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的人死了,但听众还活着。
我上一次去听故事是在两年前。 春节前一天,天空白雪皑皑,空气异常寒冷。 我叫他**,他说的话含糊不清,完全听不懂,完全不像以前的样子。
通常,我每年都会去看望他,给他带烟,他会叫我吃饭。 我们在餐馆吃饭,和我、他和我认识的朋友一起吃饭,他们和我一起喝酒,他没有。
我以为他是在取笑我,但其实这样的猜测有些不合理。 他一直很认真,不会开这么不雅的玩笑。 询问一位前同事,发现他患有小脑萎缩;再次找到儿子的**,才得知他现在住在姐姐的房子里。
那年冬天下雪有点早,我又打电话给他,说我想见他。 这不是一次特别的旅行,毕竟进城并不容易,见到他只是其中的一趟,还有很多朋友要见。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那天是2024年1月15日,农历新年。 那天,他正在谈论他小脑萎缩后的生活,我听着他含糊不清的话语,试图逐字逐句地翻译,直到它成为我能理解的语言。
他在讲故事,他的病使他很难说话,就像一个婴儿再次学会说话一样,但他一直无法调整他的舌头和嘴巴。 我听着,甚至猜测和半理解,他试图用手写,但他的手没有听。 气氛有点尴尬,我试着尽可能多地咯咯笑。 我们正在烘烤电烤箱,这个冬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冷。
他是我的师傅桂仁群,见到他之后,我也陆续给他发了语音信息,但都没有回应。 我发了很多,但没有沟通,所以我停止了联系。 想着下次过年再见面。
农历新年前,2024年10月17日,我收到了他去世的消息。 讣告中写道:“原常德晚报记者、编辑桂仁群同志,xxxx,优秀记者桂仁群同志于2024年10月17日19:00逝世,享年71岁。 这短短的一句话,应该是他漫长人生的最终结局。
我在大学毕业前认识了桂仁群,当时我在常德**社实习。 当时想当记者,省城没有合适的住处,于是我回到了老家,家里人让我在“常德**”找一份实习工作。
没有信息部这样的大部门,而是分成了经济部这样的小部门,虽然部门不大,但人员都是精锐军人,每周周日负责四期《常德经济周刊》,大部分报道都与民生有关。 经济部有一位主任和一位副部长,桂仁群是一名普通记者,我跟着另一位记者徐克武,他是一名作家,写了一本叫《鼠刀》的书,讲述了常德的细菌战历史。
那时候,我毕业前还是实习生,和桂仁群接触不多。 只不过他的文章总是手写的,办公室里唯一的电脑都给我用,帮他们把采访稿变成电子文档,是常的工作之一。 当时,电子办公还没有实施,而成为电子文档的手稿,可以省去排版室里的女孩们很多后顾之忧。
对我来说,这个打字的过程可以教会我很多如何写新闻稿,许克武擅长看大局的经济稿,桂仁群擅长与经济挂钩的法律稿,主任和副主任更擅长与政策相关的专题文章。 分工不同,稿件体裁和题材也不同,但我反复回顾了新闻、通讯、评论等的不同魅力,算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报社同仁的年纪多大,都叫桂仁群你哥哥,我先叫他桂老师,后来别人也叫他桂戈。 看来他很享受这个头衔,毕竟成龙也叫大哥,更何况他当时觉得自己很年轻,如果叫他贵族师傅或者叔叔,让他觉得自己老了。
我和你哥哥有很深的友谊,或者大学毕业后,我拿到了毕业证,经过学校**答辩,我又回到了常德**俱乐部,还是实习生,但大家都允许我陆续写署名稿件。 当时署名的稿件大多是菜篮子上看到的经济,直到今天,我仍然从猪肉、大蒜、辣椒的涨跌来分析经济形势。
虽然我从表姐夫家搬到了五叔家,但我毕竟是借钱,不交房租,但要照顾食物。 实习生的稿费不高,所以导演冯文正把大家都叫了过来,看看能不能从一旁帮我。
我不知道人们在哪里看到我的尴尬,可能是因为我的衣服旧了,抽烟很便宜。 你哥哥代表大家宣布了部门的决定:“以后,你每周帮律所写一篇稿子,他们每个月给你2000元。 “这看起来像是付费新闻,但我没有写过关于律师事务所的文章,但有些案件需要律师来解释,我采访了帮助我的律师事务所,让律师们站出来谈谈法律意见。
在此之前,我并没有专门关注徐可武。 可能是因为他们看到我上手快,努力帮大家打字,每当部门有大型采访任务时,他们都会打电话给我跟。 一些负面新闻也让我慢慢上手,虽然不能先签,但报纸也是第二作者,这足以让我满意。
你哥哥也带我去,他有点勤奋。 他是一名政法新闻记者,各地发记者证时,有省发的政法记者证,编号007。 认识我后,他在我面前炫耀了一次,上面的**是黑白的,他很年轻。
那时候,你哥哥开着一辆老式的青鸟,方向盘在右边,这在常德是独一无二的。 我开着他的车出去面试了好几次,最后忍不住问:“桂哥,你是开这辆车的吗,不怕交警查你吗?桂哥笑道:“常德的交警,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我的车。 即使你不认识我的车,你也应该能够在我的车前看到常德**的品牌。 ”
那时候,报纸还处于第一个时代,我们的每一次大片报道都可能引起社会反响。 每次坐下来,都会听到人们谈论他和我上周共同签署的报告,角度如何独特,想法如何新颖,如何反映现实,如何客观独立。
但是,经过反复的采访,我会被你哥哥批评,批评我在采访中遗漏的细节和与人打交道的缺点。 最后,会提醒:“别人的赞美只是口头上的赞美,你到现在还没有写出真正有影响力的报告。 “我问他什么是有影响力的报道他递给我一本书,是他的新闻报道集,叫《见证常德历史》,书名很宏大,内容很丰富,还选了你哥哥的许多优秀新闻报道。
我从书中学到了很多书法,尤其是角度的选择,以及不同角度的新闻,带给读者的绝对不同的感知。 即使真相在那里,如果角度发生变化,也会与现有事实大相径庭。 这不仅关系到文本的广度和深度,也关系到新闻的权威性。 那时候没有自尊心,博客只是供大家发表意见,声音不吵,新闻是唯一的事实**。 你哥哥对我说:“你要珍惜记者的笔,笔里有千条命,笔里可能有一万死。 “这可能意味着记者的笔是历史的记录,可以改写历史。
知道你哥哥当记者的光辉历史,他还是对报社名片一模一样的事实感到不满,我想知道如何设计他的专属名片。 那时候名片上总会有一堆头衔,我问他头衔怎么写,他淡淡地说:“我报道过张军案,握着X星的手。 “X星属于当时风靡全国的女明星,而张军是吓坏了全国各地的罪犯。 现在想想,我当时设计的名片真的有点不起眼,或者说我不太了解。
对张军案件的报道,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荣誉。 张军、李泽军、陈世清、赵正红等人在湖南、湖北、重庆等地犯下了一系列持械抢劫杀人犯罪。 9月1日,张军团伙抢劫常德市农业银行江北支行现金运输车。 在37天的时间里,他继续跟踪案件和该团伙的报告,直到所有团伙成员都被逮捕和逮捕。
听你哥哥跟踪报道张军的经历,已经是在我称呼他为“师傅”之后,报社有传统,实习生会称呼教官为“师傅”,虽然没有传统的师徒仪式和宴会,但也默认了“记者”是一门需要代代相传的手艺。 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你哥哥出门面试必须带的人,部门里的人恳求我叫他师傅,政法线的人也说我应该叫他师傅,于是他就成了我的师傅。
你哥哥说我是他的“闭门造车”,他的话对我寄予厚望,可惜后来让他失望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只有当他遇到好消息或好消息的人时,眼睛才是那样的。 他话不多,总是把事情说到点子上,像大炮一样发射,等待击中目标。
而且我一向是个傻子,他不止一次私下批评我,说我不如师兄妹。 我的兄弟姐妹是谁,他没有明确说出来。 普通人偶尔会提起,但总是保密。 但无论如何,对我来说,你的哥哥是我新闻生涯的领导者,俗话说,一个老师就是一辈子的父亲。
你哥哥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孩子,我们的关系是从我叫他师傅的时候开始的,我们既是老师又是朋友。 从师傅的角度来看,他不止一次跟我讲过报道张军案的过程,后来又告诉我,他亲眼目睹了张军的《最后的晚餐》。 他说:“一个人再狠毒,在临终的那一刻,都会有一种对生活的怀念。 而这或许也就是他多年来能够打通各种罪犯的匣子的原因,人性的弱点一直都是这样。
2024年12月21日,乔南市场发生火灾时,我和你哥哥真的很亲近,我被住在乔南市场对面的线人**吵醒。 我赶紧叫了你哥哥**,出发去乔南市场蹲下。 看着消防员扑灭大火,看着火势燃烧得越来越猛烈,渐渐熄灭。 这一天,你哥哥跟我说了很多他过去的经历,以及他对新闻的看法。 而当其他记者赶来时,大火基本被扑灭了。 我们饿着肚子从定城区跟着救护车回到武陵区,在常德市第五人民医院他姐姐家,你哥哥亲自给我煮了一碗面条,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之一,因为我饿了,也没见过他做饭。
你哥哥很帅很瘦)
2024年,《经济周刊》更名为《常德**新周刊》,从经济到民生。 本来,导演冯文正想给它起个名字叫《民生周刊》,但这个名字太浮夸了,我们的报道压制不了,我们做不到,只能叫《新》周刊。 《常德**》的周刊也是传统之一,每周出版4期,不仅随邮政发行,在报摊上也单独出售。
做《新周刊》的日子,大概是我最放肆的阶段。 当时,头版无疑是主要故事,而星期日报纸总是与众不同。 头版没有领导活动,没有政策解读,只有民生新闻,正面报道是头条,负面报道是头条;第二版是关于大街小巷的,第三版是关于文艺的,第四版还是关于法治和社会的。
当时,部门里有新人。 我还是个实习生,刚刚参加了常规考试,笔试和面试都名列前茅,但还是悬而未决。 毕竟我是湖南大众传媒学院毕业的大专生,报社招的人都是本科生。 部门冯文正、魏先云、徐克武等人建议领导酌情考虑,录用我加入报社,愿意让我留在周刊部。 是的,当时的经济部已经变成了周刊部。
你哥哥甚至单独找到报社的领导,以报社老人的名义施压。 2024年,你哥哥从《中国城貌报》调到常德**,创办了《常德**》,这也是他多次告诉我的经历。 多年后,他的履历上没有写过自己当过环卫工人,打扫过街道捡粪便。 也许是因为这与他之前的婚姻有关,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这段经历不符合他作为记者的形象。
我跟着他采访了很多新闻,他跑过的政法路线几乎都被我接手了,一开始,我总是打着他的旗号说我是“桂仁群”的徒弟;后来,我逐渐熟悉了每个人,所以我不需要自我介绍。 你哥哥自由自在地倒下了,毕竟平常的消息太普通了。 报道重大新闻的记者可能会感到被其他新闻所掩盖。
当然,在你哥哥的记者生涯中,他不仅以政法记者的身份报道张军的案子,还对他人有同情心。 他会去为受骗的老人追回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他会为受灾的母亲要求赔偿,他也会默默地帮助......对于被遗弃的孩子看到弱者,我总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因为在你哥哥的心里,他是新闻中的强者,他应该成为正义和客观的代言人。
2024年是抗战胜利60周年,我早就看好了,包括桂哥、梁哥、于习等人,也正是因为他们在领导面前一再正面、横向提及,我才能够顺利地变成正规军, 直到今天,我仍然心存感激。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从报纸上去掉“实习生”二字,以明媚明媚的方式署名,隆重地做第一作者,这样才能让我变美。 这一年,除了跟着哥哥做政法报道外,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寻找抗战老兵”系列报道,报道参加过常德战役、常德细菌战争、长沙战役、衡阳战役、远征军等战争的退伍军人。 虽然我几乎是孤军奋战,但哥哥还是帮我联系了很多部门,让我免去了弯路。
我也有机会经常和你哥哥一起出游,当时他有了一个新女朋友,比我大不了几岁,看起来年轻漂亮,很受你哥哥的青睐。 你哥哥这辈子被很多人认为是温文尔雅的,但在我看来,这是一场婚姻灾难。 而且他也私下对我说:“别看你师傅的风光,他结过几次婚,但终究是不幸的。 不要向我学习,如果将来结婚,就要把婚姻当成一辈子的事情来经营。 ”
师傅有女朋友,徒弟还是单身。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在报纸上写了一篇文章,公开向她表白。 不过,彼此的家庭背景不同,而我的颜值并不出众,两人终究没有缘分。 你哥哥安慰我说:“天涯海角没有草,报上有很多单身女孩,慢慢找总能找到。 在他心里,我或许就是那个会留在常德**社一辈子继承他的衣钵的人。
但我对新闻事业的追求,已经不再满足于普通的新闻报道,甚至对街头的琐碎小事不屑一顾。我会去法庭翻阅判决书,在文件中寻找好消息的线索我会去公安局和民警聊天,寻找近期案件的亮点我也会去看守所、戒毒所、监狱,希望有新的新闻创意。
新闻越来越吉祥,负面和意外越来越难找,作为政法记者长期深度报道,使用你哥哥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他很乐观,当时东南卫视和湖南经济电视台突然翻开了历史,想回顾一下张军案的起起落幕,你哥哥累了,邀请我一起见证,还开车把记者从武陵区送到定城区,从定城区开车到张军等人的家乡安乡, 一路上讲述了很多当时的轶事。
所以我真的见证了常德历史的一角。 历史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对于你哥哥来说,作为随警方参与抓捕张军的记者,接受央视《社会纪录》采访已经是一种荣幸,四五年后被其他**记住更是受宠若惊。
你哥哥不喝酒,抽烟是他一贯的爱好;你哥哥吃槟榔,后来就戒了;你哥哥喜欢打麻将,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也打麻将,我家曾经开过茶馆,我自然会接触到,但师徒俩从来没有在麻将桌上比过,也不懂对方的功夫。
他不怎么打麻将,经常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打麻将,但我知道他输的多,赢的少。 但对他来说,赌桌上似乎并不缺钱。 报社面临搬迁,你哥哥把房子分了,给了一小笔钱;我又换了车,好像不贵。 吸烟一直是黄芙蓉王和蓝芙蓉王的混合体。
2024年,我还在周刊部,报社已经搬到了柳叶大街,你哥哥从《常德**》调到《常德晚报》,他的女朋友换了,新女友看起来不年轻,颇有气质,于是就成了他老婆。 我忙于各种编辑和采访工作,他每天都在做他的编辑工作。
我喜欢做特刊,自从去年助攻《百年风雨见常德》八版得到一些好评后,就一直想做个百科特刊,每次报道周会的话题,总会那么混杂私货。 你哥哥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件事,就特意把我叫过来,说是要去桃花泉,但其实师傅是想开始教徒弟的,方式就不一样了。
可惜的是,从实习生到成为一名成熟的记者,虽然走遍了常德的区县市,但从未认真过。 当我当记者的时候,我的心弦总是紧绷着,手机从来不关机,假期也没有太多的休息,还在酒桌上拿着一本采访本记录下来。 桃花源乐园是一个景点,我接受过几次采访,但我从来没有进去玩过。
在桃花源园里,在开满粉色桃花的桃树下,你哥哥跟我说了很多话,很多我都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他对我说的话,“好编辑不缺,好记者少。 我们也去了寺庙,寺庙里有五百名罗汉,我数了数罗汉,刚好属于我的是扶虎罗汉,金山寺的僧人济公就是扶虎罗汉。 我看着扶虎罗汉的雕像,忍不住感叹道:“太丑了,和我一样。 你哥哥知道我的单相思失败,劝说:“男人没有丑的外表,你很有才华,总会有女生欣赏你。 “在他看来,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单身并不是罪过。
这一年,我还是选择离开常德**社,在拍了获奖的《洞庭湖经济圈》特刊后,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我鼓起勇气递交了辞职报告。 离社辞职的原因有很多,但真正的原因只能埋在心里,它不会发芽,不会生根发芽,只会成为一种遗憾。
桂哥和梁哥等人听到我要离职的消息,心里很是惋惜,但现在想想,像我这样的人,其实还挺适合做一辈子记者的,因为我敢拼,敢于创新。 梁哥觉得我的离开是报社的损失,但你哥哥却沉默不语,好几天不理我。 也许在他心里,我离开这扇紧闭的门,是一种背叛。 梁哥一如既往的乐观,觉得离开不是什么好事,还特意策划了湘湖北边境之行的报道,带我去“吃香、喝辣、好抽烟”。 梁哥也是报社资深记者、编辑,在他的才华面前,我是一根火柴画出的一盏灯,他就是一盏千瓦灯泡。
梁哥带我去采访,报道完毕后,我就正式离开了报社,没有和你哥哥说再见,生怕再次触动他的神经,加重他的遗憾。 记者离岗时,并没有交出太多,稿件成了引导信,新闻线索没有及时报道,电脑留在单位里,只留下一个人提着行李去长沙。 从此,跌宕起伏,高潮低谷,都开始独自承受。 这可能就是我能够长大的原因。
但就你哥哥而言,我离开时虽然不满意,但他并没有放弃我们师徒关系。 我到长沙后,作为常德晚报的编辑,他经常邀请我写一些稿件,有一次甚至让我写一整版的《常德:城市、人、物》。 也许他是在测试我的写作是否在下滑,或者他希望我能够在一个新的地方再次成为一名记者。
从那以后,每年回常德,都要和桂哥一起吃饭,和梁哥一起喝酒。 你哥哥把我当徒弟,梁哥哥把我当兄弟,你不能偏袒一个。 当然,当你情绪低落时,你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你可以谈论你的理想和未来,以免让人担心。 但是当人为穷人和富人时,他们能从言行中看出真相,打扮就能知道真相。 现在我想起来,他们应该都知道了。
转眼间,我从长沙到武汉,从武汉回到长沙,从《当代商报》的短篇作品到《今日妇女日报》的当年,那年有两件大事,我不能亲临现场,我无法见证历史,我的记者生涯有什么用?正因为如此,最后我终于彻底放弃了记者的笔,去中南传媒做教育**,每一次换工作都是一次经历,待会儿我会一一告诉你哥哥的。
也许他们不在同一个单位,沟通上有差距。 我经常在说话,他在听,他没有插话。 当我读完后,他总是说,“你离开报纸是不值得的。 他的眼睛变暗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2024年了,你哥哥不是在编辑岗位上,而是成为了报社旗下桃花源乐园剧场的总经理。
桂哥喜欢演艺剧,名片上的“牵着xxx的手”是他对明星的喜爱。 自 1994 年以来,他一直与他的演艺生涯联系在一起。 你哥哥跟我讲的故事是,当时他在银行存了五毛钱,借了一百万,在常德创办了第一家歌舞厅,叫蓝月歌厅。 他说那里人满为患,歌厅就像一台印钞机。 至于跌倒的原因,他没有详细说明。 有人说是因为他的离婚,有人说是因为其他原因,真正的原因无法核实。
和你哥哥合作的时候,他担任常德人气演艺酒吧“百家园”的策划人。 而你哥哥对节目的把控,往往都是独一无二、特别的,没有搭档表演,却有满堂的掌声。
哥哥做兼职演艺员的时候,我时不时会免费去看演出,但他在桃花源乐园剧场的时候,我只去看了两次。 此时,演艺酒吧在路的尽头,人不多,演出依旧精彩,更新。 年轻的女舞者表演完毕后,总是来到你哥哥的桌椅前,亲切地称呼他。 他也乐在其中,点燃一支烟,笑着说:“你今晚表现不错。 ”
这时,你哥哥又单身了,当我问他离婚的原因时,他也很犹豫。 在他的婚姻中,他真的没有处理好。 他只是对我说:“你快三十岁了,该结婚了。 “当时我有女朋友,但感情不稳定,我们两个人之间有很多分歧。 但他还是回答说:“快了,快了。 “我一直把他所说的婚姻放在心上,尽管他结过五六次婚,但婚姻在他眼中仍然是神圣的。
后来,你哥哥退休了,他创办了一家娱乐公司,一家模特公司,他组织了一场模特大赛,一场旅游小姐大赛,一场儿童模特大赛,这些都显得遥不可及。 我对他了解不多,但每次见到他,身边都是美女,让我羡慕不已。 但有时他会半夜打电话给我,对我说:“学徒,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单身阿姨,比我小,不在乎她长什么样子?晚上睡着冰凉的脚。 ”
这次采访应该是对你哥哥毕生新闻生涯的总结)。
时间就这样走了,走了,走了,终于走到了尽头。 对于生命来说,时间的尽头就是死亡。
上次见到你哥哥,我正等在他姐姐宿舍门口,他正在洗澡,小脑萎缩导致他失去运动神经,站立不稳,双手颤抖,说话时舌头打结。 他能够固执地自己在浴室里洗澡,而不用担心摔倒。
你哥哥的妹妹打开门,他正在浴室里擦拭。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那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但走路歪歪扭扭,看起来很不协调。 我上去扶他,但他把我推开,含糊地说:“我还能走路。 ”
两人坐下后,哥哥开始说起他今年的经历,隐约听到他说车子卖了,房子也卖了;我听说他每天都戒烟和吃药。 我想问问他的模特经纪公司,但我终究没有说出来。 我想问他能不能康复,但看着他,我不忍心说出来。 很久没有人来看他了,他明显很激动,把烟放在桌子上叫我抽烟然后他指着桌上的花生,叫我吃。 在我的印象中,你哥哥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表情严肃多,笑容很少,但笑得很真诚。
当我点燃一支烟时,他满意地笑了,尽管他抽烟喝茶,但多次要求我无所顾忌。 我指着旁边的妻子说:“这是我的妻子。 “其实,他见到她,第一次是在常德喝酒后找你哥哥的时候,我清醒的妻子帮我喝醉了,在你哥哥那里呆了一个小时;第二次是在体育馆的茶馆里,我们和你哥哥和他的家人一起吃常德米粉。 他又满意地笑了笑,对我说:“我儿子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我告诉他,我儿子在乡里,现在疫情严重,他不敢到处乱跑;实际上,我们作为一对夫妇想享受两个人的世界。
说了很多之后,我看得出他已经厌倦了说话。 你哥哥的姐姐叫他休息,他有点生气。 姐姐说他生病后有点脾气,但其实他以前发脾气,但很少有人看到他。 而当他生病的时候,他应该突然失去自由,整天呆在一个小房间里看电视,烦躁不安。 不管我们怎么聊,我都不得不离开,这次我没有给他香烟,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对他说:“师父,越快越好。 我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师父,下次我再来是明年,明年再来看你。 ”
在下一个农历新年之前,你哥哥离开了。 他离开时是被亲人包围还是孤独,我不知道,我不在常德,我在另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