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审美权因为各种原因受到西方话语的影响,现在中国的年轻一代已经觉醒并改变了整个生态。 ”
我们中国的艺术生态比西方更多样化,它由三个艺术世界组成,具有历史深度和价值张力。 ”
新时代,外汇如何展现东方之美? ”
在上一集“东方之美:重新建立我们的审美权利”中,我们讨论了中国人的审美和独特的精神底色。 在东方卫视2月5日播出的《这就是中国》节目中,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伟教授与中国美术学院院长高世明教授再次探讨了中国人的审美自信,以及如何展现东方之美。
高世明:中国艺术创作最突出的方式,我称之为“以古创新”,是一种从历史中演进变变、传承自我的传统方式。
人们常常认为中国人是传统和保守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郭台铭是新的,每天都是新的,每一天都是新的”。 中国人讲创新,但我们的创新却有着独特的内涵和独特的中国文化方式,这与西方不同。
西方艺术史叙事的背后,是线性的历史观,甚至是目的论的。 只要有目的论,它的历史观就是封闭的,而不是开放的。 因此,我们看到,今天欧洲大多数古老的、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学院和大学都失去了古典艺术的遗产。 在他们的理解中,文艺复兴大师的技艺无非是艺术史的研究对象、博物馆的保存对象和文物修复的技艺,不再作为当代艺术创作的参考和驱动力,与今天的创作实践关系不大。
同样,在绝大多数非西方国家,在印度、伊朗、土耳其,那里有非常古老的细密画,这种传统被排除在艺术现代性的创作体系之外,要么作为博物馆的文化遗产,要么被剥夺了神圣性的民间艺术,甚至沦为大巴扎文化旅游的消费品。
“波斯的魅力——伊朗细密画艺术展”在上海美术馆展出。 资料来源:澎湃新闻。
我认为这种现象是巨大的悲剧,因为这种现代性的历史观在不断寻求更新,不断创造时尚,同时也在不断抛弃过去,创造新的过时。
这样的现代性看似开启了可能性,却又立刻又关闭了它,一种不断自我阉割的现代性,一种“不育的现代性”,其背后是封闭的历史观。
相比之下,中国人的创作总是从历史和传统中成长和转化,始终伴随着对历史的回顾,体现出对“常态”与“变迁”的深刻理解。 中国艺术传统注重“源头穷”和“抵古”,美术教育强调“守正创新”。 今天的艺术创作,始终是与古人接触,与圣人共享,与伟大传统延伸。
我们今天教中国书画的时候,还是要强调“亲、抄、模仿、模仿”,这四个字绝不是简单的抄袭和模仿,而是直接与伟大作品相关,然后从机器中走出来,创造出新的面貌。
“临摹、模仿、模仿、再模仿”不仅是一种教育手段,一种学习方法,更是一个充满能动性的创造性环节。 这四个字分别指向古人与名作的不同运作模式和不同的学习状态,是历史循环中、古今奖励中形成的一种“自我更新之道”。
因此,中国艺术的经典传承绝不是固守缺陷、盲目固古——我们既要“抵古”“做古人弟子”,还要“血战古人”、“与古人共创新”。
正因为如此,我们的中国书画在当今的学院、当今的艺术界、当今的社会,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创作能量。 对于中国艺术家来说,历史在今天仍然活着,它仍然是“中国当代”的重要组成部分。
民间大师用水在地上写书法。
我经常和当代艺术圈的朋友讨论“中国当代”这个议题,这几年也经常和欧美的策展人、博物馆馆长聊天,我说我们中国的艺术生态比他们更多元化。 他们认为我疯了,每个人都会觉得很奇怪,因为多元主义这个词似乎一直在欧洲、美国和西方都在说。
但我在20年前就发现,西方的多元文化主义已经失去了批判性,成为一种治理手段,近年来已经走到了所谓“政治正确”的死胡同。 种族、肤色和性别平等等问题一旦在西方遇到真正公开的秘密,就会立即停止熄灭。
当代中国的艺术场景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历史建构,简言之,它是由三个艺术世界组成的。 这三个世界中的第一个就是我们所说的传统艺术世界,以书画为代表,在当代仍然活得很好。 这些书法家和画家,他们代表了传统艺术界,如果你了解了大多数非西方国家的“前现代”艺术的命运,比如我刚才提到的印度、土耳其和伊朗细密画家的命运,你就会知道保存中国传统艺术体系是多么宝贵。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形成了一整套机构,主要是美术家协会、画院、全国美展、专题创作,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体制内艺术”。 虽然艺术界有各种各样的批评,但这个第二世界确实很好,有人说中国是世界上画家最多的国家,主要是指这一群体。
第三个艺术世界是所谓的全球“当代艺术”,它由世界各地的画廊、双年展、当代艺术博物馆和当代艺术博物馆以及艺术博览会和拍卖行组成。
在当代欧美艺术界,其实当下只有一个艺术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当代艺术界。 在当代中国,三个艺术世界都有自己的媒介、自己的战场、自己的文化逻辑、自己的价值体系。 我们比他们更富有吗? 我们比他们更多样化吗? 而且,这三个(艺术)世界并不是彼此分离的,而是中国当代艺术中存在着三种文化语境,它们分别被语境化和展开,它们相互交织、相互渗透。
当代中国的艺术领域,就是由这三条脉络、三个世界动态建构而成的,形成了一种非常复杂、多元的动态机制,是一种结构性的多元性,承载着历史的深度和价值的张力。 有趣的是,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最有成就的前卫艺术家大多是这三个艺术世界之间的旅行者。 正是因为这样的结构多元性,也正是因为三个艺术世界和民间艺术世界,它们相互建构、相互加强,这样的动态机制,使中国当代艺术充满活力、充满活力、充满活力。
几年前,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总监拉尔夫·鲁格夫(Ralph Rugoff)来到中国挑选艺术家。 北京、上海、广州、成都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杭州。 我问他如何看待他第一次对中国当代艺术进行系统研究。 他回答说:“精力充沛,但缺乏质量”。 然后我问他,“那么今天能源或质量重要吗? 我还特别补充了“全球”。 他想了一会儿,苦涩地说:“不幸的是,能量更重要”。
事实上,在全球范围内,艺术的能量更为重要。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这可能是我们下次的主题。 能源是没有争议的,但质量是有争议的,因为所有的文化,所有的价值观,都是从斗争中诞生的。
圆桌讨论。 主持人:高院长在演讲中谈到了一个概念,能量和质量,而能量更重要。 在我们的节目中,我们也谈到了年轻人非常喜欢的游戏《原神》,尤其是国外的年轻玩家,在这个游戏中,他们了解中国的节气、美食、地理文化、历史、文学等,所以全世界的玩家玩,也进入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 你认为游戏和其他游戏是对能量的良好诠释吗?
张薇薇:是的,其实年轻人所倡导的中国文化是“走出去”的,包括游戏,包括短**,而现在美国人最常用的五款APP,其中四款来自中国,其实是中国的文化软实力。
可以说,只要一个外国人喜欢中国游戏、中国影视作品、中国歌曲、中国网络文学、中国产品等,在评判重大议题时,一般对中国比较友好。 这从民意调查中可以看出,老年人、很少使用互联网和使用智能手机的人对中国的敌意更大,而对中国有好感的年轻人比例要高得多。
高世明:是的,我听说最近会有一款史诗级游戏叫《黑神话:悟空》,在西方顶级游戏Gamescom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它是由大量来自古典艺术和雕塑(包括建筑)的图像制作和塑造的。 这款游戏的创作者毕业于我们油画系第一工作室,他学的是美术,但他不是画油画,而是做游戏,在游戏中植入了深厚的中国美术遗产。 因此,它直接赢得了西方玩家的热度,并受到老玩家的追捧,长期位居游戏排行榜第一。
张薇薇:我上次见到米哈游的创始人之一时,我问他有多少艺术专业的毕业生,包括艺术家或画家,与他们一起工作? 他说大约有1,500人。
我认为西方在某些方面做得更好,因为它给人一种奢侈的感觉。 现在我们的沉浸式游戏产品也开始让人有奢华感,包括《原神》中璃月的整个场景,背景是张家界等地的风景,非常美,在**、语言、词汇等方面都有一种诗意的韵律。 我真的不了解游戏,但从美学的角度来看,从美学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真正的文化自信,我认为这很好。
高世明:我觉得这几年好多了。 我曾经很警惕,比如《功夫熊猫》,熊猫是中国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一种符号,但我总觉得《功夫熊猫》本质上是旧金山街头的一个黑人少年。 西方利用我们中国的形象、符号和资源来赚钱,最大的票房在中国市场,但电影的背后是西方的故事和西方的价值观。
《功夫熊猫》讲述了一个美国少年的成长故事。 我认为这背后有一个“特洛伊木马计划”,即文化上的“特洛伊木马计划”,值得我们关注。 这些年来,我们发现越来越多的年轻朋友和创作者在各行各业中主动出击,而这种情况正在逐渐改变。
归根结底,《功夫熊猫》还是一个美国励志故事(资料图)。
主持人:中国人眼中的美是我们自己的审美决定,是中国人自己定义的,我们该如何做好?
张薇薇: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需要收回自己的审美权,或者说重建自己的审美权。 由于近年来的各种原因,我们的审美权长期受到西方标准和西方话语的影响,而且是有意的、有意的,导致我们很多文化人对审美标准不自信、不自信。
过去,有一位非常有名的美国学者,名叫赛义德,他提出了东方主义的问题。 我认为他的核心观点是站得住脚的,他说西方应该定义审美权利,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不美的,他来帮中国人定义它,这导致了很多问题。 赛义德指的是整个东方,比如《西贡小姐》,当时纽约百老汇最有名的**剧之一,票房非常高,但里面的故事完全是西方的。 一个越南女孩,她的父母被美军杀害,她成为了一名,她遇到了杀害她父母的美国士兵,并坠入爱河,美国士兵后来离开越南,娶了另一个白人女人,但当他回到越南时,这个越南女人仍然忠于他,最后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的孩子来到美国, 寻求美国梦,这样的故事。
西方对亚洲女性的定义是典型的东方主义。 且不说过去好莱坞电影中傅满洲的形象,就算是陈查理(Charlie Chen)是这样的,他还是一个比较正面的形象。 查理·陈(Charlie Chen)是一名侦探,但他的形象其实很淫秽,走路有点少女感,没有亚洲人的正面特质,尤其是亚裔男人的英雄主义和正义感,这肯定是属于白人男人的。 这些事情影响了不少中国文化人,尤其是当代艺术和电影,没有文化自信,捡牙自相形见绌,不好。
百老汇话剧《西贡小姐》。
高世明:张先生讲的那件事,本质上是西方对一种情绪欲望机制的操纵。 当我们看到一个风景时,人们把它看作是风景,他们也开始“爬山和徒步旅行”,然后我们就失去了独立的审美。 美学是人与世界的关系,在这方面,它的重要性不容小觑。 这不是额外的风雪,而是中国人的天上时刻。
事实上,这涉及到我们美学的“去殖民化”问题。 不久前,我去了巴黎和米兰,考察了他们的时尚体系,看到了他们的“金字塔顶端”,他们的权力结构。
我去了一个由50名员工组成的高级时装设计师工作室。 我问,你有多少客户? 他说世界上有150人。 全世界150人中有多少人在中国? 他说二三十。 多少钱? 200,000 欧元至 1,000,000 欧元之间。
但大家都知道,高级时装只穿一晚,大家只穿两三个小时,价格这么高,这就是所谓的“金字塔顶端”。 然后将高级时装的一些元素提取出来,推广,变成高端成衣,而这款高端成衣的价格是1在5万欧元到20万欧元之间,其实比我们所说的“全球品牌”要高得多,再往下就是所谓的“大奢侈品牌”。
我做过这些“大奢侈品牌”的研究,他们所谓的“百年老店”当年都是裁缝,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真正成为全球品牌。 通过二十世纪的两轮全球化,构建了价值体系和商业帝国。 怎么了? 这是**中的不公正吗? 他们的生产在中国浙江省东莞市。
那里的劳动者,包括来自越南的劳动者,赚取每一分钱。 在中国,一件衣服的老板和越南的老板赚了3%,超过70%或80%是由品牌价值组成的。 这个品牌是一种象征性价值,它的象征性价值、象征性价值和版权制度控制着这一切,主导着产业链,但关键是它的消费者在**? 它最大的消费者在生产国。 它们之所以成为如此昂贵的奢侈品和全球品牌,正是因为它们被一分钱一分钱的生产国的全球市场筛选出来。
主持人:高院长举了奢侈品的例子,这是一个非常生动的案例,让大家知道定义权的杀伤力有多大,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把定义美学的权利交到别人手里呢?
张薇薇:现在一个比较好的现象是,中国年轻一代已经觉醒了,你看上海车展,这是全球最大的车展,大家都在看新能源汽车,而且主要是中国品牌,因为现在中国年轻人已经成为买车的绝对主力军,年轻人已经在购买国产品牌了, 他们不买进口车,而中国年轻人现在通过APP买车看各种试驾评价,这种文化在西方还没有,已经改变了整个生态,这种源于中国消费文化的标准升级将影响整个外部世界。
高世明:生态更多样化,价值更多样化。
主持人:过去这种设计和体验是少数人掌握的,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正在体验,买家可以聊聊自己未来的体验,更加多样化。
张薇薇:所以现在西方有点担心,好莱坞电影在中国的票房已经大幅下滑,中国自己的电影已经迎头赶上了,这种情况已经连续好几年了,另外,西方各大奢侈品牌在中国的销量也在下滑,西方很多人都开始担心了, 中国年轻人有自己的审美,有这种审美自信,就由我们来定义什么是美。
观众互动。 观众:我是来自上海青浦的公务员。 我们在青浦有很多展现民族潮汐文化的美丽村庄,希望高院长和大家有机会去看看。 我注意到高院长对赵无极的画作评价很高,我们怎么能从他的画作中看到中西美学的交流呢? 国外有没有一些艺术家更注重不同文化的融合?
高士明:2006年,我在青浦一个水乡策划了一个展览,叫做“黄色立方体”,它对应着白色立方体,我们知道西方所有的画廊空间和美术馆空间都是白色立方体,但实际上,它们将现实排除在外,形成了一个纯粹的空间,一个神圣的空间, 任何放入其中的东西都是有效的。
但当时的黄盒子概念是中国式空间,黄盒子是日常生活中埋伏的艺术,你提到青浦让我想起了这段往事。
你谈到了赵无极和文明互鉴的问题,我们现在正在世界各地举办赵无极的画展。 没想到这次展览会在大众圈子里引起这么大的反响,本来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抽象画家,看不懂抽象画,没想到人满为患,很多人看了不止一次。
1964年,赵无极在巴黎的工作室里,身后是即将上映的《2909.64.》。sydney waintrob / studio budd.
**2014年,总统在法国巴黎出席中法建交50周年纪念活动时,提到“赵无极的中西画”,这是文明互鉴的背后含义。 赵无极给我们的启发是,他的艺术根源是中国甲骨文、中国老子、古代文物等等,但他在巴黎找到了中国文化的根,是塞尚帮助他再次成为中国艺术家,就像他的老师林风眠,我们的第一任校长,从西方发现东方, 这是他的脉络。
在文明互鉴的模式中,他创造了具有中国文化根源的现代艺术。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赵无极一直被视为欧洲抒情抽象画的领军人物,但通过这次展览,一大批国际学者、嘉宾和收藏家意识到他的根在中国,他扎根于中国文化。
如果问西方,有没有这种文明互鉴? 答案是肯定的。 1948年赵无极去巴黎时,西方已经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东方主义。
现代主义中有东方主义的元素,他们向往异国情调的东方文化,包括马奈,他们也研究浮世绘,梵高也画浮世绘,以及同样的原始主义,如毕加索。 毕加索无疑是最成功的艺术家,一个神话般的艺术家,但大家都知道,毕加索的画室里到处都是非洲黑人的面具,他确实在画中借用了非洲黑人雕塑的元素,但为什么人们不说他抄袭了呢? 你今天去非洲,街边的小摊上摆放着面具和雕塑作为纪念品,其中一些在博物馆里,这个博物馆是一个文化人类学博物馆,不算高雅艺术。
为什么会这样? 问题是什么? **中的权威性? **的作者身份? 作为欧洲艺术家,毕加索借鉴了非洲黑人雕刻的元素。 如果一个中国艺术家要这样做,那将是模仿和剽窃,但作者是毕加索,而不是无名的黑人雕刻师。 这是文化、审美殖民主义。
张薇薇:这其实是西方艺术的东方与非西方的起源,可以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 其实已经有不少研究成果了,有一次我去荷兰海牙做演讲,他们说中国挺现代的,但为什么不接受西方的现代性,“现代性”在西方是一个非常神圣的词,好像只有西方才有。
我说建议你去海牙的荷兰瓷器博物馆,我去看了看,荷兰人模仿景德镇瓷器已有100多年的历史,包括瓷器的工艺和瓷器上精美的中国图案,这背后的哲学是什么? 这是欧洲启蒙运动的动力,它希望人们不要关注上帝和上帝,而是关注人类生活,以人为本,而不是以上帝为导向。
我们的瓷器图案描绘了人类的生活,帮助老人爱年轻人,老人钓鱼,孩子玩耍。 当时,西方的艺术作品都是在描绘《圣经》中的故事,这是一种伟大的启蒙,是一种现实主义的态度,有很多研究可以证明这一点。
荷兰瓷器博物馆藏品的一部分。
高世明:我想你可以比较一下毕加索和赵无极的案例。 从某种意义上说,毕加索的榜样背后有文化霸权,赵无极主动地从西方发现东方,进而构建了一种被世界艺术界认可和接受的现代风格,这是中国式艺术现代化的案例。
如果我们想把我们的中国艺术传播到世界,可能不全是宋宋画,对于西方来说,这是一个伟大的中国传统,但它与我们的生活和当今的艺术场景关系不大,所以在这方面,我认为赵无极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同理,正如张总所说,自18世纪以来,欧洲在瓷器、园林、装饰艺术等方面都受到了中国的影响,但对他们来说,中国风仍然只是一种文化补偿,与我们今天谈论的民族潮流不同,这是一种审美潮流,是一代中国年轻人主动构建的时尚。 这里的核心问题是文化的主体性和审美主权。
张薇薇:是的,今天中国年轻人的文化觉醒和文化意识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因为这是在中国高度开放、与外界接触较多的背景下形成的文化自信和文化意识,与过去不同。
观众:新时代如何在对外交往中展现这些东方美女,了解这些东方美女是否需要一定的文化背景和知识积累?
张薇薇:我觉得有些可能需要一些文化积累,比如对中国书法的理解和欣赏。 为什么书法主要在东亚地区传播,主要在日本、韩国等中国圈子或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地方,我觉得是需要一定的知识,如果你真的学过中国书法,它的艺术成熟程度,它的美感,绝对不亚于达芬奇的《蒙娜丽莎》, 但大多数外国人都领不懂,因为他不懂汉字。
但有很多不需要太多文化积累,比如我们总是重复一些基本元素,比如旗袍、扇子、绿茶、杂技、功夫等等。 我觉得随着中国年轻一代的觉醒,尤其是现在主要通过互联网,我们的文化产品太丰富了,几乎没有界限,外国人往往直觉地认为这是好看的,这是好玩的,然后开始学习中文,或者学习一些汉字的发音。 所以我不认为有什么特别的界限。
我们现在说传播中国文化等等,但其实基本道理很简单,只有你真正喜欢和喜欢的,你才能自信地传播它,这种交流会影响外国人。 比如说一部小剧,由于国内各种原因,观众非常少,要想走红就要出国了,这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如果在中国做得好,让年轻人用创意去做,让有艺术灵感的人去做,效果可能完全不同。 一旦在国内走红,往往也会在国外走红,这就是我说的“文明国家”的力量。
高士明:我们以前是做审美文化的国际传播,为什么没有那么有效? 你总是用你最独特的东西与人交往,每个人都认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仅此而已。 核心不在于独特性,而在于独特性中是否存在一种卓越。
首先,这种卓越是否可以被传达和接受。 第二,这种卓越能不能形成共性,我们会发现,这些年来我们强调的是共性的价值。 共同价值不是“普世价值”,“普世价值”是霸权的、统一的,而共同价值是可以协商的,是缓慢构建的,发生在动态交换过程中。 如何让中国人的美、中国人的审美情趣和性格成为一种共同的价值和可分享的价值,这是关键,它要求我们在某种意义上将我们非常独特的东西恢复为我们共同的东西,我认为这是可以发展的。
张薇薇:我再举一个例子,我们现在讲的是文化自信,包括中国当代的现代文化和社会主义文化,所以红色文化也应该有自信。 比如我们的经典红色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去欧洲演出,当时我还在法国,很难找票,也提前两周订不到票。
其次,只要这个世界贫富差距巨大,存在剥削和压迫,这种红色经典就会受到欢迎。 所以当时你不能在巴黎或里昂买票。 所以,我们应该对红色文化有信心,在中国大家喜欢的,国外经常喜欢的,我一直说,在中国的外国学生应该教他们唱红歌,这样才能了解中国人民的斗争历史。
高世明:我想到的一件事是,在1920年代到1930年代之间,全世界都流传着一个故事,那就是《咆哮,中国! 》(roar china)。这“咆哮,中国! 作者最初被翻译为Tieczech,是一位苏联诗人,他写了一首长诗,后来被改编成戏剧,在莫斯科上演,后来在东京和纽约上演。
当它在1930年左右在纽约上演时,有一个场景是如此感人,以至于评论家说这是纽约人第一次在主流剧院听到如此多的非标准英语。 为什么? 扮演中国劳工的是来自纽约的亚洲人。 正是在那个时候,突然之间,通过“咆哮中国”,一个国际协会成立了,来自亚洲各国的人们上演了中国工人,传达了中国的斗争和愤怒。 这是一段非常感人的历史。
张薇薇:包括美国黑人歌手罗伯逊演唱的《义勇军进行曲》,感动了无数人。
高世明:延安时期,我们过得这么艰难,为什么能赢得全世界那么多知识分子、那么多艺术家的情感认同和共鸣? 为什么那么多精英知识分子奔赴延安? 其实,我们必须非常认真地研究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