是新闻时间生态社区。
指两个或两个以上新闻时间生态群体之间形成的关系域。 新闻时间生态社区是一个复杂交织的关系网络，其核心是新闻活动中的传递和接收关系，其他群体之间的关系是围绕传递和接收关系形成和发展的。 [14] 以人民**新**中心为例，作为传播的主体，它遵循特定的新闻时间系统，同时需要协调和处理与其他类型的（报纸、**编辑部）的关系，还涉及与其他***部门、市场主体、科技公司、公共团体、 等等，上述每个类别也将遵循一定的新闻时间表。上述关系离不开人们的**新**中心与受众之间的核心关系链，换句话说，如果这个关系链断裂消失，其他关系网络就无法形成和扩展。 [15]
第四，新闻时间生态系统。
它是指在社会时间系统的基础上，由多个新闻活动主体（包括个人、团体、社区）形成的具有概念完整性和独特运行机制的新闻活动领域，是一个包含主体、技术、平台、系统在内的生态系统。 新闻时间生态系统有两个方面：一个是系统内多个新闻活动之间的关系; 第二个是指与社会时间这个更大的时间生态系统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说，新闻时间生态系统也是社交时间生态系统的一部分。 图1简要说明了上述新闻时间生态模型的基本组成部分。
图1：新闻时间生态模型的基本构成。
与自然生态学不同，时间生态学水平之间没有垂直层次。时间生态模型分为观察层次、进入层次和研究结构层次，而不是社会实体构成要素的拆解。 [16]同样，新闻时间生态模式中的不同层次也不是彼此分离、明确界定的，而是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 本文旨在阐明数字新闻中常见的时间困境，包括新闻节奏的加快和新闻时间的逐渐异化，进而找到构建良好新闻时间生态的有效途径。 可以说，从时间生态学的角度看时间生态学的思想，是基于对“从'传统'向'关系'转变”这一基本讨论思路的理解的学术探索。
数字新闻背景下新闻时间生态系统的变化。
数字技术不仅加速了新闻的生产，也增加了与受众进行高频互动的可能性。 记者不断改变他们的工作程序，以适应 24/7 的新闻周期并满足受众的强烈互动需求。 [17]与此同时，传统**行业的规模大幅萎缩，随之而来的是记者辞职潮。 数字新闻时代对新闻的需求不断增长，行业规模不断缩小，是值得分析的生态问题。 2018年，“新闻世界”项目首次收集并整理了63个国家的记者对时间压力和时间可用性变化的看法。 研究表明，新闻业作为一个整体面临着更大的时间压力，约46%的受访者认为他们的工作时间更长。 [18]
过去，对时间压力、“加速”等新闻现象的解释，要么从技术角度，要么从新闻竞争的角度，都集中在对记者个体的影响上，这两者都是不完整的。 如果我们从新闻时间生态学的角度进行分析，可以发现数字新闻语境下新闻时间生态的整体变化是造成这种现象的直接原因。
从上述新闻时间生态模型的四个层面出发，数字新闻时代的时间困境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在新闻时间生态的个体层面，不同的新闻活动主体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新闻时间压力。
在新闻活动中，直接感受到时间压力的是传播者，包括工作的强度以及工作时间长度和边界的变化。
具体来说，一方面，数字新闻时代的数据量变大了，这需要更多的时间让传播主体去处理，但市场需要更快的呈现，自然新闻的强度与日俱增。 根据《哥伦比亚新闻评论》的调查数据，本世纪初，华尔街**员工每年创作约22,000篇报道，但在2010年上半年，员工发表了21,000篇报道。 [19]中国学者陈阳在调研人民**新中心微信***的运作情况后提到，高频的推送节奏，让编辑工作的强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20]快速而简单的在线格式正在稀释好的新闻报道，一些编辑甚至愿意为了即时性而牺牲质量。 [21]
另一方面，记者下班后仍然需要处理一系列的工作信息，密切关注社会热点话题。 新闻业的一个特点是，同事们往往不承认或尊重工作与非工作之间的界限，而是“全天候”与同事联系。 [22] 有迹象表明，新闻业的数字化转型，特别是智能手机和社交网络融入日常生活，促使记者产生“永远**”的联系压力，导致记者信息过载，影响他们的心理健康，甚至导致一些从业者完全离开这个行业。 [23]对中国52名传统**人的辞职自白进行分析发现，长期从事记者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家庭或身体因素是记者辞职的重要原因。 [24]
其次，在新闻时间生态群体层面，不同类型的新闻活动面临不同的时间压力，但转向综合新闻生产的传播主体感受到更大的时间压力和速度要求。
由于文章篇幅有限，难以全面分析不同类型传播主体的时间压力。 但是，可以看出，纸和卷筒纸之间的时间压力之间存在显着差异。 对于纸张而言，新技术的速度驱动性质已经显着改变了大多数报纸的生产理念，通过平台帐户进行全天候更新和突发新闻通知已成为常态。 正如路透社新闻研究所（Reuters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Journalism）的一份报告所指出的那样，接受采访的六位编辑中有五位表示，社交网络有助于加快新闻处理速度。 [25]
而对于在线新闻**，多任务处理模式给记者带来了更多的时间压力。 传统的线性新闻模型的特点是在严格的截止日期内交付静态文本，而今天的非线性新闻模型的特点是灵活性、弹性截止日期以及需要不断提交“流动性”新闻。 [26] “数字时代的新闻业突出地表现在量化时间的工作导向，并不断细分新闻时间的单位。 ”[27]
（3）在新闻时间生态社区层面，传递与接收关系的矛盾在时间维度上越来越突出。
一方面，不同的新闻时间生态群体在相互竞争与合作中形成了一个“整合共同体”，时间既是可以抢夺的资源，更是“指南”或标准。 另一方面，如上所述，传播者群体与受众群体之间的矛盾关系在新闻时代生态社区中最为突出。 从传播主体的角度来看，记者可利用的时间越少，越容易被外界的现有观点所干扰，越难以注意到甚至反思新闻报道中的盲点，有时往往以牺牲真实性和准确性为代价追求速度， 这势必会造成恶性循环，侵蚀受众对新闻业的信任，切断传播与接收的关系。与此同时，以速度为导向的新闻业有可能破坏健全的社会功能，例如，对速度的强调降低了新闻业对社会治理的深度参与。 从接收者的角度来看，受众处于信息的瀑布中，不断的弹窗和信息通知让受众感受到来自新闻时间的压力; [28]然而，矛盾的是，“用户催促”也是数字新闻行业的普遍现象。 [29]这种现象说明了不同生态群落之间的时间矛盾。
第四，在新闻时间生态系统层面，传统新闻时间的秩序和节奏被打破，新闻时间生态趋于不平衡，进而影响新闻业的整体生态，甚至影响社会行为的良性。
在数字新闻时代，速度的中心地位助长了新闻越快等于新闻越好的概念。 [30] 现在每个类别似乎都有相同的截止日期，Pablo JBoczkowski发现，在相互竞争的新闻机构中存在着一种“模仿”文化。 [31] 作为一种新闻价值，即时性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突出，它对记者的决策和新闻本身的质量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Nikki Usher 使用“尽快新闻”一词来指代在网络上不断更新的新闻文化。 [32] 迪恩·斯塔克曼（Dean Starkman）将由此产生的即时性实践称为新闻编辑室中的“仓鼠轮”，在这种实践中，数量是为了数量而数量，点击率高于质量。 [33] 研究指出，大多数新闻机构都喜欢速度驱动的新闻，因为他们认为更快的更新意味着更多的利润。 “在即时性和同时性的时间压力下，数字新闻可能会产生超负荷的'加速'新闻，新闻时间可能会变得'异化'。 [34]我们应该反思的是，追求速度优先已经成为一种新闻文化，新闻的基本功能及其在各种社会系统中所扮演的功能将受到很大影响。
量度“：追求良性的新闻时间生态。
基于“元技术”的数字媒体是混合新闻兴起的重要驱动力。 [35] 数字媒体打破了固定的职业壁垒，解构了封闭的传播结构，并将新闻业的时间问题带到了最前沿。 然而，从具体的新闻实践来看，应对时间困境的典型案例也正在涌现。 本文希望从新闻时间生态的四个层面出发，为构建数字新闻时代的良性新闻时间系统提供一些参考。
一是新闻活动主体选择媒体及时脱节。
需要注意的是，由于研究资料的局限性，没有具体的研究来探讨不同类型的新闻活动如何应对时间困境，因此将个体和群体这两个层次的新闻时间生态结合观察，“媒体脱节”是新闻活动主体的惯常做法。 一项针对爱尔兰自由职业者的研究显示，由于害怕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错过一条新闻，因此需要不断联系的压力感。 [36] “媒体断开连接”是“数字断开连接”的一种形式，本质上是指有意识地努力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以避免在特定时间使用特定技术。 这种类型的练习被认为主要是出于对个人生活和生产力的担忧，旨在抵消由不断的联系引起的超负荷和分心。 [37]媒体脱节不是被动的“退出”或“回避新闻”，而是主动把握在什么样的时间参与新闻活动的方式，在新闻时间生态中占据主动权，也是一种主观性，是理性、节制、判断的体现。
二是要进一步理顺和规范新闻活动中的复杂关系。
“平台化”是新闻业经过融合过程和社交网络兴起后的新趋势，平台已经成为一个具有聚合力量的平面，“任何记者和新闻机构都不能也不想放慢新闻的速度和工作日程，因为他们不能单方面重塑时空网络，在平台之外设定新闻的节奏， 用户和算法“[38]。因此，新闻业的关系网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 首先，改善新闻业的核心关系链——传输和接收之间的关系——取决于发送者和接收者心态的改变。 正如 Niki Usher 所说，每个人都致力于追赶的新闻编辑室很难将他们的新闻与其他形式的新闻区分开来。 同时，他指出，发展中的新闻也是最有可能被受众评论的新闻，受众的即时反馈有助于塑造正在进行的新闻报道。 其次，除了传播与接收的关系外，新闻传播活动中还存在着“源主体-传播主体”、“控制主体-传播主体”等关系，对复杂的关系网络进行合理化、规范化，有助于进一步保证新闻活动的顺利进行。 记者和消息来源之间的关系是新闻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数字新闻时代，从业者可以通过微信、微博、抖音、快手、知乎等多种社交平台联系消息来源，需要收集的信息成倍增加，从业者需要掌握最好的时间管理技巧。 在许多国家，记者和消息来源之间的关系受到监管。 例如，在日本，预先确定的获取政治和其他信息的途径使记者不必自己追逐信息，而新闻业严重依赖严格控制新闻的 Kisha Club 系统**。 阿曼似乎是调查中最不匆忙的国家，其新闻业也受到高度监管，记者们认为新闻急于印刷和发布包含虚假信息的新闻报道。 [39]
第三，我们需要重塑新闻生产的概念，构建良性的新闻时间体系。
埃米尔·涂尔干（Emile Durkheim）指出，“所有由集体决定的信念和行为方式都可以称为制度”[40]。 根据安东尼·吉登斯（Anthony Giddens）的说法，“社会行为的'制度化'模式是指跨越长期时间和空间边界反复发生的信念和行为模式”[41]。 因此，“制度”往往是已经达成一致的静态信仰体系。 这个信仰体系至少由两个层次的认知组成，包括思想和行为。 从上述经典定义来看，制度的形成取决于实践行为，换言之，只有当具体行为成为常规实践甚至模式时，制度体系才会逐渐形成。 这意味着新闻时间系统也依赖于特定的新闻时间调度行为。 近年来，“慢新闻”的兴起及其讨论，其实都与新闻时间系统有关，这是新闻业试图在时间维度上做出的概念更新。 慢新闻不是一种新闻，而是一个过程，它被视为一套适用于所有类型新闻的专业实践，它倾向于有效地调整新闻制作的时间，目的是为读者提供相关、充分、有价值和彻底验证的信息。 慢新闻利用技术创新来更新新闻类型，针对习惯于社交网络和视听多消费的全球受众。 [42]
结论 在数字新闻行业，新闻时间加速、节奏混乱、疏离等问题十分突出。 尽管一些研究提到，即使在高速新闻编辑室中，即时性也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普遍，时间和新闻是相辅相成的，追求速度也是新闻业的一贯做法。 [43]但关键问题在于，数字新闻业试图使用“时间”尺度作为衡量新闻生产的唯一标准，我们对新闻业正在“加速”这一事实有一个基本的共识，并且“加速新闻业中的新闻时间是'空'时间”[44]。
时间是重新审视数字新闻的切口。 通过新闻时间生态学的概念，我们打破了原有的只从新闻编辑室内部看时间问题的分析框架，系统梳理了数字新闻语境下新闻时间生态学的整体变化，分析总结了新闻实践中应对新闻时间困境的有益尝试， 为了进一步厘清新闻时间生态存在的问题，倡导追求“量度”的良性新闻时间生态。
这种倡导并没有将新闻业带回传统时期，而是主动面对数字时代的新闻时间问题，“在复杂的数字环境中协调新闻工作、新闻调度和跨主体新闻活动的节奏，使新闻业及其从业者能够从加速的时间负荷中解脱出来”[45]。 如果新闻时间生态中个人、群体和社区的时间需求能够得到有效保障和尊重，并且能够平衡它们之间的时间权力关系，那么就可以构建一个良性的新闻时间生态系统。
本文是国家人才支持计划研究项目“当代中国新闻业的思想资源、理论范式与话语体系研究”（No.WRJH20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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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引文格式：
涂灵波， 于月红. 新闻时间生态学：数字新闻加速现象的生态因素分析[J].青年记者， 2023（14）： 2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