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修复六十年》 张小斋 《听写》，魏丽娟，整理，浙江大学出版社。
张小斋修复古画，图片由浙江大学出版社提供。
黄慎修复前的《不朽翁画》，由浙江大学出版社提供。
黄慎《不朽翁图》在张孝斋复原后，由浙江大学出版社提供。
程世发手抄本由浙江大学出版社提供。
刘海粟《牡丹画》赠送给张晓斋 图片由浙江大学出版社提供。
读者说
编者按。 古人曰：“装饰师、书画师也是高手。 “古代书画装裱是对中国历代书画作品的装饰，是保护文物、传承中华文化的有效途径。 在装裱古书画的过程中，对破损、陈旧、破损、破损的古书画进行修复，过程复杂，需要慎重，精益求精。如果你没有一个固定的心和一个了解你心意的人，恐怕很难做到。
2024年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赴杭州书画社学习习，从事古书画修复工作。 此后60多年来，他在这个领域耕耘不辞，为浙江省各文化博物馆单位抢救、修复、装裱了大量古代书画作品，为当地文物保护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书画修复六十年》是张晓斋先生的口述，讲述了他60年的古书画修复生涯，从学美术之初到修复各种古代书画文物的故事。
虽然落差很小，但足以看到整个太阳。 一人力量虽小，却能窥见行业风采。 编辑希望通过邀请张晓斋先生的老朋友、南京师范大学修复研究所所长卢宗润先生撰写文章介绍《书画修复六十年》一书，让读者走进古书画修复行业，感受其中的匠心， 在中国传统技艺界传承了数千年的耐心和毅力。
一。 情感在中间，形式在文字中”。 在《书画修复六十年》一书中，张小斋讲述了自己过去60年的书画修复生涯。
本书按时间顺序呈现，采用叙述和案例研究相结合的方式。 每一章中，既有他早年当学徒、在著名装裱师傅陈彦斌手下，在初冬的清晨磨马蹄刀，久提笔的回忆，也有他几十年为还原宋书《妙法莲华经》等古代书画作品而精益求精的回忆， 宋作《喜鹊图》、明作《山游图》，以及傅抱石、徐悲鸿等名人书画作品的详细记述。中国书画修复行业历史悠久，但了解它的人很少，从事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在书中的部分章节中，张小斋讲述了培养修复人才，让古代修复技艺“活”和“传承”的故事，可见他对这个古老职业的真心和热爱。
虽然写的是一个人的成长，但我在书中看到了我们这一代书画修复师的身影。 我认识将近50年了，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24年。 当时被单位选入上海博物馆绘画修复队学习，师从华启明大师。 在装裱修复室里，我跟着师傅窦志荣来到他旁边的另一张装裱桌上，平时与工作和习接触较多。 他真诚谦虚，我们关系很好，慢慢成为朋友。
小斋性格稳重，对技术研究一心，平时话很少，但一谈到专业问题，他就很感兴趣。 我们聊得很开心，经常中午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交流专业问题。 记得有一次在食堂排队，我们聊起了蓝灰色和蟹蓝色丝绸面料的染色技术。 20世纪，丝绸厂只有**白花丝、白庚丝、彩丝、丝绸品种寥寥无几，而且大多不适合古代书画装裱。 因此，在需要相关材料时，他们只能根据画作的年代和新意，将不同深浅的仿古丝绸和丝绸染色成框。 吃完饭后，我们回到画修复室，他立即按照我在上海博物馆讲的染色技法，参考深浅不一的蓝灰和蟹蓝花丝样品，开始很执着地研究。
书中提到的纸灰修复和镶嵌技术，是他勤奋和勇于探索的结果。 他之所以主动研究这项技术，其实是受到刑侦电影的启发。 当他看到犯罪分子在电影银幕上将证据烧成灰烬，导致破案线索被打断时，他萌生了通过自己的专业技能帮助破案的想法，从燃烧的纸张的灰烬在脆弱的书画遗物一碰就碎裂。纸张燃烧后，水分迅速蒸发并卷曲成黑色团块，纸灰一碰就散落，像是风化易碎的书画文物。
用纸灰代替书画作品进行这种训练，对修复者与手和眼睛的协调配合能力，以及准确控制手指力量的能力非常有益。 小斋利用业余之余努力攻关，最终取得了从装裱单层纸灰到多层纸灰的技术成果，为多年后修复光绪皇帝的《伯京南明》这部类似脆性的御书积累了宝贵的实践经验。 从他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优秀的书画修复师如何把学习当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始终保持着对探索的热情和执着。 他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和孜孜不倦的敬业精神，值得每一位习学习。
二。 孝之家有习的习惯，即收集整理信件和资料，记录工作内容，学习习。 他会以相册的形式与书法家和画家的通信装裱起来。 与他有关的报纸和期刊，他按时间顺序排列并保证它们的安全。 在工作、学习和习中遇到的问题，以及他对装裱和修缮的理解和经验，他会记录在笔记中。 随着数字电影的出现，他用数字图像来记录他的观察和经历。 这些是自己习和总结的最佳方法。 一个看似简单的习，却能坚持几十年，这本身就不容易。
这些素材不仅记录了他的个人生活，也生动真实地反映了他过往的人际交往和社会文化生活。 在书中的“收藏大师与青年修复者”“传承中国故事”等章节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当下的潮流。
据该书记载，2024年9月，时年81岁的画家刘海粟先生从上海送来两幅古画到杭州书画社装裱工坊，一幅是宋代一位匿名作者画的《喜鹊画》，另一幅是明代画家沈周画的一幅巨幅《山游图》， 还有一本手抄本，交给了画坊负责人钱立新师傅。
手札云：“立新同志：您好，子坨同志潘惠国带来了两帧古画，一是沈周山水，二是宋喜鹊，请贵学会的张小斋同志安装水池。 我们要认真研究怎么做，不要勉强，实事求是，把工作做好！准确评估安装值后，将在做出决定之前发送一封信函通知您。 一切都由潘同志协商，谢谢你的努力！画笔。 题词为“刘海粟”。
小翟在书中回忆，那一年的自己已经34岁了，在书画修复行业还很“年轻”。 再往前回想，有一天，刘海粟先生在上海博物馆读书时，来到画修复室，看到他认真地工作，听到了别人的赞美。
据萧翟记载，要修复这两件藏品非常困难，尤其是沈周的巨幅纸画，长约一丈，宽约四尺半。 他身材矮小，揭开心脏面纱时双手无法触及画面中心，只好站在高处，甚至站在凳子上，俯身上半身，伸出双臂在空中凌空凌空。 那时候，正是“秋虎”威风凛凛的时候，他一时大汗淋漓，浑身虚弱，一不小心，桌上的纸画就会露出来。 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念，那是刘海粟先生收藏的明代绘画文物，这样他才能坚持两个月的修复工作。
最终，孝道之家不负刘海粟先生的期待，不仅修复工作受到好评，还有一幅刘海粟先生创作的画作《牡丹画》。 此后，小斋还受画家程世发的委托，修复其收藏的黄道洲、傅山、温正明等人的书画作品。
我在学习期间看过他的一些学习习笔记，其中一些是微不足道的，但它们提供了他工作的一瞥，习学习方法。 正是通过反复的练习和总结，记录和思考，他的修复技术才会不断提高。
回到杭州深造后，每当他到上海出差时，他都会利用空闲时间参观上海博物馆的绘画修复室，拜访大师和我们的老朋友。 只要有人喊“杭州来的小张来了”，我就知道他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才意识到40多年过去了。 40多年来，我们在两个地方，很少见面。 前年，我应中国美术学院邀请到杭州，为美术学院学生做“文物保护与修复”讲座，在校外偶遇了这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虽然和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但我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形状。 “萧张！“萧璐！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标题了，但当它真正在我耳边响起时，它既亲切又热情。
三。 在书画文物的保护修复中，要使书画作品完整地展现在观众面前，离不开修复师精湛的修复技术。 精湛的技艺离不开长期的实践积累。 从扶师到独立修孝的孝道案例数不胜数，书中记载的只是冰山一角，却是从众多案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代表性案例。 书中讨论的公式和操作方法都是基于大量的实践，可以为相关从业者提供参考。
在他修缮孝殿的生涯中，最让他难忘的，就是协助师傅陈彦斌修复出土的北宋纸经《妙法莲华经》，以及他独立修复北宋丝绸《红罗绣经》的经历。
2024年，浙江省博物馆将七卷北宋纸文物《妙法莲华经》送至杭州书画社装裱车间进行修复装裱。 这批经文出土于浙江省东阳市南寺塔，塔建于公元960年，建筑结构保留了唐代风格，1000多年后由于塔基沉降，于2024年半夜风雨倒塌， 塔内出土了130多件文物，其中包括七卷本的镇塔“妙法莲华经”的宝藏。当卷轴送到杭州书画社时，里面全是泥土，而且由于长期藏在塔中，已经潮湿发霉，被泥土粘结成卷状的硬块。 卷轴的纸张已经腐烂，稍有触碰就会剥落成薄片。 如何展开完美贴合的硬经卷轴？
陈彦斌大师经过反复研究，发现了一个线索：据说古代有一种古老的蒸画方法。 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具体方法已经丢失，蒸多久，如何控制湿度和温度，没有人知道。 经过反复研究和仔细实验，根据卷轴的宽度，将两层薄纸松散地包裹在外面，使蒸汽从两端渗透进来，七卷轴在蒸的时候被揭开，在蒸的时候露出几层。 之后，他们将已经破碎成数万块碎片的卷轴修复成完整的文物，并归还给浙江省博物馆。
三年后，他在“蒸汽法”的基础上，研发出“热气渗透法”新技术，仅凭一己之力，将一本坚硬如石饼的丝绸祈祷文《红罗绣经》修复为博物馆珍贵文物。
小斋不仅攻克了揭幕过程中的困难，在后续的清洗、维修、配套环节也积累了大量经验。 他认为，洗涤“不需要强行彻底清洗，以免损坏画作的心脏”。 修复工作必须始终遵循'有利于文物长效保存'的原则，不得过度修复。 洗画的关键是“去污留旧”，注意区分画面的“古色古香”和“色斑”。 “古董”就像是随着时间自然生长的皱纹，以及岁月留下的痕迹，为作品增添了时间感和历史感，让人感到温暖自然。 一味追求彻底洗，把画面的旧气息与“脏色”一起抹去，看似整洁，却失去了古意的韵味，降低了艺术的审美价值，这是不可取的。
小翟本人技艺高超，对书画修复操作不当感到难过，在书中也进行了批评。 例如，在七尺纸《花画》中，为了去除涂装中心的霉变，用高锰酸钾和草酸溶液清洗涂芯，短短几年时间，纸张严重损坏、老化、破损，涂装中心大面积破碎成粉末。 再比如黄申的纸“仙翁图”和吴伟的丝绸“三星”，在他修补之前，都是用不匹配的彩纸来遮盖“抹灰”方式的孔洞，而“三星图”的装裱更是不管材质，用纸材修丝心， 而完全不匹配的补充，则加快了画心损伤和断裂的速度。再比如蓝英的绢书《雪山行》，为了省去麻烦，他直接用了破坏画心的“全丝装裱法”，画被装裱成轴后，外层的丝绸不断挤压画心的内层，造成画心空洞， 破裂，然后脱落。
这种对书画笨拙作品的这种破坏，真的可以用“杀死绘画的刽子手”来形容，对书画作品造成的损害往往是不可逆的，增加了后续修复的难度。 事实上，这种违反修复原则的情况并不少见。 一方面是由于从业人员的技术水平和专业素质不高，另一方面是文物修复理论体系不完善，缺乏系统、科学的理论指导。
笔者认为，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只有进一步改进传统工艺技术，尽快建立健全我国真正的文物，属于我国自身的装裱和修复理论体系，普及正确的理论知识，准确指引实际操作的方向，使中国传统书画的修复和装裱才能在科学上发展方向。
四。 该书最后解决了保护专业人员的缺乏问题。 如何培养出高质量的新一代书画修复师，是当务之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装裱和修复被视为纯粹的工匠艺术，通过学徒制传承下来。 但随着文博事业的发展，文物修复的需求日益增加，以往的培训方法已不能满足新时代的要求。 好在近年来，一些高校开设了书画装裱修复专业课程，传承装裱修复。 小斋总感叹自己出生得正是时候，赶上了一个伟大的时代，所以他心存感激，希望通过教育回馈社会。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走进校园，参与了中国美术学院“文物保护与修复”专业的建设和教学，培养了一批批具有广阔视野和文化素养的新时代修复人才。
虽然孝之家已经到了老年，但从未停止过学习习的步伐，“学老”一直是孝之家自我鼓励的座右铭，他也给了我这句话来鼓励。 学习习可以帮助我们解决更多的问题，坚持自我成长和终身学习的习，这也是我的体会。 其中，不仅仅是学习和习知识，更重要的是更新观念，懂得与时俱进。虽然修复技术已经成熟，但我们也可以从学科的角度打开视野，横向介绍其他专业的技能。 例如，正如本书最后一章所提到的，利用显微镜等仪器对画作中心使用的材料进行检测和分析，为修复材料的选择提供了有力的参考。 此外，还有色素检测、数字模拟等手段，可以使修复工作更加科学高效，是修复行业未来应该考虑的发展趋势和方向。
这本书的出版具有许多意义。 读者通过阅读本书，不仅可以对书画修复艺术有更深入的了解，还可以感受到书画修复行业的精神和内涵。 在书中，小斋引用了一位年轻学生的感谢信作为书的结尾。 这封信这样形容书画修复行业：“你干什么，干什么，辛苦而寂寞。 若有桃子、李子，不言而喻;如果有春风和雨水，它会无穷无尽地滋润事物”。
期待更多有知识、有技术能力、热爱文化文物的学者投身到书画修复学科的建设与发展中去，发表更多与书画装裱与修复相关的著作和研究成果。
作者：南京师范大学修复研究所所长卢宗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