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觉涵登基那天,他立我嫂子为妾,我跟着他生死三年,最后成了我嫂子的奴仆。
我嫂子得了一种奇怪的病,需要用我的血来医治,所以他放了我的血。
嫂子怀孕了,需要挖出我的心脏当药,所以他也想挖出我的心脏。
但我没有告诉他,我只是一个傀儡,没有心。
江觉涵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一向看不起他的妹妹孟知雪成为妾。
孟志雪人,顾名思义,就像最白的树枝上的一把雪一样骄傲。
她独自站在大殿里,背挺得笔直,面容平静
谢谢你,陛下,龙。 」
江觉涵亲自下来,亮黄色长袍的边角轻轻飘过跪在地上的我。
他拉着孟知雪的手,领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人如此宽容和细心,他可能真的爱我嫂子很痛苦。
旁边的海岳父拿着一份名单,把帮助他上位的人一个一个念出来,直到最后一个人读完,我身上没有名字。
京城里没有人知道,丞相府的妃子孟蔚然见到五皇子江觉寒就心念念,从此以后,她放弃这个女儿的身份,就跟着他走。
这场追逐持续了三年,江觉涵被降职、流放,甚至还带着我的影子上了战场。
大家都以为我今天会很高兴来,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在没人知道的黑暗中陪伴他到现在的人。
地上的寒意浸透了我受伤的膝盖,救了他,很痛。
寂静中,第一个提问的人是孟知雪,她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过我,有些不屑:
陛下,魏然也跟在你身边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魏然的位置......」
江觉寒盯着我,烛火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里,分不清是笑还是恨
哦? 那就不知道艾妃对她的安置有什么看法? 」
薇然很会照顾人,平日里对我也恭恭敬敬。 」
孟知雪含糊不清的说道,但眼神中却有明显的恶意。
既然你说她听话,那我把她送给你做丫鬟怎么样? 」
江觉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戏弄了一只绝望的家犬,让家犬一次又一次地杀死这只野性十足的恶犬。
当他快要死了,他又扔了一根骨头,狗会继续站起来咬人。
他也冷冷一笑:
你看,畜生就是这样,给他一些东西,他会为你尽力而为。 」
但在那三年里,他从未给我任何东西,只有一道旧伤疤和一条腿,在潮湿的雨季疼得无法直立。
当这场荒谬的闹剧消散时,我站了起来,膝盖疼痛难忍。
孟知雪的贴身侍女春水这时拽了我一把,我差点又跪了下来。
大胆的奴才,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不要赶紧跟上。 」
她还是那么嚣张跋扈,在孟府的时候还能敷衍地叫我二小姐,现在我和她地位一样,她自然更无法无天了。
孟知雪没有为难我,但她也纵容宫里的仆人让我难堪。
我冒着生命危险跟着江觉涵的三年,他们私下里用它来嘲笑我:
本以为如果自己为皇帝挡几刀,就能在皇帝面前成为名人,殊不知有些人是天生的奴隶。 」
你还是孟府的二夫人,一个是主宫的娘娘,一个是侍奉娘娘的丫鬟,你真是个妾室,毕竟不能上台。 」
有你陪着陛下这么多年,在陛下心中,你依旧无敌于我们母亲的分量。 」
我默默地把他们给我的衣服放在盆里洗,冬天的水很冷,每动一次手,粗糙的衣服下的伤口也疼。
但女仆们还不够,把更多的脏衣服倒进我的盆里,好像我的不开心会让她们更开心。
洗完衣服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夜空中了,泉水以为我倒霉怕弄脏床,就开车把我送到又黑又脏的柴房
以前我是孟府的二小姐,可以睡在这个柴房里,我想现在也不会习惯做卑贱的奴了吧? 二小姐 」
我蜷缩在角落里,努力睁开眼睛,很少有人知道我害怕黑暗。
就连和我在一起三年的江觉寒,也不知道我有这个弱点。
他只是把我当作他最锋利的刀子,铲掉所有挡在他面前的荆棘。
我的后背被压在墙上,背上的旧伤疤又开始爆发,密密麻麻的痛苦藤蔓缠绕着我的灵魂。
我知道裴清旭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每次他生气时,他都会操纵我的外壳,试图让我痛苦。
他那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总是嘴角挂着笑容,对我说:“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我去世的那一年,我刚刚到达,我没有等待期待已久的仪式。
泉水逆着光流而下,我身后的几个壮汉把我整齐地绑了起来,扔进了马车。
当时,除了我拼命的挣扎,周围安静得可怕,我听到了我心脏有力的跳动和那些人的笑声。
第一次,我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但身上的绳子早已嵌入血肉之中,每一动,都是刺骨的疼痛。
他们把我送到郊外的一片荒地上,那天晚上月亮很荒凉。
大鸨粗暴地把我拖了出去,她抚摸着我的脸,狠狠地捏了捏我的下巴:
这种货应该去招待我挣钱。 」
我不记得过程的细节,但我记得有人在挣扎中刺伤了我的心脏。
在短暂的痛苦之后,我眼中的世界被无限地放慢了。
我要死了,我清醒而平静地躺在冰冷的旷野里,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我实在不甘心,这十六年我熬过了猪狗的一生,就这样死了。
在我的意识完全变暗之前,有人用脚碰了我一下:
这么好看的贝壳就这样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被裴清旭带回去,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另一种无情的方式。
我被裴清旭塑造成一个没有血泪的完美傀儡。
春水不想让我好些,就用一盆冷水把我叫醒,让我去前厅给孟志雪和江觉涵吃早餐。
孟知雪正在化妆,我跪在地上,把装满水的铜盆举过头顶。
她放下梳子,突然大声问我
薇然,你跟陛下这么多年了,知道陛下喜欢吃什么吗? 他没有告诉我,他总是让我自己去了解他。 」
手里的铜盆让我的手酸痛,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
奴隶不知道。 」
和他在一起的三年,只是听从裴清旭的吩咐,除此之外,我没有注意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无知? 头顶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砸在铜盆上,把热水泼在我身上。
你还想让我难过,就像你在首相府所做的那样,不是吗? 想分享陛下的恩惠吗? 孟蔚然看清楚自己的容貌,你不配。 」
她厌恶的话语模糊不清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孟知雪,她讨厌我,但这种厌恶更像是一种嫉妒,她怕什么?
她一直是在人们面前脱颖而出的人。
孟家认可的女儿,是唯一能轻易得到江觉涵感情的人。
我早就失去了感知人心的能力,想不起来,也不想再想了。
孟知雪轻轻一挥手,把我从尴尬中赶了出来,我带着身上的伤口紧紧地关上了柴房。
当手被松开时,血液顺着手臂流下。
显然,裴清旭说傀儡没有血肉之躯。
午饭后,孟知雪又派人给我打电话,她坐在主座上,而我则低着头跪下。
许久,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荒原传来:
薇然,你在这里还习惯了吗? 」
我真的没有什么习惯可言,就算在这里,在他们眼里,最糟糕的待遇对我来说,也比我和江觉寒一起流放的时候舒服多了。
习惯。 你已经不年轻了,孟家的名声也因为做我的丫鬟而受损,你为什么不让我决定为你商量一件家事? 」
孟知雪的声音堪称哄人的温柔。
我心里知道,孟志学应该害怕我和江觉涵的旧情会重新燃起,毕竟我和江觉涵的经历比她多。
奴仆和女仆不愿意。 」
我俯下身子,用头砸在地上。
春天。 春水大步走到我面前,扯了扯我的头发,打了我几巴掌。
我的脑袋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咆哮,一时间我分不清是头皮更疼还是脸更疼。
娘娘亲自向你求婚提拔你,你又是贱丫鬟,配得上娘娘说话? 」
光影交叠中,孟知学挥了挥手,我毫无支撑地倒在了地上。
没关系,奴才能不服从主人的命令吗? 把她关起来,把她绑起来,三天后娶她。 」
我像狗一样被拖进花园,我用摇摇欲坠的身体洗了脸,铜镜中的女人像幻影一样美丽。
我想涂药,但有人抢走了。
铜镜中,裴清旭站在我身后,用一双深情的桃花眼盯着我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它。。。。。。」
太没用了,不是吗? 浪费了你多年的教学时间。 」
我只是捧着脸颊看着镜子里那个好看的男人,我没有问他是怎么穿过戒备森严的宫殿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在这里,在我眼里,这个男人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所以当他问我能不能帮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的智慧和策略是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比拟的,我能帮他什么?
获得江觉涵的信任,留在他身边。 」
是江觉涵依旧稳坐太子宝座,哪怕王朝有八位皇子。
这是他在那三年里给我的唯一命令。
一年中下雪最重的一天,我背着小包袱跪在满是冬雪的台阶上,向裴清旭磕头。
前方的路被雪覆盖,看不到尽头,我没有回头。
我现在在监狱里,暂时不能留在江觉寒身边。 」
裴清旭把玩着从我手里抢过来的一罐药膏,表情淡淡的冷
你在这里用这个? 」
那是江觉寒在边疆的时候拿着卫兵的东西扔给我的时候,其实我在这里的治疗远不能用药。
不要惹你的脸。 」
裴清旭说着,又把罐子扔到我手里,可是白色的瓶子里却有着复杂而精致的花纹。
他走后,我站了起来,脸上的伤口不仅没有半点,而且有溃烂的趋势。
窗外的月光凄凉,我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所有的眼睛和耳朵,从孟知雪的院子里走了出去。
江觉涵还在大殿里,昏暗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了阴影,仿佛他伪装成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陛下,奴婢求见陛下。 」
我俯身跪在大殿外,感受着江觉寒的目光。
没有人出现把我赶走,也没有人敢让我进去。
夜色浓厚,寒气一缕缕进入我的身体,我心里很清楚,这是江觉寒惩罚我的手段。
在军队里,整夜跪着是很常见的。
就在我以为我要在这里跪一整夜的时候,他的贴身太监用尖锐的声音把我叫了进来。
这么晚才来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
我听出江觉寒的声音里有一点俏皮。
他的眼睛和耳朵遍布整个宫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今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后又靠了过来:
奴婢不想嫁人,只想留在陛下身边,希望陛下能完成奴仆和侍女的愚蠢忠贞。 」
愚蠢? 江觉寒自嘲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这一次是他亲自下来扶我上来,在明亮的烛光下,皇帝的眼神黯淡无光,他的手拂过我血迹斑斑的脸。
突然,我用力压下去,鲜血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我痛苦地转过头,但他按住了,动弹不得。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鼻翼,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替中,他越来越近:
今天有个大臣不让我封知雪为皇后,可是那个大臣与朝廷的动向有关,你不想嫁就得显出一点价值。 」
我垂下眼眸回答。
文章**自老福特以来,文章“傀儡是没有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