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未婚女性及其社会习俗

小夏 社会 更新 2024-01-29

自我梳理的女人,一种女性的处境

我对使用“反对婚姻”这个词持谨慎态度。 在我接触过的自我梳理的女性中,其实她们并不抗拒婚姻的机制,她们抗拒婚姻中的一些现象,比如家暴。

我在美国学的是心理学,但我在大学里也学过其他东西,比如艺术史,还有一些视频实践,我对建筑也很感兴趣,所以我旁听了一门名为“乌托邦建筑”的课程。 当我终于交出**时,我研究了很多问题,自我梳理的女孩和阿姨家就是其中之一。 起初有一种好奇心,因为不知道过去那群自我梳理的女性,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很震惊,也有一些预设,怀疑她们是不是封建时期的独立女性,最早的未婚女性代表?但是,在美国没有办法做实地考察,而且互联网上的信息匮乏,选题也不得不中止。 2024年回国后,出于报答愿望的心态,我走访了广东顺德的冰玉堂,后来在广东各地获得了更多档案和地方志中未被数字化的资料。 在最初的两年里,我主要从事文学和采访。 2024年,我在广东的村子里走来走去,寻找丢失的阿姨房。

蒲晓月在西樵一山堂的姨妈家拍照,由旁白提供。

我的田野调查是一个很大的幻灭过程,因为在我真正遇到一些自我梳理的女性后,我们称她们为阿姨,她们基本上年纪很大,而且很多都生活得不好,发现她们并不是我当初想像的独立女性。 在清代中后期最早出现,比较富裕的一群自我梳理的女性,她们的选择其实是很被动的,掺杂了很多不得已而为之。 比如很多都是家里的长姐,广东有“不方便过头,堵头不祥”的封建观念,就是作为长子,老了不结婚,会阻碍弟弟妹妹结婚,他们会按顺序结婚。 如果家里没有男孩,父母年纪大了,大姐就得留在家里当工,照顾弟弟妹妹,相当于被逼到了男性的角色。 早前,也有一些比较极端的案例,在县志和学者中都有提及**,在明代后期,一些不想结婚的女性会集体自杀。 因为那时候,有些女人结婚后会很痛苦,要是要生孩子,就会被老公揍一顿,婆婆和公公都会挑剔你,你跑不回娘家。 他们甚至会有姐妹帮助别人,毒害他们的新婚丈夫,只是为了让自己丧偶,更舒服。 那时候,还没有自梳女性这回事,但类似的现象实在是太多了,她们在县史等史料中被称为黑衣队,因为她们都是穿黑衣服,成群结队地走在一起的女孩。 从这些资料中,我们可以推断出,在自我梳理的女人正式出现之前,有10000个女人想要逃离婚姻的理由。 但当时,他们没有太多其他选择。 差不多在清朝末年,广东珠三角地区的蚕纺织厂在国外特别活跃,对劳动力的需求非常大,妇女也有能力自己打工和交易劳动力。 有的家庭会留着女儿,而之前的婚姻也是一笔交易,为了赚取彩礼,现在女儿可以赚钱了,结果也一样。 我在外地的时候,听说有一户人家有四个女儿,父母的安排是两个嫁人,两个做自梳女。 经济发展后,女性可以填补空白,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但两者不是因果关系,经济更像是推门,不是因为经济好,女人突然觉醒了,尤其是以前的阿姨们没有受过教育,所以想象她们通过反思唤醒了自己的独立意识,这是一种幻想。 但是他们有没有那种非常本能的需求,比如我也想一个人舒服,不照顾别人?一定有,对吧? 只是他们的个人意识和反思不是我们现在所期望的。 我们在实地考察时,遇到了一位阿姨,她的家庭条件很好,但她选择了自己梳理。 她眼里有个略带残疾的老人,村民们给她起了个不太讨人喜欢的绰号。 她长得不好看,但她不想说自己想嫁给谁,也不想喜欢向她求婚的人,所以她不喜欢任何人,也懒得珍惜自己,她想避免被选中的过程,所以她不会结婚。 我们在顺德遇到了一位奶奶,她去过南阳。 当我问她为什么选择自己梳头时,她坐在轮椅上,很舒服地说:“没人喜欢。 翻译和我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爱这个词是我们从未从老人口中听到过的。 所以这个群体中也有人选择独立单身,不管她想逃避什么,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就是不想结婚。

广州番禺的一位八旬老人自我梳理,由叙述者提供。

阿姨家,风险缓解机制

我听上海一位社会学教授说,在中国,当代的婚姻制度是一种抗风险机制。 因为在国外,如果不结婚,年老后能享受到的社区服务已经很完备了,但是在中国,可能还需要结婚才能有人互相扶持。 其实,阿姨家也有这种性质。 它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养老院,有“买房制度”,自我梳理的女性可以花钱为自己预订护理床。 阿姨的房子大多是自己众筹的,所以当他们参观现场时,他们可以看到他们个人对空间的需求是什么。 阿姨家的很多都有非常大的厨房,每个住在这里的自梳女孩都有自己的炉子。 香港某电视台拍摄了一部关于上世纪80年代自我梳理女性的纪录片,拍摄了自我梳理女性群居的场景,**强调阿姨家的每个人都参与劳动创造,人人平等,人人都要做事。 他们并不意味着谁为谁服务,这与传统的以家庭为单位、以血缘纽带为纽带的制度不同。 还有他们的梳妆镜、发油等,都是一人一人一,很多东西都不共享。 他们的个人欲望反映在这些生活细节中。 后来,我们去了广东西樵的宜山堂,楼梯惨败,被白蚁掏空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床,墙上还有两根竖杆的痕迹,但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注意。 一个住在我姑姑家附近的村民跟着我们进去,他见过一个自梳的女孩,她以前住在这里,他指着墙上的竖杆说,房间里以前有床,每张床之间都有挡板,竖杆是挡板留下的痕迹。 每个阿姨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尤其是看着他们生活空间里的小隔间,时常想起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房间》,其中有一段特别经典的段落是,在她自己的这个房间里,她不需要害怕任何人,也不需要取悦任何人,因为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没有人能帮助她。

蒲小月查阅档案中自梳女人的资料,由叙述者提供。

但不同的是,西方强调的独立女性更具有个性,广东的一位学者曾写道,当我们考虑封建时期的不婚与独身时,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她选择独身的前提是群体意识。 这不像我们现在说的这个人选择不结婚,而是他真的在做自己的选择。 过去,珠三角地区有“嫁鬼”、“守墓”、“打扫坟墓”等黑社会婚姻等习,都意味着女方花钱买死男人的妻子。 因为有些父母比不结婚更能接受正式婚姻,总之,你要有个名字。 很多女人也能接受这种形式,她们可以安定下来,就是当你老了或者已经去世的时候,有一个地方让你安顿下来。 但是他们不能存在于父母的房子里,有些人选择买名字。 从广义上讲,这也被归类为自我梳理的女人,相当于名义上的婚姻。 而自梳女给姨妈盖房子,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矛盾。 所以伍尔夫的这句话,如果真的放在我们自己的语境中,我觉得它指的是阿姨的房子,属于女性群体本身的空间。 在这样的空间里,他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他们不需要害怕任何人,他们内在有一个身份,他们有一个想象中的共同体,他们不需要面对社会的评判。 阿姨家里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社区场所,一个是佛殿,这也是他们公共聚会的地方,他们会坐在那里喝茶聊天。 之前我们去肇庆的永恒殿的时候,有一座佛龛,中间有一张桌子,墙上挂着八顶草帽,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七八大壶水,还有同样数量的茶杯和椅子。 令我们特别惊讶的是,我们后来在这张佛桌下发现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我们回去查了一下过往的报道和资料,发现是我姑姑家一个自梳梁姓女孩收养了一个女儿。 女儿结婚了,又生了一个女孩。 女孩后来考上了大学,她的祖母,一个姓梁的女孩,在佛堂里为她摆了一张桌子庆祝,并做了供养,女孩的名字被纹在了佛堂里。 那是将近20年前的事了,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永恒教会里。 之后,自梳的女孩也带着养女搬走了。 我们还走进了永恒殿的一个房间,里面有大约25尊雕像,还有灵碑。 我姨妈家里有这样的祠堂式的房间,上面写着牌位和名字。 我们收集了600多位自梳女性的名字,主要是去我姑姑家的灵桌上抄写,比如最好最大的一山堂,一块碑上有90多个名字。 这相当于男性祠堂,过去女性是不能进入祠堂去家谱的。 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阿姨家的女族群居空间并没有逃脱父权制,而是挪用了它,然后又重新赋予了它一些功能和意义。 他们不是完全抵制和拒绝,而是在原有的制度中寻找一个缺口,然后在缺口中发挥自己的创造力。 我其实在前几天翻看**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我姑姑家的牌位上有一张纸,所有死者的名字都写在一张纸上。 我发现我不知道谁年长,谁最年轻,这和按世代放置牌位的男性祠堂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没有等级。

小组成员在叙述者提供的姨妈家休息。

22、最后的痕迹

其实,看到他们最终成为一张纸上的排名词,尤其是想象每一个这样的小名字背后都有一个特定的人,但他们生活的大部分空间都被破坏了,他们的亲人也没有保留他们个性的痕迹,还是相当感慨的。

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自梳女孩的侄子,她的姨妈以前住在一个叫龙华洞的姨家,大概是这里最后一个自梳的女孩。 那天,他去看望姨妈,发现她一个人坐在佛殿里,手里拿着一个展开的纸锭,就这样坐着走了。

那个侄子也快70岁了,我问他有没有你阿姨的**?他说不,他当时不喜欢摄影。 但后来他想了想,跑到他们家的二楼,翻出了一张医保卡,这是一个人仅存的痕迹。

我们发现了大约22位在世的自我梳理女性,平均年龄为90岁,其中近10位进行了更深入的访谈和交流。 我最熟悉阿转,和她一起住了两个月。 她是自梳女孩中比较幸运的,家庭条件还不错,是家里最小的女儿,还有几个哥哥。 她出生的时候,家里人很幸福,当时广东经常给女孩起名叫杰迪和招迪,我们采访的很多自我梳理的女孩也叫这个名字。 但她的名字叫转习,喜庆的习。

阿转只是没找对人,又不想结婚,就选择了梳理自己。 她很有个性,比如我们拍纪录片的时候,大家在她家喝茶,她可能会突然撑着伞出门,觉得该走走,说你坐在这里。 非常随意可爱的老太太。

由于梳理的女孩转身为项目组成员做了一桌饭菜,供旁白供图

前几天,我和阿转***聊天,她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开玩笑说等你介绍我。 我和自我梳理的女人交流时,有时候她们会说我不想结婚,然后大家都会劝她们结婚。 因为她们最熟悉传统的婚姻叙事,所以她们当初的很多选择都不是出于动机,所以把当下对独立女性的期望放在她们身上,其实是相当不公平的。

一开始,我会问他们,“你后悔梳理自己吗?但很快就没问了,因为这个问题没用,每个人的情况都太复杂了,根本无法通过简单的是或否来判断。 她现在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所以大部分人倾向于说不后悔,但如果你和她聊15分钟,她就开始抱怨现在没人来看她了,你说这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新中国成立后,自梳女的习慢慢消失了,当时说女撑半边天,女也干活,这个仪式没必要梳理自己吧?

我们为什么要研究过去?一种是想留下更多的历史记录。 一位香港学者称这个习为“主流亚文化”,这实际上意味着这个群体曾经非常庞大,但同时又被置于社会边缘。 而且之前的历史资料都是男人写的,我不是说完全否认,但你要警惕,比如以前会有文章妖魔化这件事,认为自梳女生是同性恋,我们现在还不能断定,他们怎么知道的呢?

另一个我仍然想通过他们和我姑姑的房子看现在,就像照镜子一样。

当我在做这个项目时,我没有固定的团队,他们都有兴趣与来自不同行业的朋友一起加入,但大多数参与的人都是女性。 每个人都会想着自己的未来,比如我们也不想结婚,不想子孙,然后我们直接接触那些还活着的自梳女性,她们的生活条件确实不是很好,我们会想,她们当时社会的鼓励还不够,各种养老保险, 社会机制不完善,那我们不想老,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我还研究了目前对女性夫妇的一些试验,尤其是住院医师类型的做法,但没有看到一致的结果。 我们似乎还没有太多其他选择,一想到一个人步入老年,仍然感到恐惧和担忧。

但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进行各种实践、讨论,发挥我们的自主性,也许最终会找到一个可行的社区模式我也在和朋友聊天,想做一个工作坊,每个人都可以自己或合作制作一个生活模型。 我很好奇,看看更多的女性会如何处理她们未来的生活空间,以及当她们了解这些故事时,她们会满足什么需求

这个想象力很重要,一开始,梳理女生们并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盖房子,也没有想过房子建好之后,这个房子可以住,最大的可以同时容纳300多人。 她们不是亲生姐妹,甚至不是村民,但她们生活在一起,娱乐,拜神,在这里构建了一个多元而独特的女性空间。 这是阿姨家的历史为我们提供的可能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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